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範燦勁頭十足,奈何嗓子不爭氣,數十個回合下來,不但口渴的要命,連嗓子也啞了.黃河幫衆弟子本來和他輪着向對方叫陣,正慢慢進入狀態,見他突然啞啞地吼出來這麼一句,頓時一呆,有不少人笑了出來。
“你……”小露擰了他一下,差點笑了出來,“你敢下去麼?”
“小妮子,別說話,看看鳳丫頭那邊怎麼樣了?咱們得趕緊離開!”範燦這次卻沒有耍賴,而是十分嚴肅地說道,“那章燕候身爲一幫之主,被咱們鬧成這樣還不出現,定有蹊蹺!今晚咱們三個可別栽在這裡!”
“哦!”小露畢竟是個小孩子,範燦要比他打六七歲,加範燦態度的突然轉變,而且說得都是實情,小姑娘有些詫異,只覺得這個嘻嘻哈哈鄰家大哥哥模樣的傢伙此刻纔像個男人,頓時乖乖聽話,軟軟地應了一聲,轉眼向着飛魚堂那邊望了過去。
“下面的,你們答應大爺的條件麼?”範燦啞着嗓子問道,“若是有膽子答應,那大爺我就下去!”
“哼!你給我下來!”洪四展雙手一抖,三把飛刀以品字形朝着範燦二人打了過去,他的內力雖不若盧曉東那般雄渾深厚,但是陰柔毒辣卻有過而無不及,暗器打出之時又快又狠!此刻乃是晚,範燦二人的視線被楊樹葉遮了個大半,加範燦一直在和那羣人喊號子,注意力早就分散,定然不會注意到飛刀,即便他反應靈敏,等發現了也已是不及。
“小輩,讓我逮住之後,定要剝你的皮抽你的筋撕碎你的身子,看你如何囂張!”洪四展暗自發狠。怕三隻飛刀無功,左手一甩又是三隻透骨釘!
“你們……”範燦揮了揮長劍,還要大喊,準備商討條件,突覺腰間一沉,一股大力傳來,卻是被小露硬生生都推離了樹枝;由於沒有準備,腳下一滑,便失去了平衡。小露則是死死地抓住他,二人就那麼直直地朝樹下的人羣中栽去。
“你……”範燦沒有準備,被小露的突然動作給激怒了,就要喝斥她不知時候地胡鬧。
“暗器!”小露話音未落,樹枝間磕磕碰碰地下落的範燦便聽到了噗噗幾聲輕微的悶響從頭頂傳來,頓時明白過來。
樹下圍着的衆弟子正鬧得熱鬧,本以爲對方只是胡鬧才說出下樹的話,正回言譏笑。卻不料對方竟然真的從樹落了下來,而且下來的竟然還是兩個,姿勢又是“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微楞之後,紛紛叫嚷起來。然始作俑者洪四展卻是笑容凝在了臉,見對方竟然以如此不堪的招式躲過了自己的暗算,怎麼都像是走了狗屎運——看對方下落的方式,定然不是覺察到了暗器的襲來,倒像是站的久了,雙腿不支,從樹滑了下來。
“該死的!”洪四展暗罵一聲,從假山一躍而起,揮鉤向着樹下撲去,一式“吳鉤斷山”,斜斜地劈向白楊樹顛簸的二人。
範燦和小露二人被枝枝葉葉擋住也不是那麼好受,只是範燦百忙之中還不顧喊一句:
“兔崽子們,黑風大爺來了!等着受死!”
此刻的範燦根本就是煮熟的鴨子——就剩個嘴硬了,站腳的地方都沒有了,還想着威脅別人。
“大夥小心,這小子有古怪!”也不知道那個自以爲心細的傢伙喊了一句,頓時讓一羣嘶吼着撲去的黃河幫弟子心裡起了疙瘩,不由自主地推了幾步,一時間爲範燦二人的順利着陸創造了連號的條件。
“此子輕功絕世,絕不會如此簡單就從樹掉下來,其中定有古怪!”那些看到了範燦剛纔表演的人心裡更是詫異,誰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尤其是今天整天都沒得安寧的衆黃河幫弟子。
“看鉤!”洪四展越過倒退的人羣,剛鉤呼嘯着地向着範燦二人斬去洪四展的奪魄鉤可不是擺設。鹿角鉤,其鉤身有叉,形如鹿角,可斬可鉤,可索對方兵器,稍有不慎,即被開膛破肚,鉤很難練,但是練好既是高手。洪四展既是這般,因殺人過多,纔不得不躲。
範燦自然感覺得到對方的殺氣,可身後被小露掛着,身體被樹枝擋住,也不聽使喚,只能暗自着急。
從栽下去到落出枝葉間也不過幾息時間,範燦根本來不及準備,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和小露向着洪四展舞成的光幕裡落去。
“難道範大爺要在這裡倒黴不成?”範燦雖然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但是不知怎麼的,就是沒有恐懼緊張的感覺,冥冥中總覺得接下來會有事情發生。
果然,接下來的事讓範燦哭笑不得,讓洪四展差點吐血出來。
“哧啦”一聲清脆的聲響,範燦身子一震,然後脖子一緊,被小露勒的直翻白眼,後腰也是一緊,便停止了下落,頓時讓那漫天的鋼鉤絕殺失去了作用。
“大爺我這是第幾次從樹掉下了?”範燦心中苦笑着,“沒想到這次倒是救了自己一命。”
範燦的青衫勾在了斷開的樹杈,勉強支撐住了二人的重量。
“你們他媽的看什麼看,沒有見過不穿衣衫的男人呀?!”範燦對着目瞪口呆的黃河幫衆弟子罵道。
“小妮子,你想勒死我呀?”範燦的長劍早就先他們一步到了地,雙手一抓小露,直接把她扔回樹,然後自己迅速地返回了樹,看着自己襤褸的衣服,不禁火向撞,大吼道:
“兔崽子,你竟然敢暗算你家大爺!定不饒你!”
把已經快成布條的衣服向身裹了裹,大吼着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