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師姐?”聽到這個名字,範燦面色微變。
雖然範燦和這位傳說中和東方韻爭鬥的女子素未謀面,但卻已間接打了好幾次的交道;尤其是那次與左楓的比武,被人伏擊,遭到重創,若非朱望恰好經過,後果不堪設想。
他對這位被稱爲薇姑娘的女子印象極深,而且知道早晚會有一天會正面遭遇,即便她和鳳飛飛是同門,而範燦和鳳飛飛是要好的朋友,卻根本改變不了範燦和她刀劍相向的命運。
鳳飛飛點了點,咬牙道:“就是谷薇薇那賤人,仗着比我年紀大入門早,就以師姐的身份壓我哼,若是大師姐在這裡,哪輪的到她在這裡囂張?混蛋,該死”
範燦沉吟一陣,開口詢問一些基本問題。
“她是什麼時候到的燕京城?你之前可曾有過消息?”
鳳飛飛心裡不爽,抽杯子倒了杯水,用力攥在手裡,狠狠地喝了一口,小姑娘甚至象徵性嚼了嚼——當然也可以叫做咬牙切齒,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
“昨天晚上,那賤人昨天傍晚的時候突然來到本門在燕京城的分舵;我當時正在外頭辦事,並無半點消息;那賤人心狠手辣,趁我不在,以莫須有的罪名,命隨從打傷了數名門下弟子,均是門內支持大師姐的精英弟子欺人太甚”
鳳飛飛杏目圓睜,獨自發狠;範燦見她氣憤不過,趕忙出言安慰:
“鳳兒,切勿着急;會有辦法解決的。”
鳳飛飛不答話,咕咚又飲了一大口水,深呼吸幾次,才稍稍平靜自己的心情。
範燦見狀,知她昨日定然受了不少的委屈,有些心疼;打量了一下,關切問道:
“那女子可曾仗着人多勢衆欺負與你?可曾受傷否?”
鳳飛飛見範燦着急關起的樣子,心裡一暖,語氣緩和了許多,答道:
“那賤人狐假虎威,不知從哪裡得到了一張天塵令,硬給了我一個縱容下屬胡作非爲只是聖教分舵陷入危機的罪名,要給我一個下馬威,命令手下的三名高手擒拿我,但他不知道我最近武功突飛猛進,被我循着機會,狠狠地教訓了他們;若非看他們同爲聖教弟子,一定廢掉他們的武功,趕了出去。”
“沒受傷就好”範燦鬆了口氣,放下心來。
鳳飛飛眼底閃過幾分亮彩,帶了幾分的感激:
“說來這事,我還要謝謝你,若非你的幫助,我的武功還不會這麼精進;若是給那賤人擒住,少不了要受她的侮辱”
範燦知道她說的是那次雨天傳功的事,其實他自己都未料到自己的一次動手竟然幫助鳳飛飛領悟了許多天塵的奧妙,微微笑道:
“那是你自己天資聰穎,深得天月前輩真傳;即便是沒有我的幫助,你也會很快領悟,我做的只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別謙虛了,是你是你就是你,我說是你就是你。”鳳飛飛瞪了他一眼,“雖然你這傢伙的性子爛了些,但是奇怪的本事多得很,讓我不得不服。”
“嘿嘿,承蒙美麗的鳳姑娘誇獎,榮欣之至”範燦笑着,試圖緩解一下鳳飛飛的情緒,一邊說一邊舉起右手,做了個邀請的姿勢,“鳳姑娘想不想要在武功上更上一層樓,笑傲武林,縱橫江湖?在下可以幫忙,條件不高,只要讓我掐掐紅紅的小臉蛋就成。”
鳳飛飛狠狠地敲了他的手背一下,冷笑道:
“好啊,只要範大少願意,甭說是摸臉,就算是親親小嘴摸摸小兔也未嘗不可;只是要看範大少但不擔得起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非禮無知少女的罪名了只要你不在乎,小女子自然不在乎。”
“這個……”範燦目瞪口呆,未料到鳳飛飛說出這般勁爆的話來,嘴張得幾乎能吞下倆雞蛋,好久才合上,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我不敢還是不來的好。”
鳳飛飛滿臉的不屑,呼氣如蘭。
“呵呵”見鳳飛飛面色難看,只能尷尬地賠笑,“愚兄只是開個玩笑,鳳兒你別當真,你冰清玉潔,高貴典雅,我佩服還來不及呢,哪敢那啥啊?罪過,罪過。”
鳳飛飛冷冷地看了範燦一陣,直到他手足無措,突然噗地笑了出來,一時如和煦春日百花盛開,令人心曠神怡;聲音甜膩道:
“燦哥哥,人家說的是真的啦只要你願意,鳳兒也很高興呢反正出道至今,能讓鳳兒看上眼的男子就只有你一個;你待鳳兒那麼好,處處向着人家,忍讓人家;人長得俊俏,武功又高,醫術神妙,性子溫和,早就讓鳳兒情根深種,不能自已;你若是看的上鳳兒,鳳兒願意爲你做個暖牀丫鬟,好不好?燦哥哥,好不好?”
說着,鳳飛飛就眉目含春的湊了上來,作勢要撲到範燦的懷裡,說不出的嬌嬌可愛,道不盡的楚楚動人,令人打心底生出無限的愛憐,恨不得立刻就將她摟在懷裡溫存一番。
範燦見她如此這般,似是動了深情立即要以身相許的樣子,頭皮發麻,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站起身來,嗖的一下就竄出老遠去,躲開了鳳飛飛的投懷送抱,忙不迭地做出了最完美的防禦姿勢。
“鳳兒,不玩了哥哥認輸好不好?立刻認輸。你還是別這樣的好,我實在承受不起。”
鳳飛飛見範燦躲開,秀眉微蹙,滿臉的不解,淚珠在眼眶裡打轉,這就要哭出來的樣子,聲音裡有無限的幽怨:
“燦哥哥,鳳兒難道不好嗎?你是不是見鳳兒長得醜,嫌棄鳳兒啦?嗚嗚,我就知道,你是在嫌棄我嗚嗚,我又不是故意喜歡你的,誰讓你那麼優秀?難道喜歡一個人有錯嗎?”
鳳飛飛呆呆地站在範燦剛纔坐的地方,兩行清淚順着香腮流下,無限的幽怨化成了無限的委屈,彷彿一個無意中做錯的事的孩子想要得到家人的原諒;配上她那清麗無雙的容顏,只讓覺得天地間只剩下這麼一個哭泣的小姑娘;任誰惹她不高興,都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惡
一朵孤零零的小花,被人遺忘在角落裡,正在狂風暴雨中飄搖。
範燦見鳳飛飛停下來,還有些不放心,又退了半步,背對着窗戶,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小姑奶奶,你饒過我吧;我哪裡做錯了,你給我說;我在這裡給您賠個不是,好不好?你若是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只要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統統答應;若是做不到,我求人幫忙也要去做只要您收起這幅模樣您知不知道你這幅這樣子,會讓整個天下瘋狂的你讓我覺得站在你面前說話,就是一種十惡不赦的罪過。”
範燦的懇求更像是哀嚎,他是不敢越雷池一步的。
鳳飛飛的淚珠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晶瑩如玉,落在地上,讓人心碎。
“哥哥你果然是討厭鳳兒的,嗚嗚,哥哥你不要生氣,鳳兒這就離開,這就走的遠遠的,再也不在哥哥面前出現,再也不打擾哥哥。哥哥,再見”
鳳飛飛說罷,決然地轉身,就要離開;範燦如臨大敵,嗖一下就跳了起來,到了窗戶上,目不轉睛地看着鳳飛飛。
鳳飛飛說完那些令人心碎的話,做了傷心欲絕轉身離開的樣子。
但至此,一切戛然而止。
鳳飛飛突然停下動作,傷心欲絕的樣子瞬間消失,依舊是剛纔的雲淡風輕,若非那兩道精緻的淚痕猶然奪目,無人可以肯定剛纔是否發生了那一切是不是幻覺。
鳳姑娘坐回凳子,拿出手絹,輕輕抹去淚痕,抿了口水;四周打量了一下,像是突然從夢中醒來似的,驚訝道:
“咦燦燦,你站在窗戶上幹什麼?耍猴子麼?不過,咯咯,你演的可不像呢”
鳳飛飛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咯咯笑了起來,像是個快樂的小仙子。
“老天,救救我吧魔教的人行事詭異,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若是被她們的表象迷惑,稍稍放鬆,鐵定會死無全屍;她們根本就是一羣神經質,行爲比瘋子還瘋子。”
範燦心裡想着,口上自然不敢說出來,大聲道:
“忒沒見識,我這是在練習武功;耍猴子?虧你想得出羞不羞?”
“噢~~”鳳飛飛拉長聲音,像是恍然大悟,“燦燦你是猴王門的弟子是不是?他們的門主行者孫悟空就是這個樣子的,我見過兩次呢和你的動作一模一樣呢果然是名師出高徒,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天縱奇才,小女子拜服啦”
“我……”範燦差點從窗戶上栽下來。
“可是,人家到了你這裡,坐在這裡和你說話,你站在那裡,讓人家感覺好奇怪。總覺得自己在和一隻上躥下跳的猴子講話耶燦燦,你能不能先下來?待我告辭後,你重新爬上去也不遲嘞”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先下去。”範燦見危險暫時解除,大義凜然道;說着從窗戶上跳了下來,重新到了鳳飛飛面前。
等他坐好,鳳飛飛臉上的嬉笑之色已然完全斂去,只剩下了嚴肅:
“燦燦,你可明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