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老宅井中堆滿了靈藥之後,別說十八歲的姑娘家陸晚笙,就連一向大大咧咧的陸炎生,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大伯,這件事沒有外人知道吧?”
聽着陸晚笙的擔憂,陸老大點了點頭,他們就是爲了不讓飛鳥和外人發現靈藥,這才修建了一個特殊茅草亭子。
茅草亭子共有四根木頭當做支撐,上面用五根長木合在一起形成傘狀,然後用茅草纏繞鋪設,幾乎垂到了井沿,以後想要打水,還得彎腰鑽進去才行。
陸炎生這時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忙不迭的問道:“平常連一株靈藥都難見,井裡的這些靈藥,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聞言,陸老大就將目光看向了陸禾禾,陸晚笙想起了這兩天二郎謀劃的事情,再聯繫小妹陸禾禾巫祭的身份,福至心靈一般想清楚了緣由。
“大哥,二郎曾說過,這幾日正是靈藥靈根成熟的時候,能一次性採收如此多靈藥的存在,也只有那晚禾禾感神通靈之後,請來幫助二郎以天雷煉丹的龍王爺了!”
此言一出,陸炎生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龍王爺將如此多的靈藥放在我家院子裡,莫非是準備送給我們了!”
陸禾禾啊了一聲後,拽了拽大哥的衣服,一副小大人模樣道:“大哥你想的美呢,這些靈藥是龍……龍王爺暫時寄放我們家井裡的。”
陸炎生聞言就反應了過來,一井的靈藥靈根,可謂是價值連城,他們什麼也沒做,龍王爺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送給他陸家了。
“那這樣一說,這麼多靈藥反而是個麻煩了,若是丟了個三五株,把我賣了都賠不起!”
“不行,我倆得趕緊回家,以防靈藥丟失!”
聽到這句話,陸禾禾的手就是一緊,看了眼急忙離去的驢車,又看了一眼手裡的小紅花,仔細一琢磨,連忙將小紅花捂在了手心。
隨着陸老大的一聲吆喝,老牛拉車板車緩緩向着道路盡頭走去,直到山外的一處村莊,這才停了下來。
看着一羣人圍在一起,陸老大就停了牛車,對一個路人問道:“這位老鄉,這裡就是喬家莊吧,你知道有個叫做喬甲的人住在哪裡嗎?”
這個路人正是那個被說紅了臉的青年,剛覺得沒意思想要離去,就碰到了問路的人。
“喬甲,是那個每天挑擔賣瓜的喬甲嗎?”
陸老大連忙點了點頭,這個喬甲經常去陸家老宅和二郎談天談地談生意,他想要進山,還得喬甲或喬甲家人引路呢!
“沒錯,就是這個喬甲!”
青年看了一眼牛車上的臘肉和布匹,就知道這人不是來找事的,笑了一聲道:“喬甲是我本家堂弟,你跟我來,我帶你們去找他。”
說着,青年就要帶陸老大和陸禾禾進莊子。
而就在這時,一個面色蒼白的少年忽然疾步走了過來,他緊緊盯着陸禾禾,眼裡滿是壓抑不住的激動。
陸老大見此眉頭就是一皺,揚聲問道:“你這個後生,這樣盯着我女兒幹什麼?”
這面色蒼白的少年,正是被陸元同廢掉靈根的劉斌,他被陸老大質問之後,方知道剛纔有些興奮過頭了。
於是乎,劉斌便整了整神色,然後瞥了一眼陸老大,做出了世家子高傲的姿態。
“這位老伯,我見你女兒手裡的這朵花像是我急需的一種藥材,你們把這朵小紅花給我,我給你們二十文錢!”
二十文錢,
也就是六七斤糧食或三斤左右的豬肉,而這朵小紅花,只像是路邊隨處可見的野花。
怎麼看,都是這個世家子認錯了,要是真的交易成功,那可就吃了不小的虧。
路人青年看明白了卻沒有插嘴,人家有錢願意花錢買朵花,他樂見其成。
陸老大也有些心動,就轉頭看向了女兒,他這才發現,陸禾禾不僅搖頭拒絕,還將小紅花寶貝一般捂在了胸口。
見此,陸老大就回過頭對臉色蒼白的世家子道:“這位小哥你也看到了,我女兒對她手裡的小紅花寶貝的很,這筆買賣就這麼算了吧!”
劉斌見此卻急了眼,一咬牙就從懷裡掏出了一塊碎銀。
“只要你把你女兒手裡的紅花給我,這塊價值一百二十文錢的碎銀就是你的了!”
陸老大一轉頭,就見女兒陸禾禾在不住的搖頭,對着女兒笑了一下後,轉過頭就拒絕道:“我女兒喜歡的東西,怎麼能賣錢呢!”
說着,陸老大就對路人青年笑道:“還請這位兄弟帶路,我今天趕時間呢!”
這時,路人青年不由對着世家子笑道:“客人,我知道這種花哪裡多,這一百二十文錢給我,我給你直接採一籃子去!”
劉斌聽了青年的話,非但不喜,反而厭惡道:“小爺我跟他們買賣,跟你一個泥腿子有什麼關係!”
接着,劉斌小心的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走來的張揚賦,然後急切的掏出了一兩銀子。
“老漢,給你一兩銀子,快把那朵花拿來!”
陸老大見這個錦衣世家少年如此做派,臉上就有了不耐,道:“我都說過了,我女兒喜歡的東西,多少錢都不賣,我正有事要辦,你莫要糾纏!”
陸老大三十多歲得女陸禾禾,一直都捧在手心裡,昨日誤以爲陸禾禾學習學的精神不對,差點就給陸禾禾退了學。
更何況,他們家現在有二郎這個仙神真傳,不僅交友四方,又得到了“龍王爺”青睞,根本不懼怕什麼世家子。
陸老大剛說完,就見這臉色蒼白的世家子猛然一竄,竟一臉猙獰的撲向了牛車。
見此,陸老大心頭就是一驚,這世家子簡直就像是犯了失心瘋,眼見買賣不成之後,竟然要從女兒陸禾禾手中強搶了!
不假思索的,陸老大就把雙腿向着老牛的屁股一蹬,藉着這股力,扭身直接撞向了那個世家子。
砰!
兩個人摔倒在地,那世家子雖然年輕,但卻似乎剛受了傷,根本不是陸老大的對手。
三下五除二,陸老大就將劉斌死死按在了地上。
劉斌扭動身子努力掙扎,卻怎麼也掙脫不了束縛,像是一隻蟲子一樣,在地上無力的扭動着。
身上越無力,劉斌越覺得屈辱,一時間,他竟是在這個老漢身上看到了昨晚那個煞星的影子。
劉斌心中恨急,直接就罵出了聲:“你這個賤民,怎麼敢拒絕我,怎麼敢對我出手!”
聽了此言,本來要來拉架的路人青年忽的一頓,失笑一聲後,就束手在旁看起了好戲。
就在這時,空中忽然出來一聲急切的喝聲:“別打了,快住手!”
聽了張揚賦的這句話,劉斌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絲苦笑,別人以爲張揚賦是在擔心他,但實際上,張揚賦只是擔心那個老漢。
然而張揚賦不知道的是,他昨晚比鬥之後,靈根就被那個煞星傷到了,過去了這麼久,竟然還不能動用靈根的力量。
要不然的話,壓在他身上的老漢,早就被他的靈根藤蔓堵住口鼻窒息而亡了!
感覺到脖子上有力的大手鬆開,劉斌連忙起身,一邊往莊子裡跑,一邊喊道:“張揚賦,你看着他們別讓他們走,他們身上有那件東西!”
陸禾禾聞言,心頭就是一驚,這個面色蒼白的瘋子,竟然能看出來她手裡的小紅花是一株靈藥!
昨晚做夢,她就夢到了龍女姐姐,然後被告知井中堆滿了靈藥。
而這朵小紅花,是龍女姐姐的意外收穫,因爲此花不是穀物靈根,也就無需計入龍宮賬本,龍女姐姐小手一揮,把這朵小紅花當成禮物送給了她。
她本來還想先去見二哥,然後炫耀一下這朵小紅花,沒想到在路上竟然就被人看穿了!
“那件東西?”
張揚賦一瞬間就明白了劉斌所指,能讓他如此激動的,也只有靈藥靈根了!
他們這次出來收割穀物靈根,六個人的酬勞加起來都不值一株靈藥,他們之所以爭着搶着要來,就是希望能碰到一些其它植物性的靈根。
這等植物性靈根不在任務目標之中,誰得到就是誰的,而現在,就有一株紅花靈根,正握在牛車上的小女孩手中。
此時劉斌強搶不成,又怕他張揚賦獨佔,顯然是去莊子裡找助教去了。
張揚賦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看向了陸老大。
“老伯,你女兒手裡的小紅花,很有可能會給你們帶來禍端,等會我會從中斡旋,你們見好就收,將這朵小紅花賣掉吧!”
陸老大聞言就來了氣,這一個二個的世家子,竟然一個扮演紅臉,一個扮演白臉,鐵了心的要得到這朵紅花……
想到這裡,陸宏運心頭忽然一跳,然後看向了女兒,見女兒陸禾禾一點頭,他才明白,這朵四處可見的小紅花,竟然是一株靈藥!
陸老大連忙就道:“喬家兄弟,你們這些客人好不講理,不僅要強買強賣,還打算控制我們的自由,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
說罷,陸老大就要趕着牛車離去,然而任憑他抽出幾鞭,老牛就是不肯走。
這時,忽然有一個聲音傳來:“助教,那個東西就在那個小女孩手裡!”
隨之, 一個嘶啞的聲音道:“張揚賦,既然你不出手,這個東西可就沒你的……”
仙門助教的聲音戛然而止,卻是牛車上的陸禾禾見事態緊急,直接一口將小紅花吞入了嘴裡。
仙門助教見此,不由目眥欲裂,慌忙道:“趕緊給我把那小丫頭的嘴巴撕開,實在不行,就是開膛破肚,也要把這件東西取出來!”
話音一落,劉斌就帶着兩位仙童跑了過來,張揚賦只能急忙勸道:“小姑娘,快將那朵花吐出來,不然你可就要死了!”
陸禾禾卻是絲毫不慌,嘀咕嘀咕之後,小嘴一鼓,一臉期待的看向了天空。
張揚賦見此就是心急如焚,助教他們爲了一株靈藥,是真的敢殺人,他能擋得住一個仙童,卻擋不住一羣。
……這小姑娘年幼無知,竟然還有心情擡頭看天。
看天……
張揚賦剛要擡頭,眼前就出現了一道刺目的亮光。
下一瞬間,平地裡忽然響起了一道雷鳴。
緊接着,就是一陣陣尖叫聲響起。
“死人了,死人了!”
“龍王爺顯靈了!”
“這人肯定是壞事做盡,還想在陽湖地界害人,這下惹怒了龍王爺,活該挨雷劈!”
張揚賦回頭一看,卻見昨晚就被血脈少年重傷的助教,此時全身焦黑的倒在了地上,除了渾身肌肉還不時的抖動一下,胸口已經沒了起伏。
“剛入大橋鄉地界,助教就死了!”
一時間,張揚賦渾身生出了冷汗,只覺這個看似普通的大橋鄉,竟充滿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