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舞純以氣機牢牢鎖住夏流陽,同時感到提運真氣時,體內真氣運轉的速度完全翻番,這簡直就是11路升級飛機啊!
這種脫胎換骨的感覺實在是令她吃驚不已。
石洞內任何聲息都逃不過她的耳朵,更加真切的感應到對面夏流陽散發的殺氣迫使空氣中產生的變化。
她無法用言語形容她的感覺,好似帶了一個玩遊戲的三維眼鏡,可以感到對方的氣勢。看上去他周身的氣勢並不是均勻分佈,而是有強有弱,像是隨着對方意念而動一般。
蘇小舞從未想過有天能如此清楚的看到一個人的虛實,更別提面前這人是武林高手了。就好像突然間眼前開闊了另一個世界一般。她整個頭腦突然間清晰無比,下一步該攻往夏流陽身上何處,之後對方會有何反應,自己如何應對等等,全部出現在腦海中,之後身體就完全不受控制。
在其他人眼中,蘇小舞簡簡單單向前踏上一步,凌厲的殺氣立時緊罩住夏流陽。她面上表情氣定神閒,舉止優雅的在手中把玩着碧玉竹節柺杖,可是轉瞬間就幻化成漫天的杖影朝夏流陽攻去。
森寒的氣勁連一丈外的水涵光都感覺得到,有若平地裡捲起的旋風颳起的暴雪,割得人臉發痛,連呼吸也難以順暢。
在風暴圈內,功力高深的比如葉離、蕭逸等人還可勉強運氣真氣抵抗,而其他人則由於冰神極淵控制大部分內力的原因,連坐都坐不穩,紛紛向後倒去。
夏流陽早蓄勢以待,但是仍然想不到蘇小舞居然能使得出這樣猶如狂風暴雨般的可怕杖法。要知一個人習武,最常見的情況是專精一門兵器,使劍的擅長用劍,練掌的習慣用掌。只有少數天資聰穎的人才可以熟練運用幾門兵器,但是這樣未免多而不專,得不償失。可是像蘇小舞這樣拿起碧玉杖來,就好像天生就會杖法一般的熟練,簡直是不可想象。
以夏流陽四十餘年的功力,一時都無法捉摸到蘇小舞那渾然天成、無縫可尋的杖法,駭然之下只好在面前揮成一個劍網,勉強抵抗得住。
那枝碧玉竹節杖到了她雙欺霜賽雪的素手上,已經轉化成不可名狀的武器,不但可柔可剛,可拙可巧,還可以發揮出其他兵器的特色,已經超越了杖的範疇。她的杖法絕無成規,但是每出一招,都是針對夏流陽的弱點,讓他只有招架之功無反擊之力。
尚君誠呆看着場中幾乎一邊倒的形勢,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道:“可怕,太可怕了,峨嵋何時有了如此高深的武功?簡直出乎老夫的意料。”原本他以爲,蘇小舞即使是隔空擊敗了尚玟蓉,但是武功也應有限。畢竟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尚玟蓉的功夫本來就是三腳貓,更容易受情緒波動影響。雖然那次因爲蘇小舞面帶薄紗,看不清是否有說話的跡象,但是尚玟蓉她突然間古怪的神情他是看在眼內的。
而蘇小舞和夏生使出的那套新拳法,他來歧天谷的一路上,特意把和夏生對陣的林世傑編到自己的組裡,反覆讓他回憶研討,最後認定這只是一套保守的拳法,不適合進攻,不足以懼。
所以,他認爲蘇小舞的武功即使很高,但是也不會高深到哪裡去。可是今日所見,不得不讓他推翻之前的臆測。且不說爲何旁人都中了冰神極淵的毒,連水涵光都行動不便,蘇小舞卻能無礙。單是她這一手的杖法便可在江湖奇門兵器榜上佔據一席之地,如果換做他在場中,也許也只能比夏流陽好上一點點而已。
“師父,你說雲星辰真的是夏流陽的人嗎?”尚君誠身邊的一直不作聲的袁不破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尚君誠沉下臉,肅容說道:“這個我們不能妄下定論,但是通知我們皇甫非墨佩劍流落玄衣教的是他,帶我們突破竹林陣法來到歧天谷的是他,檢查佩劍之後說是贗品的是他,剛纔自告奮勇的出去探尋是否是官兵圍剿的也是他。這一切,實在是……唉!這些事情先不要考慮了。”說罷皺着眉頭,繼續把視線投往場中交手的兩人。
袁不破同樣沉着臉,一步步的陷阱絲絲入扣,現在想來確實是可笑至極,但是現在已經是這種無法挽回的地步。
幸虧有她在……
袁不破把目光調回面前的爭鬥,只見杖影漫空劍氣橫飛之下,蘇小舞仍是舉止雍容,體態優雅,不禁開始迷茫。皇甫非墨口中的笨女人,可是個不會武功的菜鳥,而在他看來,這個笨女人無非是個能耍小聰明,人前能裝模作樣遠勝於他的狡猾女人。她和尚玟蓉比武的內幕,他雖然不曾親耳聽到後者的解釋,可是也能猜的八九不離十,這也是他之後對她另眼相看的轉折點,而不是單單因爲皇甫非墨的一句囑託而去照顧她。他只是想知道,這個身無武功的峨嵋派代理掌門究竟還能走多遠。
這一切難道都是被她騙了嗎?難道她竟是心機深沉之人嗎?
也就是隻有袁不破內心掙扎得異常激烈,其他人都摒住呼吸,一心一意的祈求蘇小舞能順利打敗夏流陽,畢竟這是性命攸關的事情。
夏流陽除去一開始的慌亂,劍法逐漸流暢,幾十年的功力不可小覷,一時間石洞內劍氣之聲大盛。夏流陽當時成名的衡山劍法就以凌厲狠辣著稱,以其及其雄厚的內力,劍氣瀰漫,青光滿天,發出蝕骨的寒氣。
蘇小舞的碧玉杖立生感應,一轉方纔的犀利杖法,開始用碧玉杖的尖端緩緩的畫出一個個完美無缺的小圓,衣袂和秀髮四散飄飛。神情專注的在夏流陽攻來的劍勢中不緊不慢的划着圓圈。她每一招看上去都是緩慢無比,但是偏偏都能應對上夏流陽迅如閃電的攻勢。兩人一快一慢、一動一靜,偏生在做生死對決,場面詭異到極點。
夏流陽卻是越戰越心慌,和水涵光斗的時候,一柄利劍敵不過人家雙掌,並且是在對方只能坐着不動的時候。這可以解釋成對方不是普通人是妖孽,可是蘇小舞呢?他縱橫江湖數十年,居然連一個後輩都比不過。而且此戰是他出道以來從未遇到過的,交戰竟無兵器交擊之聲,對方僅憑凌空御氣便能擋住他的劍勢,實在是讓他越戰越氣餒。
蘇小舞的碧玉杖終於毫無花巧的側擊在夏流陽刺來的劍背之上。
“砰!”
一聲本該是玉鐵交擊清脆的聲音傳來,聽在衆人耳中反而是沉悶不舒服,聲波在封閉的石洞內激盪傳去,又反覆迴音傳來,在耳鼓裡迴響不斷,使人心煩意亂。
夏流陽心知不妙,待得他運力上挑,沒曾想碧玉杖上所帶的氣勁使得強悍如他都不能躲開。右手被震得一麻,三尺青鋒瞬間就脫離了他的掌控,反射着四壁的燈火,明晃晃的朝空中飛去。
蘇小舞右手繼續揮着碧玉杖沒有停歇的朝夏流陽的右肩刺去,本來不是很銳利的玉杖尖端幾乎像是捅破一層薄紙般透體而出。夏流陽吃痛後退一步,可是後面就是石壁,退無可退。蘇小舞藉着攻勢,恰好把他釘在石壁之上。
此時彈到半空中的利劍纔開始下落,蘇小舞面上微微一笑,杖交左手,背後像長了眼睛一般,向後平伸出右手,正好一把握住劍柄。
夏流陽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一張肥臉完全扭曲,待他回過氣來想出聲討饒,便見得眼前寒光一閃……
“小舞!”
水涵光焦急的聲音傳來,已經幾乎失去理智的蘇小舞一愣,眼神恢復清明,甫入目就是自己一雙沾滿鮮血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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