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柴姓紫衣女子聽孫立惡言相向,氣的臉色發青,雙手打顫,說不出話來。
“孫立,你爲了一己私利,不顧同門之誼,打傷師姐,犯了本門門規,回去之後,我一定會稟告師父,將你開出門派,公告武林同道”凌燕扶住紫衣女子,大聲呵斥。
孫立聞言,呆立當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陰晴不定。
同門自相殘殺,是武林大忌,爲正道所不容;若真如這女子所說,其所作所爲被公告天下,雖然不見得會有人注意無空劍門這等小門派,但對他的影響卻惡劣之極。甭說被人所不齒,進不了燕家;就算進得了燕家,也不會被極重臉面的燕家所重視。
“若非這廝搗亂,某家早就擒住這兩個賤人,將她們送給燕三公子,在燕家搏個身份該死的,這廝到底什麼來頭?”
孫立念頭千轉,轉向範燦,惡狠狠地瞪着,幾乎要噴出火來,恨不得要將他大卸八塊。
“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何屢屢和我作對?”
“和你作對?”範燦聞言反問,帶着幾分不屑。
“這兩個賤人不識擡舉,敬酒不吃吃罰酒。”孫立追趕一陣,真氣也有些不濟,一邊應對範燦,一邊暗自調息,準備些宵小手段,從百寶囊中取出兩顆鐵鏈子,扣在手中。
“你纔是賤人混賬無恥王八蛋白眼狼”凌燕絲毫不肯示弱,指着鼻子大罵。
孫立不理會兩個女子,只是直直瞪着範燦。
“我送師妹進入武林四大世家之一的燕家,這是我無空劍門的家務事,也是好事,閣下非要橫插一腳,與燕家和無空劍門過不去嗎?”
在他說話期間,範燦走到紫衣女子身邊,點了她幾個穴道,將她紊亂的內息梳理一番;他近日隨於清學了不少的本事,幾指下去,有立竿見影之效;柴姓女子的臉上泛起了幾絲血色,給範燦請了個萬福。
“嗯,我答應了凌姑娘。”範燦的聲音不鹹不淡。
“你……”孫立向後退了半步,指着靈壓厲聲叫道,“你這賤人果然和他勾搭成奸,夥同外人來對付我當真是恬不知恥我們無空劍門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這廝的話語混亂,惡言相向,態度惡劣,沒了半點的正道中人行事作風。
“胡說,我們和公子清清白白,只是白天才見過一面。是我請公子前來相助,對付你這惡人的公子俠義爲本,不計前嫌,出手相助你這混蛋,不許污衊好人”
凌燕被孫立氣的語無倫次,只是拼命地爲範燦辯駁。
“污衊好人,哈哈,他怎肯無緣無故助你?你當他是急施好義的燕荊嗎?還不是打你們的主意”
“放……放屁纔不是”凌燕氣的小臉通紅。
“我告訴你,這兩個賤人早就不是什麼清白人物你若是打她們紅丸的主意,那就是癡心妄想了哈哈”孫立猙獰地笑着,彷彿敘說着一件極爲得意的事。
“你……你,我……我……”凌燕銀牙打顫,轉向範燦,帶着哭腔道,“公子,沒……沒有”
範燦一直在旁邊看着,見凌燕如是說,淡淡道:
“兩位是在室之身,我能分辨。”
“哈哈,她們是千人壓萬人騎的jian貨,瞎子也能看得出”孫立的謊言被戳破,雖然仍在叫囂,底氣卻弱了幾分,“你到底得了這賤人什麼好處?是不是陪你睡覺,讓你……”
柴姓女子的臉色越來越寒,凌燕氣的說不出話來。
“好處,自然有,卻與你無關。”範燦直接打斷了孫立的話。
“你……”
“砰”
“你的話太多了”
範燦看着被一腳踹出去三丈有餘的孫立,聲音依舊不鹹不淡。
範燦將孫立的一舉一動都看着眼裡,偷使暗器的小九九自然瞞不過他,對手蓄力,他也在蓄力,出其不意,欺身上前,一腳將那廝踹飛,在地上劃出一道直線,栽了狗啃地,半天沒爬起來,長劍也飛出老遠。
“你敢偷襲?王八蛋,你敢偷襲?”孫立抹了抹嘴角,掙扎着要爬起來。
“我不是王八蛋,只是踹飛了你”範燦不理會對手那可以殺人的眼光。
“打的好”凌燕高呼。
這小姑娘突遇驚變,本已慌了神,加上孫立這廝無恥,功夫又高過她兩分,見他追擒師姐,早就沒了主意,請求範燦出手,也是死馬當活馬醫。沒想到竟然遇到了神醫,一出手就將惡人打了個落花流水,小姑娘只覺得暢快之極,剛纔的不快和壓抑一股腦釋放出來,若非看師姐的臉色越來越痛苦,她鐵定會衝上去打殺一陣。
紫衣女子雖然得範燦相助,穩住身軀,卻已身心俱疲;她年歲長於凌燕,而且久與孫立相處,同爲無空劍門弟子,彼此難免有幾分情意,突遭此變故,曾朝夕相處的男子突然反目成仇,自然是百感交集,悽苦佔了八分。
看着孫立在範燦面前越來越醜惡的嘴臉,她的心慢慢沉到了底。
“你他娘……”
“砰”
孫立不乾不淨的話尚未出口,再次被範燦封了回去,被狠狠地蹬在腰上,滾出三丈有餘,到了凌燕二女身前,面容扭曲,身體彎的像只蝦米,卻怎麼都站不起來。
這廝不是什麼硬氣的漢子,痛苦地叫了起來。
“凌姑娘,柴姑娘,在下越俎代庖,讓他吃些苦頭;至於如何發落,還要請二位定奪。”
範燦上前跟了幾步,將事情丟給了兩名主角。
凌燕嫌惡地看了孫立一眼,拖着柴姓女子往後退了一步,將長劍綽在手裡。
“師姐,這混蛋狼子野心,留着只會浪費糧食讓我斬了他”
說着未等答話,一翻手腕,就要將他斬在劍下。
“師妹,饒命饒命我錯了,我錯了再不敢了”
未等凌燕出手,孫立已經滾出去三尺,趴在地上,磕頭如蒜搗,求饒性命。
“你……”凌燕顯然未料到這種情況,愣在當地,她與孫立爲同門,相處已久,這廝平時所爲雖說不上風度翩翩,在兩女面前卻也頗爲小心,甚至有討好二人的心思。哪裡曾有過這等低聲下氣的樣子?
若孫立還要負隅頑抗,凌燕相信自己或許會給他一個痛快,可是見他求饒,頓時沒了主意;只能向師姐求主意。
“師姐,這……”
柴姓女子見孫立被範燦打傷,痛苦倒地,雖然這廝居心不良,想要出賣自己,但畢竟未曾成功,念及昔日同門之情,不曾想要傷他性命;正要攔下凌燕,聽聞孫立如此苦苦哀求,鼻子一酸,再次流下淚來。
“沒想到我等五年的同門之誼,竟然因爲他的一己私利,在半日之內煙消雲散”
“師兄,你真的就那麼嚮往榮華富貴麼?”柴姓女子喃喃道。
“師妹,我錯了我被豬油蒙了心我該死,我該死”孫立說着,擡手開始扇自己嘴巴,“請師妹原諒我,繞我一命”
“我曾聽得人說,男兒要享榮華富貴,要靠自己的雙手去拼搏,不能損人利己,不能見利忘義,不能趨炎附勢……”
“嗚嗚……師姐你別說了我好難受”凌燕的恨意來的快去的快,看着蜷縮在地的孫立,耳邊傳來師姐的話,腦中浮現昔日種種,丟開長劍,撲到師姐懷裡痛哭起來。
範燦靜靜地看着,面無表情。
“燕兒,玲兒,愚兄今日所做實屬昧心;望師妹看在昔日情分上,繞我一條性命”孫立掙扎着往前爬了兩步,哭訴道,“若肯饒命,我定然會向師父負荊請罪,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師姐,我下不去手嗚嗚……”凌燕畢竟年弱,沒甚主意。
柴玲摟着師妹,把嘴脣咬出了血。她比凌燕大幾歲,可並非什麼名門大派出身,遠比不得鳳飛飛和楚月那般的決斷聰慧。只是搖頭流淚哽咽,卻說不去話來。
“玲兒,師父讓我們三人出來歷練,若只有你們二人回去,師父會傷心的”
“燕兒,昨天我答應給你買珠花,當時沒買,是因爲身上銀子不夠。”
“玲兒……”
“嗚嗚,師兄,你別說了”柴玲終是心軟,嗚咽着叫了聲師兄。
孫立聞言,自知保住了性命,怕到了兩女跟前,一邊說話,一邊掙扎着就要站起裡。
“玲兒若是不肯原諒愚兄,愚兄便以死謝罪只願師妹見到師父時,懇求師父看在昔日師徒情分上,不要將我踢出門派,九泉之下做個孤獨鬼”
範燦上前一步,依舊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切。
孫立說着抄起了凌燕丟在地上的長劍,一邊哭訴,一邊就要抹自己的脖子。
“師兄,不可”柴玲哭着叫道,這女子徹底心軟了,推開凌燕,就要上前阻攔。
凌燕早就哭得糊塗,被推開後,兀自傻傻的站在那裡。
孫立舉着長劍,好似腳下沒有站穩,歪歪斜斜往後倒去,手中長劍也沒有再抹下去。
柴玲見狀,欺身上前,就要去扶。
“姑娘小心”範燦高喝一聲,卻沒有動地方。
出乎柴玲的預料,那孫立並沒有倒下去,而是右腳一撤一弓一蹬,猛然迎面衝了上來。
柴玲猝不及防,被孫立拿住,長劍架在了白皙的頸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