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燦說的輕鬆,但是上官紅顏她們歷經大小陣仗無數。數次與七星樓和朱雀的人交手,明白十六名頂級殺手意味着什麼;即使上官紅顏面對十六名頂級殺手的突然暗殺,也不會正面交鋒,或許加上春花秋月四人,施展出蝶谷的蝶舞千山劍陣纔可以抵擋的住,至於能不能擊敗敵人,還在兩說之間!
要知這十六人遠在朱雀七刀之上,而且蓄謀依舊,準備充分,佔盡了天時地利。
即便是範燦和於清現在完好無損地出現在衆人面前,楚月等人也有些後怕;而至此,她們明白範燦和於清近來爲何會惹來那麼多的七星樓殺手,這兩次屠殺只怕是七星樓和朱雀有史以來損事最爲慘重的經歷,頭領豈能不怒?
蝶谷諸女包括上官紅顏在內對範燦望向範燦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複雜,若說第二次殺死八名敵人,靠的是出其不意和劇毒;那麼第一次面對突襲時真的就是如範燦所說,靠的是小玉和他的拼命抵抗嗎?
範燦似是明白諸女所想,舉了舉自己的左手,笑道:
“小玉突圍,我帶着師妹左躲右閃,拖延了時間。最後拼盡全力一搏,斬殺賊人!也是因此,體力真氣透支,才落得現在真氣不繼。對於這一點,楚姑娘是知道的。”
楚月點了點頭,她與鳳飛飛何纖雪聯手對付範燦,被範燦藉着水之力應付過去,加上此前和範燦夜談時得來的信息,基本上能判斷出基本緣由,便將自己的見解再次說與衆師姐,又引起一片詫異。
花若花眼裡閃過一絲恍然,微笑道:
“難怪公子冒雨前行,原來是這等原因,倒是若花貽笑大方了!”
說着花仙子將剛纔的事講述一遍,又讓梅笑春等人美目放彩,任誰都知道,範燦的本領遠比她們看到的要大得多,多得多。
“公子見到了狂雲刀朱大俠?”上官紅顏微微詫異朱望的到來,遂問道。
範燦點了點頭,將今晨發生的事重述一遍,最後道:
“朱兄古道熱腸,俠義爲本,送兩位姑娘前去揚州,範燦着實感激!”
上官紅顏俏臉微浮笑意,道:
“只怕是給公子的美酒趕跑的吧!”
“嘿嘿!”範燦嘿嘿一笑,未可置否。
上官紅顏只是稍稍問了一下奪命書生的話,並未太多糾纏此事。把話題重新轉到眼下的燕京城中來。
“公子,燕家主受傷,尚不知是何人所爲,肯定會對這次行動有影響;龍門鏢局近些日子來貨物被劫事件突然增多,其中或許隱藏着陰謀;加上一些暗中勢力作祟,比如魔教和七煞,燕京城的局勢並不明朗。我們不敢確定七星樓和朱雀是否已經知道了咱們的計劃,是否會加強防範甚至反擊,所以一定要小心行事!”
“姑娘放心,在下絕不會讓師妹有絲毫的閃失,更不會讓七星樓有半點可乘之機!”
“拜託公子!”
“姑娘,其實在下比諸位更希望剷除這些禍害!”範燦微微嘆氣。
瞭解了範燦和七星樓朱雀往日的一些過節後,蝶谷諸女全部默認此事。
“還望諸位不要責怪在下和師妹的隱瞞!”
***
時間很快就到了中午,範燦擔心於清擔心自己,婉拒了蝶谷諸人的盛情招待,冒雨趕回龍門鏢局,當然這次他向花若花借了把傘,不再做那個雨中漫步的怪異人物。
楚月將範燦送出門外,在他撐傘離開的時候,楚月突然低聲道:
“謝謝你!”
範燦頓時愣在當地,連雨水打溼衣服也未覺察。呆呆道:
“啥?姑娘這是何意?”
楚月見他莫名其妙的樣子,突然覺得這傢伙精明時很精明,糊塗時很糊塗,是不是考慮揍他一頓幫他開開竅?楚仙子天外來了這個一個念頭,俏臉微紅,像是被烈焰燙到了手,剛忙將它驅散;好在她素來穩重,很快就穩定了思緒,帶着紅暈微微笑道:
“半部碎玉訣和一百兩銀子,公子難道忘了?”
“原來是這事!”範燦長出一口氣,擡步回到楚月面前,笑道,“姑娘休要再提此事,範燦當日所作實在是有傷風雅,慚愧慚愧!”
當日敲詐楚月,雖然最後加倍返還,但是在鳳飛飛的溫柔攻勢下,畢竟是厚此薄彼,將全套的碎玉訣內功心法傳給了鳳丫頭,而楚月只多得了幾頁殘破的劍陣。
楚月見他毫無慚愧的樣子,毫不介意,盯着範燦的臉看了一陣,突然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伸出兩個潔白的蔥指,脆生生道:
“兩個問題,答還是不答?”
面對明眸皓齒,清水芙蓉,範燦自然是毫無抵抗之力,笑道:
“姑娘請講。範燦知無不言!”
楚月回頭看了看裡面,確認沒人注意到這邊,頗有些小賊的感覺,範燦倍覺可愛。
“第一,那天你是不是故意冒犯雪山派的何姑娘?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竟然惹得何姑娘找你拼命!”
說完之後,一雙美目盯着範燦的眼睛不放,十足的好奇寶寶模樣。
範燦本以爲這個問題向上一個問題一樣簡單,正好整以暇,不料問題如此的尖銳突兀,頓時腦袋一大,倒吸一口涼氣;在心中暗道了一聲小八卦。
既然有言在先,範燦只能硬着頭皮道:
“姑娘明鑑,當日範燦實屬無心,而且之前根本不知道何姑娘在那裡!”
“然後呢?”楚月見他躲開自己的第二個問題,忙不迭追問。
“咳咳,這個,當時在下站立不穩,歪歪斜斜……一不小心……實屬無意……咳咳,摔倒在何姑娘身邊,於是……”
“具體點!”楚月一改平日的從容和淡然。
“那啥……”範燦欲哭無淚,現在他終於明白了朱望的話。
蝶谷的女人果然是最麻煩的,打不能打,跑不能跑;誰知道這裡突然冒出一個八卦小仙子啊?!
記起朱望給自己的策略:老老實實聽從吩咐。早早解脫。
“啥?”楚月向前湊了湊,幾乎就要扯住範燦的手,生怕這小子突然溜走。
“在下一不小心碰到了何姑娘的身子,摔倒在和姑娘裙子下面!”範燦一口氣說完,哭喪着臉道,“子啊,救救學生吧!原諒我吧!”
說完就要跑,楚月一伸手將他來了回來,不滿道:
“等等,還有第二個問題哩!”
楚月並未第一個問題做什麼評論,這讓範燦稍稍放心;若是被蝶谷的仙子貼上yin賊的標籤。範燦真就是欲哭無淚了!
“姑娘您請講!我當時真的是無意的!”範燦試圖爲自己辯解。
“我相信你是無意的!”楚月輕笑道,“所以我纔沒有難爲你啊!對不對?”
“謝姑娘理解!謝姑娘包涵!”
“不過這事確實挺嚴重,事關姑娘家的清白,你可要正確面對,不可再犯!”楚月望着範燦,關心地道。
“謹遵姑娘吩咐!”範燦忙不迭答道。
“何姑娘似乎原諒了你,你是怎麼做到的?”楚月好奇道。
一句話讓範燦想起了當日在歐陽府的遭遇,苦笑道:
“在師妹、歐陽姑娘、蕭女俠他們的見證下,我向何姑娘道歉,並且甘願受罰!”
“受罰?什麼罰?歐陽小姐沒揍你?”這一刻楚月問題連珠。
範燦試圖向外走,卻又給楚月狠狠地拽了回去,顯然答不完不許離開;範燦無奈暫時停止掙扎:
“揍了!他們讓我把咱們在金谷園的打鬥用筆畫出來。”
“哦,這樣子啊!”楚月若有所思,“那麼在範公子墨下,楚月是個什麼樣子的呢?”
“文靜如月,出劍如風,端莊大方,美麗可人!”範燦連忙恭維道。
“嘻!真的?”楚月似笑非笑地看着範燦,一邊伸出玉手指點屋檐上扯起的雨簾,五根蔥指依舊而出,將整齊的雨珠撥的四面濺開。
“千真萬確,若有一句虛言,就罰我一年不能洗澡!”範燦信誓旦旦道。
“誰要你發誓的?心虛的傢伙!”楚月皺了皺小鼻子。
天神大人,救救我吧!朱兄,先知,明燈,你在哪裡?
範燦見楚月依舊沒有放自己離開的跡象,內心狂呼。
楚月似乎有意爲之,看着一臉無奈的範燦,美目裡閃過幾分笑意;收回左手,與右手並在一切,輕輕地掬了一碰雨水,而後灑掉,像是個貪玩的小孩子,一如當年的胡蝶。
範燦實在摸不透這位平日裡文靜淡然的蝶谷仙子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只能乖乖地等着發問。
“第二個問題,當晚公子贈與楚月三百兩銀子;可是據我所知。公子前一晚在黃河幫分舵一共掠走了五千三百二十六兩三文七錢銀子,其餘的是不是全部送給了天塵的鳳飛飛姑娘?”
“沒有!絕對沒有!”範燦連連搖頭,堅決否認。
“沒有全部送掉還是一點也沒送?”楚月繼續追問。
“銀票全被她搶走了!我手上只剩下了碎銀子!”範燦撒了謊,誰知道楚月下一句會問什麼。
楚月滿意地點了點頭,往回扯了扯身子:
“我問完了!公子請吧!”
“真的?”範燦幾乎跳起來,“姑娘再見!”
看着一溜煙消失在衚衕裡的範燦,楚月的臉上漸漸恢復往日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