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場子裡的其他人都可以看熱鬧,只有範燦是被看的!他見盧曉東晃雙掌撲了來,頭皮不由一陣發麻!他可是不比剛纔那可惡的小丫頭片子,不但狡詐至極,還有一身的高超功夫,範燦輕功雖好,正面交手卻遠不是這老小子的對手。現在四周被黃河幫衆人堵了個嚴嚴實實,即便不願打鬥,有心逃離都是件費心事。一時之間鬱悶頭,難道我範大俠今日要栽在這裡不成?不過範燦雖鬱悶,但是絕不會束手就擒——即便束手就擒,估計盧曉東都不會答應。
見對方來勢兇猛,已是躲無可躲,範燦只好硬着頭皮迎了去,同時嘴裡大喝道:
“老賊休得猖狂,看我‘開天劈地日月無光鬼哭神泣霹靂掌’第一式‘和狗對掌’。”
範燦知道不敵,只好靠嘴皮子沾點便宜,免得一會被人打趴下之後被點啞穴,連個表現自己大無畏精神的機會都沒有。範燦這有着很長很厲害名字的功夫卻也嚇了不少黃河幫弟子一跳,還以爲眼前這剛纔水裡站起來的小子是深藏不露,確有過人之處,只等讓大長老吃虧呢!甚至有人竟然爲盧曉東抹了把汗。可是看到這次對掌的結果後,紛紛放下心來,暗罵範燦大言不慚。因爲這一次對招的結果是:盧曉東沒有任何懸念地只憑掌風就把範燦掃出了五丈多遠!再也在水面站不住,撲通一聲就仰進水裡。衆人不由得一陣歡呼!
範燦確實不好受,盧曉東這一掌含恨而發,蘊藉雄渾的內力,範燦甫一接觸便知自己無法抵擋,便順勢向後退去,但念頭飛來,腳下猛踩溪水,濺起陣陣水花。範燦踏在水面雖然向後疾退的五丈距離,但是開始時的一丈距離中,範燦卻是心念急轉,竟把迎面而來的雄渾掌力順手太陰肺經引入體內,又借足少陽膽經把勁力導向了腳下的溪水!原來範燦見掌風襲來,無可躲避,加自己爲了給自己壯膽說了幾句大話,自然舉掌相接。誰知此時體內突然有一股內力自動運轉,讓範燦感覺到自己剎那之間和腳下的溪水連成渾然一體!心隨念轉,下意識便想把內力轉泄到萬柔之長的水。一試之下,雖有些許生澀,經脈有些微微不順,但卻實實在在地卸掉了大部分掌勁,不由得大喜。要知範燦以前可沒有這麼做過,甚至想也沒想到會用如此方法的卸去敵手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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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好的招式都是在生死存亡之際給活生生地逼出來的!
範燦卸去了大部分勁力,卻仍有一部分壓得他他心血沸騰,有些難受;但範燦狂喜之下,懼意盡去,心智霎時間空明起來,心思也快速地活絡起來,慢慢有了主意。藉着掌風餘勁再後退三丈多遠,而後佯裝失控,腳下不穩,仰摔在了水裡,當時便沉了下去,消失在了盧曉東和正在叫好的一衆人的視野中。
盧曉東見範燦如此,知道自己雖然一掌不可能擊敗對手,但他既然不敢正面對招,定不是什麼高明之輩;又見他如此耍賴,不由冷笑不已:無知小輩,這溪水不及腰身,若不是晚,魚蝦尚無藏身之處,難不成你還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天遁地不成?且看你能憋氣到什麼時候,只要你稍一露頭,定讓你頭腦迸裂。
盧曉東停身踏在溪池中一處碎石,看了看周圍的黃河幫衆人,使了個手勢向圍觀弟子要了把火把。盧曉東擎着火把,面色冷峻地盯着水面的動靜。
稱此處是溪池,因爲此水是黃河幫不知從何處引來的活水,而且其中只有些簡單的水草,並無藕荷之類的觀賞物;但此處比別處有寬廣許多,水到此處便緩慢下來,夜色中甚至感不到流動,所以亦可稱之爲池。別處溪水比此處更淺,即便在月色之下亦可見底,所以衆人只要圍住這不大的池子,便不怕範燦能借水遁逃掉。
範燦的消失和盧曉東的冷酷讓現場的氣氛也涼了下來,看看天色已將近五更天,馬就是拂曉時分了。許多人都是在睡夢中被範燦用爆竹鬧醒,慌慌張張折騰了一番,又被神秘女子殺了個心驚膽戰,大都已是精疲力盡。本就是春困秋乏,此刻又被範盧二人襯出的神秘氣氛一激,春之睏意不由自主慢慢涌了來,越積越多,漸漸地便不可收拾,瞌睡聲此起彼伏。盧曉東自然聽得見看得到,不由面色一沉,冷哼了一聲,內勁蘊含之下,不少人只感覺被震得氣血沸騰,睏意消去,紛紛強打精神圍觀助陣。
時間一點點過去,大約一柱香的時間之後,還是範燦影子,不少人心頭驚奇起來,即便是盧曉東也失去了耐性,揮掌擊水,一時間水花滿天,濺的四處都是。在怒喝水花中,一道身影突然從水中竄了出來,藉着水幕躲開了盧曉東的掌風,猛地向西北岸邊撲去。這道身影疾速至極,等不少人反應過來時已到了人羣面前,紛紛出手阻止。但是西北方向是盧曉東和其餘的高手合圍範燦時所停的方位,並無特別出衆的高手,加之衆人本就睏乏至極,倉促之下根本阻擋不住這道身影。
這道身影自然就是範燦,他入水之際已有打算,明白盧曉東雖是陰狠毒辣之輩,但也是孤傲之輩,定不會發動所有人去全溪像摸魚似的逼出自己。所以他便潛在水底,悄悄移動了位置,找好了突圍方向,而後穩住氣息,耗盡了不少人的耐性,突然一擊,果然成功。他霎時間就突破了合圍,等盧曉東和其他高手追過來之時,他身形已在十丈開外。回頭對這衆人嘻嘻一笑,兩手一揚,一片白花花的影子滿天花雨似的向着追來的衆人襲去,阻住了所有人。同時還大喝一聲:
“看我暴雨梨花噬魂奪魄碎骨針!”
不少人聽到“噬魂奪魄”幾個字,硬生生地停下了身形,鬼才知道這小子會不會真有這麼變態的武器,但剛纔幾次交鋒,見過他詭異的身法,大部分人便寧可信其有。於是紛紛躲開,盧曉東和從對岸撲掠而來的幾個高手卻是掌風擊落一片,有好事者舉火把湊去一看,卻是一片片細小晶瑩的冰塊,落到地,甚至已經開始融化。不少人紛紛想到:
“此時春夏之交,哪來的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