小路上。
凌霄與小秦並肩而行,按照凌霄的意思,直接前往雲羅殿的方向。
“公子!你當真沒事了?!”見凌霄似乎恢復甚好,小秦不由甚是詫異地問道。
“的確已無大礙。”凌霄點點頭,卻是不再多言。
其實,莫說是小秦,便是連凌霄自己也感覺很是奇怪。
縱然小秦依照明姬所言,並未告知他明姬曾經出手助力一事,但他身上多處穴道的異樣感覺,以及手臂上那依舊隱約可見的針眼,凌霄也能有所猜測。
只是,若說有高人助其化解拔神之傷,使得他再不受傷痛所擾,那自己施展蘭凰祭所造成的反噬宛如不曾發生,卻又如何解釋?他可不信,這個世上還有人能夠憑藉鍼灸之術,如此輕易地做到這一點。
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曾經與木靈雙子二人的交集。難道,正如那個老嫗曾經所言,集合其木靈雙子二人之力,竟是真的將蘭凰祭的反噬之弊徹底消除?若是如此,‘雲羅永青’與‘奇花勿語’合璧,未免也太過逆天!
“小秦!”兀自腦海中一陣浮想,凌霄眼神閃爍間,卻是突然向小秦問道,“我知你與我一樣,也曾修習師尊之‘蘭凰祭’。只是不知,你現在可有什麼異樣感覺?”
“異樣感覺?!”聞言,小秦不由一怔,卻是仔細感受一番後,直接搖搖頭道,“沒有!”
“師尊曾言,此功法固然霸道非常,卻是於身體有損。”緊接着,小秦又自補充道,“再加上小秦沒有公子這般體質,是以保險起見,幾乎從未施展過。”
“那就好!”凌霄點點頭,隨即不忘提醒一句道,“今後,若非情勢所逼、性命攸關下,你最好不要輕易施展此術。”
對於小秦,凌霄與之有着非常爲妙的關係,甚至親情更勝於其他。因此,自己對蘭凰祭這一功法的切身體會,他必須要鄭重告知。儘管,凌霄非常清楚,小秦絕不像自己這般執拗,卻是靈活的很。
“公子?你當真沒事?!”可是,凌霄的提醒,卻是再一次勾起了小秦的懷疑之心。
“呵!你無須擔心,我自然無事。”見狀,凌霄不由輕笑一聲,只得再次安慰道,“不過是一時想起,多心之餘,便對你提醒一番。”
“公子!小秦有一問,還望公子不要介懷纔是。”縱然還是不放心,但小秦也不好再問,眼神閃爍間,突然開口道。
“何事?!”微微一怔,凌霄有些好奇道。
“與拔神戰鬥之時,公子爲何不早早施展蘭凰祭?”眉頭一皺,小秦甚是不解道,“既然公子已經心有此意,爲何不在全盛狀態下,直接讓戰力更高一籌?”
“呵!聰明如你,竟會問出此等問題?”卻見凌霄忍不住搖搖頭,輕笑一聲道,“正如你先前所言,蘭凰祭固然霸道,但卻弊端重重。貿然施展,一旦陷入僵局,終究是慘敗結局。”
“因此,既是決定施展此術,便無外兩點。”緊接着,凌霄很是認真道,“一者,有絕對把握能夠將敵人斬殺;亦或者,迫不得已迅速逃離。二者,那就是情勢所困,只得以此術來做拼死掙扎。”
“面對強大的拔神,戰力差距之下,若我全盛施展,不論結果如何,卻是在氣勢上已然敗了。”眼神一閃,凌霄繼續道,“你要知曉,兩強交戰,氣勢甚至更強於戰力。一旦氣勢受挫,後果不堪設想!”
“氣勢?”一聽到這兩個字,小秦不由頓時一怔。
一時間,他的腦海之中,頓時浮現出幾道身影。而其中最清晰的,正是不久前於大雨中遇到的那個斗笠男---神都雨龍子。
正如雨龍子所言,在那所爲的‘神域’之中,他那種絕對傲然、霸凌的氣勢,的確帶給小秦一種‘神域我爲主’的無敵之資。且不論他的真正戰力如何,單單是這等氣勢,便足以令對手心神震撼。
“呃...公子...”眼神閃爍間,小秦終究忍不住開口道,“那斗笠男曾言,即便是公子你,在那等強勁的風雨之中,也未必能輕易勝之...”
“換做以前,的確不能!”只見凌霄並不否認,很是認真地點點頭道,“畢竟,那人的確擁有風雨助力之技。風雨越大,他之戰力便是越強。”
“但如今,只要風雨不達變態之勢,他這等技藝,卻是於我再無那般威力。”可緊接着,凌霄依舊很是認真的又自開口道,“除非,他一心想要逃跑。”
聞言,小秦不由眼角一抽,卻是一時無語。
凌霄的依仗,或許小秦已經有所猜測。畢竟,當初凌霄斬殺拔神的那驚世一劍,小秦便知道那絕不是出自尊達的傳授。而也正是那一劍,才讓小秦明白,當初凌霄的執拗,到底不是單純的執拗那麼簡單。
只是不知,凌霄的那一式,究竟是傳承自他人,還是凌霄自己所悟?但靜心想一想,又似乎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可如此一來,以凌霄的脾性,又怎會有如此奇遇?
“呃...公子...”微微搖頭,小秦暫時將心中雜念拋之腦後,卻是歪頭瞥了一眼天空,突然問道,“若是晴空之下,小秦再遇到那斗笠男,卻是孰強孰弱?”
“呵!他若肯與你交手,失敗的,必然是他!”見狀,凌霄不由輕笑一聲,毫不猶豫道,“畢竟,失去了風雨之力加持,雨龍子便與‘龍’字毫不相干。”
另一條小路上。
與凌霄告別之後,玉玲瓏便獨自返回雲羅殿。雖然凌霄的離開讓她頗感遺憾,但原本就沒打算依靠凌霄的她,卻是並未收到多少影響。甚至,沒有了凌霄助力,反倒讓她心神越發清明。
畢竟,她玉玲瓏自己的事,最好還是由她自己來解決。依靠外人助力,縱然能使事情變得輕鬆,但卻終究弊大於利。因爲,身爲一殿之主,若是連首座之位也不能自己保住,終究會給他人留下笑柄。
只是,道理雖如此,奈何玉玲瓏接手太急,身邊既無強大助力又自身戰力不足,強行爲之,難免危機重重。劍之雙刃者,不外如是。
一路走來,機警如她,自然發現了有人跟蹤監視的跡象。只不過,心中淡定無波下,玉玲瓏便全當沒看見。因爲,只要不是大長老派人羣起而攻,玉玲瓏便是毫無懼意。
在路過月華城時,玉玲瓏也只是猶豫一瞬,並未踏足城中。既然凌霄不在,不論是出於什麼原因,她也不會前往豪宅之中尋求助力。還是那句話,她自己的事,不想牽扯他人。
終於,在大雨來臨之際,玉玲瓏總算抵達了雲羅殿耳樓。
耳樓前。
唰唰唰!
數名守門弟子一見到玉玲瓏到來,非但並未以首座禮遇相待,反而一個個齊刷刷利刃出鞘。
踏踏!
“來人請留步!”只見一名樓宮臉色陰冷,徑直踏前,直接阻攔道,“此地乃是雲羅殿耳樓,未有大長老許可,不論是誰,都不得踏入!”
哦?
見狀,玉玲瓏不由頓時一怔,眼神閃爍間,卻是忍不住翻出一抹冷笑。
嘩啦啦!
而此時,黑壓壓的烏雲,再也拖不住躁狂的雨水,卻是頃刻間大雨傾盆。沒有雨具隨身的玉玲瓏,只是一瞬間,便被淋的渾身溼透。一身衣裙,也異常歡喜地緊貼她的身體,盡情地勾勒那期待已久的玲瓏線條。
“呵!樓宮!”任憑雨水如注般滑落,玉玲瓏不由輕笑一聲,兩眼直視那樓宮,喝問道,“我玉玲瓏身份,你早已知曉。如今卻以大長老之命阻攔,如此忤逆殿主,便不怕我將你治罪?”
聞言,那樓宮不由一怔,眼神閃爍間,竟是一時語塞。而她身後衆人,也自一個個彼此相視,雖然依舊利刃相向,卻是明顯心神動搖。
誰都知曉,不論衆人如何不服,既然玉玲瓏身懷殿主令牌,那便是雲羅殿堂堂正正之主。而不論大長老權勢如何,長老終究只是長老,實無資格如此以下犯上。
但,衆人又是全都明白,如今雲羅殿中,幾乎都是大長老一方勢力。玉玲瓏雖是殿主,但卻一無實權二無實力。失去了霽雲羅與舞霓裳的支持,此時的她,便只是一個不自量力的孤家寡人而已。
“治罪?!”沉默片刻,看着早已全身溼透的玉玲瓏,那樓宮終於平復心境,卻是眉頭一挑道,“玉玲瓏!就算你能將我治罪,甚至將此耳樓中所有人都治罪,那雲羅殿總壇衆人,你又當如何?”
“呵!念你平素爲人,我等實不願爲難於你。”緊接着,那樓宮忍不住輕嘆一聲,提醒道,“同樣,我等也希望你就此離開,不要再爲難我等。”
“拿一把傘來!”見玉玲瓏不語,那樓宮隨即向身後衆人吩咐一聲,緩緩道,“不論如何,同門一場,一把傘的情誼,卻還存在!”
待那樓宮話音一落,很快,便有一名弟子將傘送到玉玲瓏手中。而看着手中的雨傘,玉玲瓏眼神閃爍間,卻是遲遲不願打開。
嗖!
踏踏踏!
卻在這時,就在玉玲瓏一時間氣息浮動,腦海中一陣激烈掙扎之際,但見雨中一道人影突然出現。
“是誰?!”那突然出現的人影,自然驚動了樓宮等人,不由讓她們一個個戒備非常。
嗖!
唰唰唰!
可是,就在衆人神情緊張地戒備之時,但見那道人影瞬間從她們身邊飄過。隨着一聲聲透雨而出的利刃之音傳出,衆人的神情也自永遠的凝固,卻是瞬間被全部無情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