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宇有知覺的時候,已經是聽見傾城的哭喊聲了,睜開眼睛,就看着赤瑾手持兵刃正在刺殺一位賓客,他記得,那個人好像是禮部的人…
“住手,住手……”傾城哭喊着,她已經看着自己的舅舅死掉了,她害怕下一個就是自己!卻聽見“瑾…你在,你在幹什麼…”
赤瑾回身瞧他們有幾個人都睜開眼睛了,領着刺刀,走到他面前,半蹲着,輕問“你猜。”
“瑾?”蕭青宇看着穿着軍服還有鎧甲的赤瑾,心裡有些慌,不知道她這是要幹什麼。但是…不應該,她沒有理由做這些事情啊,忽而看見門外遠處的火光,大驚“宮變了?”。
“嗯,宮變。”赤瑾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看着那皇宮方向的熊熊火光,她偏頭,舉着劍就朝傾城臉上劃去,驚得她哭道“不要,求求求你,不要殺我……”,看着她就要下手,蕭青宇趕緊喝住“住…住手,你,你這是…要幹什麼。不許你…”
“唰”的一聲,赤瑾的刀鋒就揮在了他的咽喉下,冷道“你以爲我不敢殺你?還是覺得,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怕了她?”
“…”就這麼一瞬間的對視,蕭青宇看見了她眼裡的冷漠,那種陌生,未見過的冷漠。
“哈哈~~妹妹你還真的是心軟啊”忽聽女聲笑道,就聽着一聲“嬌蕊公主,到!”,赤瑾收回刺刀,轉身便立刻行大成禮,恭敬道“臣,恭迎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呵呵~~免禮,免禮。”一身公主打扮的小蕊笑着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這滿屋子被綁起來的人,笑問“妹妹可真是的,怎麼還不將這些賊子一併殺了?讓本宮看着就煩厭。”
“回公主的話,臣以爲,蕭家上下一百來口人應該由臣,親自動手處死。還請公主,允許。”赤瑾恭敬的說道,“哦?可萬一你要是心軟,下不了殺手,又如何?”
“公主請放心,臣與蕭氏乃不共戴天之仇。臣發過誓,一定不會放過半個蕭氏族人,還請公主放心。”赤瑾再一次承諾道“過了今日,這天下就是您的了。請公主看在臣的功績上,給臣一個報仇的機會。”
“哼~~這倒是,我想,你也不會放過半個蕭氏。來人,賜酒。”,“是,公主。”
赤瑾一驚,看着宮人送上前來的酒,問着就覺得有些噁心……
“我給妹妹這個機會~~”小蕊起身,笑道“也~~送妹妹一個禮,就連你這腹中的‘半個’蕭氏,我也幫你一併除了。也好告慰老將軍的在天之靈,喝吧。”
“臣……領酒,謝恩。”赤瑾接過酒,看着裡面至少三兩的陳酒,心裡只發酸苦,就聽着耳邊那聲“瑾!不要喝!不要!”
“……”赤瑾偏頭,看見了蕭青宇紅紅的眼睛,看得出,若是他能動,一定會衝上來打翻這碗的酒。
“呦~~還真是情種~~”小蕊笑道,問“蕭青宇,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她是,她是我的夫人。”蕭青宇鎮定的說道,卻引起她的嘲笑“妹妹,妹妹,你聽聽,他說你是他夫人?哈哈哈~,多可笑啊!你來說說,你來說說,他是你什麼人?”
赤瑾看着他,幾乎咬着脣才說出話來,“你是…我殺父仇人的兒子…自然,也是我的仇人。我不是你的夫人…”,“你聽見了?呵呵~想你蕭氏軍隊浩浩蕩蕩的掃平了我們的故土,你居然愛上了敵將之女?真可笑!”
舉着酒杯,赤瑾鼓起勇氣,仰頭就把它全喝了,再次下跪請求道“公主,大事爲重!還請公主在皇宮中等着消息,臣必然不留蕭氏一人。”,“那我就恭候妹妹的消息了~~起駕。”小蕊看着她吃了酒,這才離開,而赤瑾也跪在那裡,高聲道“公主慢行,臣恭送殿下…”
看着她們走遠了,她這才單手捂着腹,起身,疼的輕吟了一聲“啊…”,“瑾…”聽着他有些顫抖的聲音,她回頭了,看着他充滿淚水的眼睛,舉着劍,走到他面前,用劍抵着他的心口。
“原來,你是赤嚴峰的女兒……怪不得,怪不得我覺得你眼熟…”忽然蕭胡安說話了,赤瑾看着他,苦笑“哼~大將軍你殺的人太多了,竟然還記得我父親?我真的……真的感到很,很榮幸。”
“你父親是個很不一樣的…的將軍,我沒想到,你也…如此出色。”蕭胡安忽然笑了“我此生唯一的遺憾,有兩個。第一,就是愧了青宇的生母,這第二,就是愧了你的父親。如果你要報仇,就殺了我,我也心安了。”
“赤府上下一百多口,你以爲你一條命就抵的了?!”赤瑾生氣了,揮劍就要刺入蕭胡安的咽喉處,及聽見“不要!”蕭青宇喊道,見她的刀停住了,喊道“你要殺,就殺我。是我愧對你…是我讓你受委屈了!瑾,你不要爲難父親,不要…你要復仇,就殺我吧。”
“你以爲我不敢?!”赤瑾怒道,揮劍就刺入了他的胸膛,看着他胸口涌出血來,心裡頓時好像被煎熬一般,怒道“你活該!自找的!我赤家欠你什麼!我欠你什麼!我愛的父親,被你們殺了,我的族人,被你們殺了!我就該受這個苦嗎!——蕭青宇,你嚷什麼!!你以爲我不敢殺你嗎!就算沒有你,我也可以活的很好!就算死…也不會孤單。”
忽聞外面的吵鬧聲很大,赤瑾知道,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扶着身子,赤瑾走到桌子旁,拿着桌上的酒壺一股腦的就往嘴裡灌,也不聽蕭青宇那急切的聲音,一連喝乾淨了兩壺喜酒,這才微紅着臉…慢慢的走到他面前,半跪着,看着他,傻笑。
“瑾……你,你這是要幹什麼,你不,不要嚇我。”看着她喝下那麼酒,蕭青宇心裡清楚,他記得大夫說過,不可吃酒,不然兩個都難保。爲了酒水,他還特意吩咐了,就連合巹酒都換成了茶…
無力的將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她臉色微紅,說道“我…是一個,不忠不義…不孝…的人。我對不起父親,對不起…對不起公主,對不起你……對不起寶寶…”她緊緊的皺着眉頭,樣子十分痛苦,手緊緊扶着下腹,痛苦的樣子,就連說話的顯得十分艱難。
“對不起…,我是……夏國女兒…我,我只能……如此。對不起…我不想你……失望。”赤瑾已經連說話都很困難了,“…夫妻…交拜……”她整個人往前倒去,正好頭磕在了蕭青宇的頭上,輕輕的一聲‘噔’,這一叩首,赤瑾順勢歪-倒在了他的懷裡。
“瑾,瑾!你怎麼了……大夫,你快去找大夫!”蕭青宇焦急喊着着,卻沒有辦法,只能看着她張着嘴,似乎想說什麼,卻無能爲力。“來人…來人啊…”因爲手腳都被捆着,他只能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她痛苦的沉吟,可想而知她有多痛苦。
眼看着她的下身淌出血來,可卻誰都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