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瀟琳琅點了點頭,“很……可怕的愛,但也很誘人,因爲你這番話其實用八個字就完全可以概括:生死與共,不離不棄。一個女人,終其一生最盼望的,也不過是這樣一份感情而已。只要對方真的是自己真正喜歡的男人,那麼,她不在乎陪着他一起下地獄。女人在很多時候,都是很死心眼的。”
這時候兩人已經走到了汽車前面,準備上車了,聽到瀟琳琅的話,端木洌突然回身,看着瀟琳琅絕美的臉,挑脣一笑問道:“那麼,你願意陪我一起下地獄嗎?”
我很願意,不過可惜,我不能。像我這種已經不再純淨的女人,配不上你那麼決絕的感情。
瀟琳琅也笑,輕輕搖頭:“總裁,你肯舍了自己的安危不顧來救我,所以,我願意爲你下地獄。”
這兩種說法儘管差別不大,端木洌還是立即就聽出了她的意思,所以他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有些清冷起來,點頭說道:“嗯,明白了。你寧願自己下地獄,也不肯陪我一起。琳琅,我真的……那麼讓你不屑一顧?從始至終,你對我的印象都沒有任何改變嗎?哪怕只是一點點,哪怕我肯爲了救你舍了我自己,都不足以讓你開始考慮接受我?那麼,你到底希望我怎麼做,才肯給我一個機會呢?”
這樣的話瀟琳琅根本無法承受,所以她只覺得雙腿發軟,大腦也一陣陣地暈眩着,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不,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總裁,我對你……對你的印象其實早就……改變了,可是這跟……我們之間的事情沒有……關係……而且我已經答應做你的女人了啊,那你還計較什麼呢?”
“如果我想要的是你的身體,那我根本不會等到現在。”端木洌冷笑,眼神也變得銳利冷酷,咄咄逼人,“瀟琳琅,我端木洌從記事的時候起,就從來沒有這樣低聲下氣地求過任何人,所以就算你想考驗我的真心,或者你想報復我當初對你的脅迫,這也該夠了吧?”
“我沒有!”根本擔不起這樣的罪名,瀟琳琅立即搖頭否認,神情急切,“總裁,我從沒有想過報復你,就算我想,我也絕不會用感情作爲報復的籌碼的,因爲那樣太殘忍!”
看出她說的是心裡話,端木洌臉上的冰冷略略融化了些,點頭說道:“好,這些咱們稍後再說,現在先去公司,別讓瑞綺絲真的鬧出什麼大亂子纔好!雖然我並不在乎離開青花·蝶韻,但那總歸是端木家兩代人的心血,能夠保住當然最好……上車。”
瀟琳琅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放棄了繼續爭辯的打算,點點頭上了車,跟端木洌並排坐在了後面。雖然早已聽到兩人剛纔的一番爭論,阿漠的臉上卻一點兒表情都沒有,除了眼眸中流露出的對瀟琳琅的埋怨。看到兩人都坐穩了身體,他便發動汽車向前疾馳,順便說了一句:“身在福中……哼。”
身在福中不知福?說我?
瀟琳琅苦笑,簡直是無言以對,不由轉頭看了看一旁的端木洌。誰知道端木洌居然正在看着她,並且加強似的對着她點了點頭,十分肯定:“不用看我,沒錯,阿漠說的就是你。”
呃……好吧,我承認,你們兩個男人都很有個性。
青花·蝶韻。
一樓的展廳裡一片狼藉,中間正對着門口那幾個展櫃上的玻璃早已被砸得稀爛,閃着亮光的碎片到處都是,在燈光的映襯下光芒四射,倒也很有幾分華麗的味道。不過幸好,展櫃上用的玻璃都是安全玻璃,就算被打爛了,碎片也不容易傷到人。
儘管如此,爲了以防萬一,戈耀曦和段藍橋還是將展廳裡的工作人員都安排到了安全地段,並且事故一發生,所有的顧客也同時被他們疏散了出去。如今一個偌大的展廳裡,只剩下了戈耀曦、段藍橋、端木傾雲三個主事者,以及展廳內的保安人員,然後就是那個正主兒瑞綺絲了。
儘管他們的措施做得十分到位,但是在如此顯眼的位置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還是不可避免地引起了許多路人的注意。因爲保安人員的阻攔,他們無法靠近展廳,只得紛紛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駐足,伸長了脖子向裡觀望,並不時地交頭接耳,低聲議論着。
青花·蝶韻這個臉,算是丟大了。不管這件事情的善後處理做得多麼好,都勢必引起媒體的關注和興趣,等着上明天的頭版頭條吧。
不過現在衆人還顧不上考慮頭版頭條的問題。戈耀曦等人爲了防止瑞綺絲在激動之下再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所以自動圍成了一個圈,將瑞綺絲圈在了中間,並且各自目測了一下她手中的拖把,自動站在那拖把不能觸及自己的位置上。
此刻的瑞綺絲狀如瘋狂,披頭散髮、衣衫不整不說,還赤紅着雙眼,直立着眉毛,怎麼看怎麼像是張着血盆大口、面目猙獰的母夜叉,哪裡還能跟原先那個出身貴族的千金小姐相提並論?
大概是因爲剛剛鬧過一陣有些累了,瑞綺絲將手中的拖把豎在地上,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呼呼地喘着粗氣,和周圍的人羣瞪眼。因爲沒有得到指示,所有的保安人員全都靜立不動,只管警惕地看着瑞綺絲,以防她突然發飆。
再度沉默了一會兒,端木傾雲吐出一口氣微笑道:“副總,您是不是該回辦公室休息一下了?我讓他們把這個地方打掃一下,免得驚擾了來往的顧客,或者是驚動了媒體……”
“不用跟我說這些廢話!”瑞綺絲狠狠地揮了一下手中的拖把,凶神惡煞一般盯着端木傾雲,就像是個劫持了人質、正在跟警察對峙的劫匪一樣,“端木傾雲,你立刻去把端木洌給我叫來,否則我就把這棟大樓給砸個稀巴爛!”
把這棟大樓給砸個稀巴爛?瑞綺絲,你有本事。這棟大樓高達五十層,你就算一層一層挨着砸上去,只怕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砸爛的,何況,你有足夠的體力嗎?
怕那個拖把砸到自己的頭上,端木傾雲本能地向後一躲,一直站在她身後的戈耀曦已經搶先一步摟住了她的纖纖細腰,將她護在了自己的懷裡,衝着她吼道:“站在我後面啦!逞什麼能?咱們青花·蝶韻沒人了,還是你沒人疼了?用得着你死命地往上衝?”
嗯……這情話說的,簡直比端木洌說的還要有個性,怎麼好話到了他們兄弟嘴裡也都變味了呢?不過幸好,端木傾雲和瀟琳琅一樣,都是不俗的女子,所以這樣的話聽在耳中,她們不但不生氣,反而覺得特別地暖人心脾……
衝着戈耀曦笑了笑,端木傾雲老實地呆在他的懷裡說道:“是啦是啦,知道你疼我,不過也用不着這麼不給我面子吧?好歹我也公司的公關部經理,跟外人打交道這回事,照理說我比你精通。”
照“理”說是這樣,問題是瑞綺絲不是不按常理來嗎?
不過端木傾雲那“外人”兩個字傳入瑞綺絲的耳中,卻再一次把她給激怒了:什麼?我是外人?就你們是一家人,我是外人是不是?好你個端木傾雲,擺明了沒打算承認我跟洌的事情了是不是?那誰纔是內人?瀟琳琅嗎?那個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