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太歲阻路 往見曉天

一處山林中。

與老嫗作別之後,凌霄第一時間便趕往星河谷。對於天之令,縱然他並沒有什麼興趣,但其最終的歸屬卻是讓他頗爲在意。

限於擂臺規則,凌霄並不能將天之令直接讓與歐陽星馳。畢竟,一旦凌霄參戰,將極有可能會出現一道尷尬的風景,那就是其後將再無挑戰者。對於這一點,凌霄有着絕對的自信。

因此,既然擂臺的最終勝者,必然要靠自身的戰力來決出,那凌霄所能做的,便只有期待一途。而一旦歐陽星馳奪令失敗,那凌霄便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將其直接納入囊中。

一路上,爲了不引人矚目,更爲了避開不必要的麻煩,凌霄一出竹林小路,便一個縱身沒入一片山林。急速掠行之下,又是幾乎直線行進,距離上着實近了不少。

可讓他完全沒想到的是,即便是在一向茂密無人的山林中,竟然也有‘攔路虎’存在。而這些人,無一例外,依舊是阿才的手下。

只是與上次有所不同,阿才這些小弟,居然都是第一眼便將凌霄認出。從上到下,衆人一個個都對他畢恭畢敬,噓寒問暖間,更是有問必答。儘管絕大部分答案,都只是相同的三個字---不知道!

對於阿纔有意爭奪天之令,凌霄雖然有所猜測,但卻是並未在意。畢竟,儘管對阿才的真實戰力不甚瞭解,但在凌霄看來,他的戰力委實入不得眼。就算花再多的錢,請再多的人,也不可能將天之令就這麼攬入懷中。

況且,當初凌霄離開星河谷時,曾經掃視過衆人,其中並未發現阿才的身影。難道說在自己離開之後,阿才這才姍姍前往,卻是與自己交錯了背影?

但轉念一想,凌霄隨即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爲,在作別老嫗時,他已然從其口中得知,那枚一直隱藏不出龍之令的所在。如此看來,阿才的最終目的,莫不是要爭奪那枚龍之令?

可若當真如此,凌霄卻又忍不住直接皺眉。因爲,相比起天之令,幾乎不受限制的龍之令之爭,似乎要更加的不易!畢竟,屆時各方勢力底蘊齊出,一旦爭奪開始,其慘烈程度可想而知。阿才的錢,屆時又能起到多少作用?

思來想去,所有的疑問,其實只要與阿才一見便可迎刃而解。只可惜,此時的凌霄,的確沒有那個時間。畢竟,擂臺之戰變數太多,一旦錯過,便是再不能彌補。

心中不做他想,凌霄拋除一切雜念,專心趕路下,很快便來到星河谷的邊緣。可當他剛剛踏入那條入谷的唯一小路時,卻被前方的一道人影擋住了去路。詫異之下,凌霄只得駐足。

哦?

可當看清那人背影時,凌霄不由頓時眉頭一挑。

“不死太歲?!”眼神閃爍間,凌霄詫異道。

“呵!你到底還是來了!”緩緩轉身,不死太歲輕笑一聲,依舊揹負雙手,緩緩開口道。

“你在等我?!”眉頭一皺,凌霄問道。

“沒錯!”只見不死太歲點點頭,兩眼直視凌霄雙目,又道,“我的確實在等你!”

“亦或者說...”微微一頓,眼神閃爍間,不死太歲又自話鋒一轉道,“我是在勸你離開!最起碼,在天之令擇主之前,你不能再入星河谷。”

哦?

聞言,凌霄不由微微一怔。

“爲何?!”沉默片刻,凌霄問道。

“第一!”但見不死太歲伸出一根手指,解釋道,“不論你是否有意,那枚天之令於你,都不適合!既不適合,爭之,便是毫無意義!”

“第二!”緊接着,不死太歲又伸一根手指,繼續道,“我便與你明言,恩公曉天子特意囑託,讓我阻你擂臺之爭。雖不解其意,但恩公吩咐,我必須執行。”

“第三!”眼神一閃,不死太歲再添一根手指,提醒道,“我知你必然有助力歐陽星馳之意,但你之助力,或許並不能起到最佳的效果。實不如暫留精力,助他爭取那枚龍之令,卻是意義更大。”

聞言,凌霄眼神閃爍間,卻是一時間陷入沉默之中。

“曉天子前輩,如今在何處?”許久之後,凌霄終於平復心境,問道。

“呵!果然沒有看錯你!”聞言,不死太歲不由輕笑一聲,隨即向着凌霄身側一指,緩緩道,“翻過這座斷崖,東南十里處,有一座藏星湖。湖中,有一座遊星亭。恩公他,便在那裡等你!”

“多謝!告辭!”不做猶豫,凌霄微微一禮,隨即轉身離去。

踏踏!

“呵!恩公!”目送凌霄的背影離開,不死太歲隨即轉身,邁步之間,不由輕嘆一聲道,“有凌霄在,你便是如何通天曉人、遠離塵囂,卻也終究難逃世俗鐵律!”

一座斷崖前。

凌霄於崖下仰望,高山巍峨、直聳雲霄,斷崖峭壁、生機難逃。縱使凌霄人中之龍,此時此刻,也難免心中一陣驚歎。與自然之力相比,人,終究是太過渺小!

嗖!

踏踏踏!

兀自感嘆一番,凌霄不再耽擱,卻是直接飛身而起。憑着一身輕身之法,手攀足點下,很快便來到峭壁高處。畢竟,雖然此崖比之斷壁谷還要高深,但於凌霄來說,依舊是輕車熟路。

嘩啦啦!

可是,越是往上,巖壁的強度似乎越是不足,縱使凌霄並未使出多大氣力,卻也時不時便將助力之石攀踩碎裂。隨着一顆顆碎石墜落,一聲聲刺耳的聲響遍佈山間,卻是幾次都讓凌霄差點掉落。

無奈之下,凌霄只得放慢速度,卻是儘可能的尋找可靠支撐點。雖然慢了不少,但卻更加安全。可饒是如此,越往上,攀登的難度卻是越大。甚至許久時間,凌霄也不能前進一步,這不由讓他一時間眉頭緊皺。

因爲,若是以如此龜速前行,待最終攀上崖頂,其所用時間,凌霄甚至都不敢想象。

噌!

思付良久,只見凌霄終於蘭凰劍出鞘,卻是想着藉助蘭凰劍的鋒利,以劍鋒來強行攀登。

唰!

噗!

內息加持下,但見凌霄向着崖壁猛地一刺,蘭凰劍的劍身,便直接全部沒入崖壁之中。終於,在數次實驗之下,凌霄終於掌握了內息與力道的強度,這纔再次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嗖!

嗖嗖嗖!

但見凌霄蘭凰劍插入崖壁的同時,內息再起,卻是藉着剛剛好的附着之力,如山猿般於峭壁上不斷攀行。隨着他身形一次次雀躍,距離崖頂也是越來越近。

嗖!

踏踏!

當凌霄最終躍上崖頂時,隨着雙腳穩穩立定,整個人不由瞬間輕鬆起來。儘管此時,他的內息消耗着實不小,渾身也是陣陣痠麻,但那種心境上的愉悅,卻是無可抵擋。

哦?

可是,略作恢復之後,當凌霄欲要將蘭凰劍收起時,卻是被蘭凰劍突然的變故,驚得眉頭大皺。

將蘭凰劍橫於手中,一眼看去,只見整個劍身已然遍佈細密的裂紋,一道道、一條條,絲絲縷縷、交錯糾纏。就彷彿,這把跟隨了自己多年的寶劍,隨時都要完全炸裂一般。

當初,曾被羿寄生的一記鐵箭擊中,蘭凰劍雖然也有裂紋,但卻並沒有如此嚴重。而之後雖然也曾多次與人交手,但蘭凰劍的裂紋卻並未隨之增多。可如今,他不過是借之攀巖,竟會出現如此後果,又豈能不讓凌霄震驚!

仔細觀察,每一道新發裂紋之中,隱隱的幽蘭之光閃爍,藉助陽光照射,不時變得光芒刺眼。整個劍身看去,便如同一顆包裹着不世美玉的頑石,一旦表皮撥開,便會發出令人讚歎的完美光芒。

但在凌霄看來,寶劍畢竟不是頑石,其內的幽蘭之色也畢竟不是美玉,一旦劍身徹底蹦碎,那這把寶劍便會徹底地與凌霄斷緣。那樣的結果,絕對是凌霄無法承受的!

心情頓時沉重的凌霄,忍不住開始懷疑,師尊耗盡心血所鑄的這把不世神兵,當真是如此的脆弱不堪嗎?或者,是師尊鑄造時有所欠缺,卻是終究沒有做到十分的把握?亦或者,終究是羿寄生那一記巧箭,才使得蘭凰劍徹底地蹦碎?

“呵!若終有一日,我無兵可用,屆時,該當如何?”十分小心地將蘭凰劍收歸入鞘,凌霄忍不住輕嘆一聲,卻是一臉的茫然。

藏星湖旁。

不久後,凌霄來到湖邊。放眼望去,大湖廣袤,碧水藍天,波光粼粼,宛如大海。可景色雖美,卻是廖無人煙,茫茫湖面,只有不時躍出水面的魚兒,不時飛起落下的水鳥,卻哪裡能看到那座不死太歲口中的遊星亭?

哦?

於湖邊仔細觀察許久,甚至掠出數裡外搜尋,卻始終不見遊星亭,這不由讓凌霄一時間心中急躁。卻是臉色瞬間一沉,眼神閃爍間,一股難以抑制的怒氣襲遍周身。

呼!

又自等待片刻,凌霄終於忍耐不住,卻是猛然轉身,便欲直接離開。

可是,就在他剛剛轉身的一瞬,甚至還來不及擡腳之際,便忽聞身後一道低沉雄渾而又蒼勁悠悠的歌聲響起,清晰入耳之間,直攝心神!

歌曰:伸手撩撥繁星,屈臂攬懷明月;腳步震盪星河,一怒乾坤變色!天地悠悠,掌太公封神之力者,捨我其誰?

歌聲一起,洪音無邊迴盪,猶如天地之聲,更似自然之語!其震撼之處,饒是凌霄,也不由頓時爲之一震!

“呵!心躁如此,氣盛如斯,又如何能乘星月而升?”歌聲尤自悠悠迴響,曉天子的輕笑聲也自徐徐傳來,“須知,古往今來之大聖者,無一不是掌控心智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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