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宗的記名弟子,都生活在雨霧山脈外圍的凌雲峰上。有了呂秋實等人保護的李懷仁,經過了隱殺盟刺殺失敗後,終於有勇氣回到了宗門之內。
雖然他對呂秋實看不過眼,不過欺天閣的實力卻是毋庸置疑,他有信心在欺天閣的保護下,平安度過這一個月。
與雨霧鎮的人聲鼎沸熱鬧異常不同,凌雲峰上是一派歌舞昇平醉生夢死的景象。這裡都是混元宗的記名弟子,而記名弟子幾乎都來自於大秦各大權貴世家,說白了就是沒有修煉資質的官二代、富二代。
這羣人集中在一起,根本就不會太過用心修習商賈、政經方面的知識,每日幾乎都是呼朋喚友覓勝景,酒池肉林尋美人。
混元宗之所以招收這些人爲記名弟子,本就是因爲無法拒絕大秦的那些富貴世家的說項,同時用能夠通過招收這些記名弟子收取大量的錢銀和修煉物資,因此對他們的行徑基本上不聞不問,只要不作出有損混元宗名聲的事情即可。
而這些人的父輩,也沒指望他們這些不成器的子女在混元宗能夠學到什麼,只是爲了積累人脈,爲了自己的家族能過多幾個奧援,地位能夠更加的穩固。
凌雲峰的存在,從某個角度來說,更像是一個給富二代、官二代提供機會的交流平臺,山上的風氣自然是跟修煉者格格不入的。
通過傳送陣來到了凌雲峰,一路上看到混元宗那些記名弟子的奢華驕浮,呂秋實六人都不由得暗暗皺緊了眉頭,心中鄙夷。
“站住!李懷仁,你竟敢帶外人上山,你可還記的門規麼!”一個醉醺醺的聲音突然響起,一個身形瘦弱,臉色蒼白滿身酒氣的年輕人擋在了呂秋實等日的面前。
鄧勇雙眼一凜,就想動手,卻被呂秋實攔住了,這時候李懷仁大模大樣的走到對方面前,一巴掌拍在他的肩頭,笑罵道:“寧烈,你小子想嚇死我啊!我已經跟長老稟報了此事,並且得到長老的准許,你多什麼事!”
“嗝!”寧烈打了個酒嗝,搖搖晃晃的勾住了李懷仁的肩頭,不懷好意的笑道,“你小子活該,讓你跟內門弟子爭風,這回惹出天大的禍事了吧?嗯,看樣子你請了不少人保護你啊,他們行不行啊,要知道對方可是隱殺盟的刺客!”
“隱殺盟的刺客又怎樣?”世家子弟向來是很要面子的,李懷仁也不例外,“昨晚子時剛過,隱殺盟的刺客就動手了,結果怎麼樣?老子不是活生生的出現在你面前?走,跟我喝酒去,這一次我讓人從族裡帶來了三瓶千年醉香歸,趙武,同去!”
李懷仁說完話,便帶着寧烈和趙武朝着自己在凌雲峰的別舍走去,三江商會的四個聚形境高手緊隨其後,反倒把呂秋實等六人扔在了後面。
王雯是唯一一個能夠與呂秋實說上話的人,看到僱主的做派,搖了搖頭對呂秋實說道:“隊長,我覺得這次任務恐怕有難度,隊長,隊長,你看什麼呢!”
“沒,沒什麼。”呂秋實這纔將目光從遠處的一片松林中收回,“趕快跟上,不管難度如何,我們都必須完成,否則依據門規,我們都要死。”
六人應了一聲,快步跟上了李懷仁,走在最後的呂秋實不時的轉頭看向一旁的松林,眼中露出了疑惑的目光,喃喃自語道:“他怎麼會在這兒呢?莫非是我眼花了?”
李懷仁的別舍從外觀看很是普通,就是一個普通的院落,可是進入院子後立刻就會發現,裡面的裝潢與外面大不一樣。驕奢、富貴、奢侈、豪華等一系列能夠用來形容的詞語都可以在這裡找到,哪怕是呂秋實在黃清城的那間奢侈程度在城中首屈一指的房舍,跟這裡比起來都是小巫見大巫。
三江商會的財力不是沒落的黃清呂家能夠比得了的。
看着李懷仁三人推杯換盞,興致大發,沒人理會自己,呂秋實對鄧勇五人說道:“你們昨晚一夜未睡,先找個房間休息一下,這裡有我一個人看着就行了。”
“你行麼?”鄧勇不服的反問道。
呂秋實也不惱怒,笑着一指那四個三江商會的聚形境高手:“不是還有他們麼?”
李懷仁在凌雲峰上似乎頗有人緣,他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沒一會越來越多的混元宗記名弟子登門而來,有男有女,說說笑笑,沒一會別舍內就聚集了二十幾人之多,酒宴的規模也越來越大。
呂秋實坐在房頂,看着這些不請自來的記名弟子,仔細感知着他們的修爲,發覺最高的也還停留在衆生境,更有甚者都沒有踏入修煉者的門檻,這使得他暫時放下心來,可是思索自己上山後在松林瞥見的那個身影。
他怎麼會來這裡呢?難道沒有人發現他的身份麼?是他莫名頂替還是奉命而爲?我也有一年多沒有回去了,也不知道父親如今過得如何……
他的思緒漸漸飄遠,警惕之心也漸漸放鬆,忽然間他發覺有五六個人脫凡境五階的人正快速靠近別舍,由於他一時走神,導致這五六個人已經來到了別舍門外他才發覺。
縱身一躍從房舍上跳了下來,呂秋實來到院門邊,來開了院門:“你們是什麼人?”
門外站着五六個人,身上的裝扮較爲相似,爲首一人牛高馬大頂着個光頭,看到呂秋實後大聲吆喝道:“李懷仁呢?讓他滾出來,就說混元宗外門弟子牛晨天要見他!”
“你想幹什麼?”呂秋實不動聲色的問道。
“你一個區區的記名弟子,問這麼多作甚!”牛晨天雙眼一鼓,又衝着門內吆喝道,“李懷仁,你給老子滾出來!”
他的嗓門很大,早在第一聲的時候,別舍內就已經有人聽到了,因此很快一羣記名弟子簇擁着李懷仁從別舍內走了出來。
“牛禿子,你這是想找茬麼!”
記名弟子和外門弟子之間經常會爆發衝突,尤其是一些家境貧寒但修煉資質交好的外門弟子,經常會受到記名弟子的欺負。雖然他們的修爲比記名弟子要高,不過每個記名弟子都有一個好父親,不是那種出身貧寒的外門弟子敢於招惹的。
那些出身好的外門弟子雖然不一定是想打抱不平,不過同爲外門弟子,自然看不慣被自己視爲廢物的記名弟子欺上頭來,因此雙方之間經常會爆發衝突。
此次牛晨天與李懷仁之間鬧到了生死相見的地步,他們自然是要來支持李懷仁的,當然更多的是想來看個熱鬧。
牛晨天在拜入混元宗之前,修煉的是自家的祖傳**,這門**威力勇猛,但有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修煉者會導致頭髮脫落,因此他最恨別人喊他禿子。
“李懷仁,你敢再說一遍!有膽量你出來,咱們單對單的比鬥,簽下生死狀,不死不休!”
“切,你腦子壞了?我是什麼身份,豈會和你比鬥?”有了幾分醉意的李懷仁不屑的說道,“再說了,你請了隱殺盟的刺客來刺殺我,我自然也請了人來保護我,你要想跟我比鬥,那就先過了他那一關再說!”
說着話,李懷仁伸手一指,指的正是呂秋實。
“他是你請來保護你的?”牛晨天疑惑的看向呂秋實,打量了許久,突然爆發出洪亮的大笑聲,“哈哈哈哈,李懷仁你這個廢物,居然請了更廢物的衆生一階來保護你,哈哈哈哈!”
這時候鄧勇等人已經聽到門外的吵雜趕了過來,站在了呂秋實身後。雖然鄧勇看不慣呂秋實,不過他們現在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然是不能容忍牛晨天侮辱呂秋實的。
當下他上前一步越過呂秋實,伸手一指牛晨天:“聽聞混元宗**獨到,欺天閣門下外門弟子鄧勇希望閣下能夠賜教一二!”
牛晨天的小聲戛然而止,他是脫凡境巔峰的修爲,距離凝神只差半步,不過卻看不出鄧勇的身份,心知對方必定是凝神境以上的修爲,自然不會傻到以卵擊石的地步。
“切,欺天閣,那個用丹藥堆積門內弟子修爲的門派?你有何可狂的?你居然會被派來保護李懷仁這個廢物,想必也不過是凝神境修爲。我牛晨天如今自問不是你的對手,不過幾年後修爲必定會超過你。如果你想領教,我們大可定下三年之約,三年後你我在一較高下如何!”
“老牛,別廢話了,趕快把正事辦了,我還要回去抓緊修煉呢!”牛晨天身邊一人有些不耐,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經此人提醒,牛晨天才想到了此行的目的,不再理會鄧勇,又衝着李懷仁吼道:“廢人你聽好了,牛爺決定放你一馬,而且也讓人告知隱殺盟,放棄對你的刺殺,你以後不用再擔驚受怕了,不過你若是有什麼損傷,可不要找到牛爺我的頭上!”
“牛晨天你是不是怕了?”
“牛晨天,你應該改姓熊!”
“牛晨天,你怎麼變得這麼窩囊!”
“懷仁兄,恭喜你啊,爲我們記名弟子出了風頭!”
“是啊,這真是替咱們出了口惡氣。”
“懷仁兄,爲此事,我們應當暢飲三日三夜!”
李懷仁被這些吹捧聲捧得有些找不到東西南北,他醉醺醺的推開旁邊之人,搖晃着腳步走到了呂秋實面前:“你,我不用你在保護你了,帶着你的人立刻給我滾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