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同收到龍女龍婧的傳訊後,心中就有些意外。
甘霖之前,龍王爺就不知去了哪裡,將降雨的任務給了龍女龍婧,他纔敢去問他父母的事情,纔有條件練出“陰陽造化水元丹”。
甘霖之後,百姓家裡的田地開始長出靈藥靈根,龍王爺竟還沒回來,這樣說來,龍王爺可能在辦什麼大事。
此時,由龍女調動陽湖精怪,採收靈藥靈根,趁此機會,他或許能做些文章。
數十年前,陽湖龍宮和城隍爺囊括了陽湖城所有靈藥靈根,他們也無需搶收,收麥前採收便可,所以這期間有百姓發現靈藥靈根“撞大運”的事發生。
而自從仙門參與到這件事,城隍的靈藥靈根份額被仙門竊取,之後的分配比例雖然不變,但是靈藥靈根的品質如何,就各憑手段獲取了。
最好的靈藥莫過於靈根長在果實上,其次是靈根長在根部,最後纔是靈根長在枝葉。
龍宮爲了搶收最好的那部分靈藥靈根,甘霖之後就開始提前採收靈藥,仙門弟子也今日就抵達了大橋鄉,準備收割靈藥事宜。
龍女擁有陽湖龍王權柄,應該能俯瞰水系,察覺所有靈藥靈根的位置。
每成熟一批,龍女應該就要按照比例採收一批,剩下的就是約定俗成份額。
仙門弟子能收割,他陸元同爲何不能收割?
其它地方的暫且不提,這大橋鄉的靈藥,他是收定了!
今天他故意用陰陽造化火元丹,誘惑仙門的白衣助教,就是因爲他有了這種想法。
從白衣助教臨別前的語氣來看,他或是爲了找回面子,或是貪圖靈丹,今晚極有可能會偷偷來此。
白衣助教一旦夜入山神道場,就是真的圖謀不軌,爲了自保,等待此人的就是兩把“燧發火槍”。
第二天就會有消息傳出:“白衣助教夜闖山神道場,欲行不軌之事,被人抓住當場重傷或者打殺。”
之後就算仙門前來查探,只要山神大人站出來證明此事的真實性,仙門來人恐怕都沒臉繼續查下去。
就算仙門中人得知是他重傷或擊殺了白衣助教,也要維護名門正派的面子,找不出理由動他。
只要熬過這六十多天,福地屏障一旦修復完成,這些仙門弟子就有多遠滾多遠,再也不會出現在福地之內。
而且,他還會比仙門弟子乃至城隍更友好,靈藥靈根出自誰家,他就儘量去補償一下。
有病的治病,缺錢的送錢,總之就是盡力而爲滿足他們的訴求。
未曾想,剛纔天魂傳訊之後,龍女竟然要來山神道場休息,好在明日醒來後,直接觀摩陰陽璇璣妙陣的陰陽之理。
白衣助教若來到早也就罷了,砰砰兩槍直接完事。
然而白衣助教若來的遲了,龍女已然就寢,這樣一來,燧發火槍的動靜必然會吵到龍女休息。
若是之前,他只有燧發火槍這一種對付白衣助教的手段,吵到龍女也就吵到了。
而現在,他突破至了煉炁化神,對自身實力有了一定的瞭解,就因此有了第二種選擇。
一念至此,陸元同就收回了意念。
這時,他忽然發現,他的身前正趴着幾隻圓滾滾的山精,大口的呼吸着他任脈中散出去的陰極之炁。
須知,陽極被天魂消耗時,多出來的陰極之炁也要散於天地,否則的話,他的兩儀會變得不平衡。
未曾想,這些陰極之炁,
竟被山精們煉化去了。
就在陸元同感慨之時,一隻長着一對小翅膀的山精猛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渾身陰炁凝聚,不僅是小翅膀直接變大了一倍,連它身上的氣息也強盛了許多。
山精只是撲閃一下翅膀,就嗖的一下飛了起來,只可惜它似乎還不熟悉,啪的一下撞到了大槐樹樹幹上,然後呲溜一下滑落到了地面。
見陸元同望來,這山精連忙將短小的雙手抱起,學着人類的樣子拜了一拜,嘰裡咕嚕的說了起來。
陸元同將陰陽精炁注入天魂之中,這才聽清了山精的話。
“多虧了大人,俺才能晉升四階……”
也說清楚了爲何立即飛走,卻是要回去拿珍藏的靈酒答謝陸元同。
看着這個彷彿碳一樣黑的山精,陸元同心中忽的就是一動。
他在練出陰陽精丹時,陰陽精丹就成爲了精怪渴望的“唐僧肉”,這幾日在山神道場修煉,紀老爺子也曾說過,若非山神大人的規矩嚴格,恐怕早就有山精過來盜取他的陰陽精炁了。
後來,陰陽璇璣妙陣運轉了起來,他來不及吸收的陰陽二炁就落在了山神道場之中,山精們得了這個機緣,都在快速提升着修爲。
以至於,當他爲了減少紀老爺子的工作量,提出要山精相助時,山精們非但不抗拒,還十分配合他的調動。
而現在,他修煉至了煉炁化神階段,太極兩儀的陰極比陰陽二炁還要適合陰魂,更是成爲了這隻山精進階時臨門一腳的機緣。
這個山精他早就見過,那日夢遊鬼市,此山精就在販賣陰魂飛行之法,後來也曾加入過維持妙陣的隊伍。
“說起來,靈酒倒是不必拿了,你幫我一個小忙就行了。”
長着一雙翅膀,頭小肚圓的山精先是一愣,然後憨厚道:“大人你先說,能做得到的話,俺一定盡力幫忙。”
陸元同點了點頭,一旦到了晚上,山精們就從山神道場四散開來,今晚那白衣助教若真起了歹心前來,必定被山精們所發現。
他便道:“今晚可能會有不速之客前來,若是被你們發現了,你就立即過來提醒我。”
這個山精這才鬆了一口氣,山神有令,鬼神不直接干涉人類,所以它纔有些遲疑。
而通知消息的事,不值一提,更不會違法法令,算不上什麼事。
它就憨笑道:“這點小事我一定能完成,對了大人,俺是烈鳥一族的山精,你可以叫俺烈山。”
……
月色之下,烏漆墨黑的喬家莊宛若一隻巨大的怪獸,一個黑色身影從村口走出,向着不遠處的山脈而去。
又過了一會,村口再次走出了一個人,她一頭紅髮,正是那位叫做朱玉的女仙童。
待這紅髮女子走後,村口又出現一人,他看着遠處一前一後的兩道身影,不由一嘆。
“助教在背地裡是出了名的陰險,他去山裡報復在我意料之中,可這朱玉師妹跟劉斌沒什麼關係,她去山裡又是做什麼?”
這人正是那位曾聲援陸元同的張揚賦,此時他腰間的短劍不在,反而在手裡拿了一把菜刀,連衣服也換成了尋常粗布衣裳。
“也罷,不管朱玉師妹所欲何爲,我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助教偷偷屠人家滿門。”
說着,張揚賦左手捏起劍指,然後咬破手指,將淡金色的血液滴到了右手中的菜刀之中。
“金液化靈紋,凡鐵通元炁!”
隨着張揚賦一步步向着山中走去,菜刀上逐漸泛起了絲絲血色靈紋。
行至半途,菜刀就開始泛起金光,等快到紀家院子附近時,菜刀上金光一斂又復歸於烏黑。
“靈根放金光,神通造法器!”
不到兩刻時間,那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鐵刀,就成了張揚賦的專屬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