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舞一聽便猜到發出這個聲音的人應該是布衣侯,看着龍驚戟舉步走入屏風後面,她很想開口問傅晚歌的狀況怎麼樣,可是趙清軼的扇子此時卻橫在她的面前,阻止她進一步的舉動。
“做什麼?”蘇小舞瞪了趙清軼一眼,輕聲問道。
“傅小姐沒什麼大礙,只是被人點了睡穴而已。”趙清軼知道蘇小舞擔心的是什麼,淡淡說道。
蘇小舞往軒嶽的方向看去,只見後者也是一臉如釋重負,顯然他也不知道真正情況是怎麼樣的。
“喂!我不是叫你跟上去嗎?”蘇小舞略帶不滿地說道。
軒嶽垂下頭,黯然道:“是屬下的責任。”
蘇小舞見他如此自責,也沒再說什麼。也許是傅晚歌不讓他跟去,也許是他沒跟上。“算了,總歸還是我的錯,又何苦責備你呢。”蘇小舞用手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內心開始鄙視自己。
趙清軼用手撫摸着她還沒束起披散的長髮,柔聲安慰道:“別這樣,又沒有出什麼事,你原來也想不到會變成這樣,不怪你。”
蘇小舞擡起頭,瞪了趙清軼一眼,這傢伙說的還真輕鬆,若不是他把打狗棒搶走,怎麼會惹出這麼多後續來?
正要低聲好好教育教育他時,蘇小舞聽到屏風後又傳來那個聲音道:“蘇姑娘和世子,你們也進來把。軒嶽,晚兒無事,你去派人出去調查一下。”
“是。”軒嶽簡潔有力地答應了一聲,隨後退下。
而蘇小舞本來想第一時間衝到屏風後面的。可是卻覺得沒有顏面面對布衣侯。畢竟是她害人家的女兒出事,她一瞬間有些膽怯。
趙清軼看着蘇小舞仍在原地站着,搖搖頭嘆了嘆氣。,拽着她的袖口往屏風後面拖去。
蘇小舞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轉入屏風後。屏風的後面比前面大廳要暗上許多,裡面分別躺着、坐着和站着各一個人。在最裡面牀榻上昏迷不醒地自然就是傅晚歌。站着的那個就是被叫進來的龍驚戟,而坐在牀榻之旁,背對着他們地那個身穿杏黃色長袍布衣,身形偉岸之人,應該就是布衣山莊的布衣侯。
蘇小舞最後把目光定在躺在牀榻上地傅晚歌身上。發現她表情自然,神色寧靜,看起來和平時睡覺並無二致。蘇小舞縱使剛剛得到趙清軼的回答,但也還不放心地開口問道:“晚歌姐沒事嗎?”
布衣侯放下給傅晚歌把脈的手,輕手輕腳地把她的手腕收回到被子下面,這才轉過頭來,淡笑着說道:“世子判斷的沒錯,晚兒只是被人點住了睡穴,蘇姑娘不用掛心。”
龍驚戟在一旁聽着不禁皺眉。這世子只不過是在他抱着傅晚歌進來地時候看了數眼。他也是再三把脈之下才敢如此確定。若不是他和此事有關呢,那就是他的武功高出他許多。
可是方纔他們兩人過招兩相接觸的那一剎那,他感到他體內毫無內力。難道是故弄玄虛不成?
撇開龍驚戟一個人在旁左思右想不談,蘇小舞此時才真正地看到了布衣侯的真容。這曾經名震天下的世襲爵位。如今傳到這一代。早已在世間沒落,可是蘇小舞卻一直不這麼想。能把一個武學世家慢慢轉化爲商業大家。這其中的難度可不止一點半點。
而且單看外界對傅晚歌的尊敬,便知道這昔日的天下第一莊的名稱並不是浪得虛名。
在跳動地燈火下,蘇小舞看到了一個俊逸的中年男子,外貌看來年過四十,可是歲月不但沒有給他帶來衰老,反而增添了成熟的魅力和威嚴。眉目間可以看得出傅晚歌絕世地容貌到底遺傳自誰,他的眸子深邃漆黑,看似好像柔和淡漠,但是當他看將過來時,目光突然變得銳氣逼人,像是能看清人心底所想地視線掃了過來,讓蘇小舞不禁欠身施禮。
“蘇小舞見過布衣侯,每次都在府上打擾,從來沒有來拜見過您,真是不好意思。”蘇小舞向來就很少說這些客套話,這時擠也要擠出來幾句。
布衣侯一揚手,表示不在意。他地視線又轉回到仍然沉睡的傅晚歌身上,淡淡道:“世子說地很對,老夫雖然對打狗棒爲何又忽然現世感到很意外,可是最關心的還是究竟誰能從我兒手中搶走打狗棒。”
蘇小舞眼皮一跳,知道布衣侯先前把龍驚戟率先叫了進來,估計是在盤問當時的情況。也不知道有沒有了討論結果。
趙清軼把扇子放在掌心把玩,緩緩說道:“世侄雖然沒見過傅小姐的武功,但是也曾聽外人說過,傅小姐的武功就猶如她的美貌一般是天下公認的女子第一。不過能超過傅小姐的武功之人,這世上還是有許多的“而那人能在不驚動外人的情況下在丐幫出入自如,可見武功至少應該也在我之上。”龍驚戟緊鎖眉頭,接着趙清軼的話續道:“因爲自從陸幫主去世之後,丐幫的守衛增添了許多。我都不能自認爲可以毫無聲息的出入。”龍驚戟隱去了下半句,因爲傅晚歌的到來,其實也是有人看到的,只是發現是女子身形,所以私下偷偷的告訴了他。
“龍幫主,可能你忘記了這世上還有一種專門做偷盜的人的存在吧,若是這些人刻意隱藏蹤跡,恐怕也不會被人發現。”趙清軼刷的一聲張開了摺扇,狀似很認真地建議道。
蘇小舞暗中在心底翻了翻白眼,這人肯定是不滿了。不過蘇小舞想到他另一個身份是青衣盜,那自然也就對他說出這種話不奇怪了。
布衣侯搖了搖頭,沉聲道:“你們有沒有發現,晚兒臉上的神情?”
在場的三人全往傅晚歌睡容上看去。
“這樣恬靜無波的睡臉,就算是老夫也很少看到。可見那人的武功已經到達了某種可怕的地步,可以讓晚兒在被襲之下,反應之前,保持着如此毫無防備的神色。”布衣侯一字一頓地慢慢說道。
原來還可以從這麼細微之處得到這麼多情報,蘇小舞心下佩服。不過想想要在傅晚歌察覺之前就能制服了她,那對方的武功要可怕到什麼程度。
“雖然晚兒的武功勉勉強強,可是老夫卻敢肯定,能做到此點的,這世上用一隻手都可以數得完。”布衣侯的聲音擲地有聲,彷彿迴盪在房間內一般,說出的內容更是讓在場的三人同時愣住。
蘇小舞倒抽一口涼氣,答案呼之欲出。
那人,居然親自來到洛陽了嗎?
一個憊懶不失可愛的女主,一個神秘的酒樓主人,盛世中的洛陽城,構成一副武唐的市井圖。
“他”是一個憊懶的傢伙,混水必摸魚,在酒樓中當個店小二。酒樓的主人是個神秘的貴公子,與咱天生的八字不合。迎來送往,呸呸呸!客來雲集中,各方高人閃亮登場。咱雖然只是一個小二,卻狡賴,錯,卻聰明過人,溜功了得,見風轉舵的水平更是越練越高明。這個武唐天下的洛陽城,咱小老百姓也有屬於自己的輝煌和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