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有年屏住了呼吸,舉着右手,將手上的戒指一點點的靠近那古樸的完全不起眼的灰色石門。
石門上佈滿了劃痕,不知是歲月如刀在其上面留下的見證,還是真的有人用什麼法寶在其上面留下的刀砍斧鑿,顯得有些破舊,似乎不堪一擊似的。
當陳有年手上的戒指接觸到石門的剎那,呂秋實等人只感覺大地似乎晃動了一下,眼前的景物變得模糊,雖然只是瞬間,不過卻令得四人都緊張起來,戒備的看向了周圍。
等到他們發覺周圍的一切沒有發生任何變化,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後,這才轉過頭來,卻看見灰色的古樸石門消失了,只留下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就像是一隻魔獸張開了嘴巴,等待獵物自動進入一般。
“長老,這……”呂秋實在邢長老身後小聲嘀咕道。
邢長老擺了擺手,不在意的說道:“沒事。陳有年,你第一個進去!”
雖然陳有年手上的戒指是打開萬獸塔石門的鑰匙,可是看到那黑漆漆的洞口,想到萬獸門曾經的傳說,陳有年心中還是有點發毛,略一遲疑後,小心的邁出一隻腿,踏進了萬獸塔內。
萬獸塔內漆黑一片,眼不能視物,陳有年第一個進入,呂秋實緊隨其後,是邢長老讓他監視陳有年的,楚萱是第三個,邢長老最後才進入萬獸塔。
四人魚貫而入,當邢長老的身形也進入萬獸塔後,黑暗中發出轟隆一聲,萬獸塔內驟然變得光亮起來,四周的石壁上一枚枚拳頭大小的珠子高懸,發出柔和的光芒,將萬壽塔內一層照的明亮如晝。
“石磷之玉?這麼多!”楚萱的驚呼聲,隨着這些珠子的出現響起,語氣中僅是驚呼之意。
“萬獸門不愧是大陸霸主,果然富甲天下,居然以石磷之玉作爲塔內照明之用!”陳有年的感慨聲也響了起來。
什麼是石磷之玉,又爲何會引起楚萱的驚呼,呂秋實不明白,不過看楚萱的反應,想必應當是跟梨花石一樣珍貴,對此他到沒有太過驚奇。
邢長老發覺呂秋實與陳有年和楚萱的不同,不由得有幾分詫異:“你看到那些石磷之玉就不吃驚麼?”
呂秋實搖了搖頭,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石磷之玉:“有什麼好吃驚的,三萬年前萬獸門稱霸天下,什麼樣的寶貝沒有?長老,您不也沒有吃驚麼?再說了,與其吃驚什麼石磷之玉,還不如找找看咱們進來的那道石門在哪兒,我發覺咱們恐怕沒有退路了。”
塔內亮起來後,呂秋實第一反應就是去看塔門,萬一遇到危險還可以迅速從塔門退出去。然而環顧了一週,他卻發現塔門找不到了。
塔門進入的洞口已經不見了,想必剛纔那“轟隆”之聲就是塔門關閉所發出的聲音。古樸的灰色塔門本就不醒目,尤其是萬獸塔內的牆壁都是灰色的,上面雕刻着一幅幅魔獸圖案,根本無法找到塔門所在!
憑着記憶,呂秋實認定了四人進入的方向,那裡一塊灰色的石壁上印刻着一隻魔獸的圖案,他想也不想,當即就朝着那邊走去,可是卻被邢長老攔住了:“不要輕舉妄動,這裡的每一支魔獸都是活的!”
“就跟外面的護塔七星獸一樣?”
“你知道就好,絕對不要亂碰塔內的任何東西,先找到一層的核心,破了一層的陣法,咱們才能夠上到二層,如果你想要那些石磷之玉也沒有問題。”
“用陳有年的戒指能打開塔門麼?”
邢長老搖了搖頭,輕蔑的看了眼陳有年和楚萱:“他們不是萬獸門的弟子,那兩枚戒指在他們手上只能夠起到鑰匙的作用,能夠打開萬獸門中三道門而已,不過戒指卻是單向的,只能進不能出,可以說,他們兩人如今已經沒有什麼作用了。”
邢長老的這番話,令得楚萱和陳有年渾身一顫,二人背靠背的站在一起,緊盯着邢長老,額頭上滲出了汗水。
看到二人臉上驚恐的表情,邢長老很是滿意的笑了:“放心好了,我不會殺你們,畢竟你們兩國皇室跟我欺天閣常有生意來往,你們二人的小命在我眼中也比不上十二枚五品丹藥。小丫頭,聽聞你博聞廣記,應該對萬獸塔內的情形有所瞭解,你來說說看,咱們應當怎麼上到二層?”
“前輩,我二人膽子小,還望前輩以後莫要再恫嚇我二人,尤其是我一個女流之輩,被嚇得多了,記憶力會減弱的!”
楚萱軟中帶硬的話語,對於邢長老來說沒有任何作用:“廢話少說,你只要記得十二枚五品丹藥即可!”
楚萱也不敢過多得罪邢長老,仔細的打量着萬獸塔一層內的景象,努力的回憶着自己從典籍古冊上看到過的相關記載。
萬獸塔一層內的空間,比從外面看上去要大了許多,四周的石壁上雕刻着各種魔獸的圖案,就連地上的一塊塊灰色石板上也刻畫着栩栩如生的魔獸圖案。
正中間是一個圓臺,周圍散發着一層朦朧的灰色霧氣,使得圓臺變得若隱若現,看不清真貌,其餘便什麼也沒有了,很是空曠。
“這裡,好像也是真幻二重陣,我們被困住了,想要找到通往二層的樓梯入口,就必須破掉這個陣法,否則我們只能被困死在這裡。”
楚萱的話,讓呂秋實愣了一下,旋即聯想到韓天鵬陷入的那個真幻二重陣,裝出仔細打量的模樣,實則卻是再問自己元魂海內的小白。
小白的答覆讓他吃驚,因爲小白很是肯定的告訴他,這不是真幻二重陣,但卻比真幻二重陣的威力要大了許多!
一個真幻二重陣就不是他呂秋實能夠破除的,更何況現在的這個陣法居然比真幻二重陣還要厲害,這怎能不讓呂秋實吃驚?
“真幻二重陣?”邢長老嘴角一翹,譏諷道,“小丫頭,你不要在我面前耍心眼,你以爲我不知道真幻二重陣麼?好,既然你說是真幻二重陣,那你走過去,那個圓臺應當就是真幻二重陣的陣眼!”
楚萱聞言色變,神色也變得有些慌亂,支吾道:“那個,是我記錯了,書中好像有記載,說是這個陣法雖然有些像真幻二重陣,但卻不是,因爲真幻二重陣只是一個單純的幻陣,但萬獸塔中每一層的陣法都威力極強,一不小心哪怕乘風境的高手都會命喪陣中,應當不是真幻二重陣。”
“嗤!小丫頭,我沒有什麼耐心,你若是在跟我耍心眼,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邢長老冷冷的說了一句,又轉向呂秋實,“呂少,你有什麼發現?”
“我?”呂秋實不知該怎麼回答。
在他進入這裡後,就開始極力感應着周圍的一切,他發覺自己最大的倚仗——外魂,在這裡似乎變得沒有任何作用,因爲他所感知到的東西,總是在不停的變化。
前一息,他感知到自己周圍魂力奔騰,天地元氣距離變化,彷彿有着無數的高手交鋒一般,可是下一息他就發覺自己什麼都感知不到了,這裡就跟城裡一樣,都是死寂一片,似乎連天地元氣都不存在。
這種變化不停的交替着,令得呂秋實難以判斷哪一種纔是真實的。他問過小白,可是小白也不知道,對於裂魂訣的器靈,他也不能要求太高不是?
聽到邢長老問自己,呂秋實有些爲難的說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邢長老一愣,對呂秋實的回答產生了興趣,“什麼叫不知道?你發現了什麼?”
呂秋實略一猶豫,簡單的說道:“我不知道算不算髮現,只是我自己的感覺,總感覺這裡一會令我莫骨悚然充滿了殺戮,一會有讓我感覺一片死寂,好像沒有任何生命似的。長老,我……長老,你怎麼這麼看着我?我說錯什麼了?”
他說的已經很小心了,不敢流露出任何與外魂有關的信息,可是邢長老卻詫異的看着他,包括楚萱和陳有年二人都同樣如此。
“你說你感覺到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
萬獸塔內的確被高人佈置了陣法,這個陣法早已失傳,連名字都不可考,只是傳聞中這種陣法威力極大,是萬獸門的殺手鐗之一,與真幻二重陣有些相像,容易讓人弄混,其中隱含着真幻二重陣所沒有的無限殺機。
楚萱是知道這個的,因爲一些古老的典籍中有所記載,邢長老看樣子也對這個陣法有所瞭解,而陳有年根本就一竅不通。呂秋實衆生一階的修爲,居然能夠覺察到這些,不能不令幾人詫異。
點了點頭,呂秋實繼續說道:“我懷疑,我們現在只要走一步,都恐怕會有危險。”
“他說的沒錯,進入萬獸塔內後,若是陣法啓動,而進入者有不知道正確的行進路線,那麼只要一步,就是死亡。”楚萱解釋道,“不信的話,諸位可以看看腳下的石板,那些魔獸應當跟護塔七星獸的情形一樣。”
幾人低頭看去,只看見地上的每塊石板上,不僅雕刻着魔獸,每隻魔獸的眼中都閃爍着光芒,包括他們各自踩在腳下的石板上,都是如此!
“魔獸目光閃動,看來陣法已經激活。不要說邁出一步,哪怕是擡起一隻腳,我們腳下的魔獸就會立刻浮現,襲殺我們。換句話說,我們被徹底困住了。”楚萱的話,使得塔內的氣溫降到了最低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