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您爲什麼不讓我逼問他如何製作符咒的?”
青色的殿堂裡,邢長老恭敬的站在風長老身側。他剛纔突然不再追問呂秋實,就是因爲受到了風長老的傳音。
坐在軟椅上,風長老眯着雙眼,輕輕敲擊着椅子扶手,悠悠的說道:“他不是那種能夠被唬住的人,而且他身上的秘密恐怕還有很多。
以前我還對馬長老告訴我的那件事比較感興趣,可是今天知道他居然能夠煉製出二星符咒,我卻只關心一件事了,他的來歷如何,究竟是什麼人派來的!
至於說其他的事情,哼哼,你加入門派這麼多年,可曾見過又或者聽說過有人能夠背叛成功的麼?所以說,他身上其他的秘密遲早會落在咱們手裡。
不過這段時間你不能把他逼得太狠了,要給他一定的自用空間……嗯,還有,他接的第一個任務,你暗中跟着,一是看看他的很正修爲,我很懷疑他通過某種秘法掩蓋了自身的修爲,第二就是保護他的安全。
你明白了麼?”
邢長老略一思索,點了點頭。
就在他們二人議論呂秋實的時候,呂秋實已經走出了青色殿堂,沿着青石板路直奔告示欄。
山谷內所接到的各種委託,都會以告示的方式自動懸浮在告示欄上,如果有小隊接受,只要隊長將魂力輸入其中,就可以了。
不過任務也分檔次,哪怕是在這片只有外門弟子的山谷內,委託也分成了好幾檔,像是呂秋實這樣從來沒有完成過委託的嶄新新人,很多委託他都無法接。
任務必須要接,因爲他需要貢獻度來換取丹藥魂石以提高自己的魂力。而且他的元魂海內被打入了定一符,較長一段時間都不能離開欺天閣,即便他能夠通過外魂消除元魂海內的定一符,可是欺天閣勢力龐大,說不定還能找到他。
告示欄的周圍的人不是很多,外門弟子們要麼已經接受了委託出谷,要麼就是在某處抓緊修煉,只是派隊伍中的一名成員在告示欄附近盯着,只要發現合適的委託,立刻去將隊長找來,呂秋實的到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站在告示欄前,呂秋實仔細的打量着上面形形色色的委託,不看不知道,這裡面的委託當真五花八門。
送貨的,保護人的,殺人的,搶佔地盤的,呂秋實能想象到的不能想象到的都有。
第一個要從最簡單的開始。
想到這裡,呂秋實將目光轉移到了告示欄角落的一個委託上面。
這個委託很簡單,是某個世家的子弟,需要僱傭人手保護他的十二歲的幼子,因爲他的幼子要進山獵取魔獸,價值十貢獻度。
這不是吃飽撐的麼,既然是世家,實力肯定不會太弱,隨便派些人手保護不就行了麼,有必要花費重金來聘請欺天閣的護衛麼?
呂秋實感覺有些好笑,而且十貢獻度實在是太少了,兌換一枚九品固氣丹都需要五十點貢獻度,想要晉升成爲內門弟子,也就是一階的鐵衛,居然需要五千貢獻度,十點十點的,這要到猴年馬月啊!
搖了搖頭,呂秋實終於看到了一件適合自己的委託,護送一件物品,價值五十貢獻度。
一枚固氣丹作爲報酬,在呂秋實看來還算是不錯,不過他沒有注意到,告示欄附近的外門弟子沒有人去接這個委託。
呂秋實沒想那麼多,直接將魂力打入這個委託中,哪知道魂力在這個委託前面居然被擋了回來。
這是怎麼回事?
“你居然自己來接委託?”
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呂秋實轉頭一看,是李瓊。
“師姐。”
李瓊很是詫異的打量了他半天,強行忍住了心中的疑惑,解釋道:“那個委託的等級很高,不是你現在能接,而且也很危險,要不然其他的外門弟子爲何沒人來接?不要以爲九品丹藥是很容易賺的。
你現在最適合選擇的委託……嗯,我看看……就是這個!”
李瓊指的正是呂秋實剛剛看到過的那個價值十貢獻度的委託。
“別的我目前都接不了,是麼?”
李瓊點了點頭。
接受了自己成爲欺天閣外門弟子後的第一個委託,呂秋實在邢長老的陪伴下,前往發佈委託的玄冰城一個家族。
來到玄冰城,二人徑直來到城中一戶豪宅門前,門外已經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等在那裡,看到他二人一身青衫,立刻迎了上去:“在下韓德,歡迎兩位到來,少爺已經準備好酒宴給二位接風。”
邢長老也不說話,只是一擡下巴,邁步就朝宅院內走去。
穿過了院前廣場,兩道長廊,一處花園,又經過了兩幢樓閣,二人跟着韓德來到了一間大廳,大廳內的一張足可容納十餘人就坐的大圓桌上,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珍饈美饌擺滿了桌面。
“太感謝您能接受我的委託,小兒能得到聚形境高手的護衛,真是韓某三生有幸啊!”一個富態的中年人快步走到邢長老身前,臉上洋溢着笑容,異常客氣的說道。
邢長老繃着一副死人臉,一指自己身後的呂秋實:“接受委託的是他,他不熟悉路,我只是帶他來而已。”
中年人臉上的贅肉顫抖了兩下,尷尬的笑容看向呂秋實:“小兄弟當真是年輕有爲,聽說欺天閣的護衛,從來沒有單獨行動的,看來小兄弟很是不……衆生一階?”
他本來是想恭維呂秋實“很是不凡”的,可是再說到最後,忽然看出呂秋實只是衆生一階的修爲,臉色頓時變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了。
“衆生一階怎麼了?欺天閣的衆生一階,也是出自欺天閣!他能夠接受你的委託,就證明他有能力完成委託,否則就是死,你認爲我們會拿欺天閣的聲譽來冒險麼?”
說話的不是呂秋實,而是邢長老。不論他對呂秋實有着怎樣的不滿,在對外時,在涉及到欺天閣聲譽的時候,是必須要傳言維護的。
對於所有的內門弟子都一樣,兄弟鬩牆而外禦其侮,這一點在欺天閣執行的很是徹底。外門弟子想要成爲內門弟子,還需要對欺天閣的絕對忠誠,至少表面上必須表現出來。
欺天閣的榮耀就是他們的一切,欺天閣的任何弟子,都不允許有人當這他們的面質疑、詆譭、侮辱欺天閣。
“是是是,您說的是。”邢長老的一句話,令得中年人額頭冒出了汗水,顧不得拭去,連忙伸手示意,“您奔波了一天,韓某略備薄酒,還請不要嫌棄。”
“不用了,我說過我只是帶他前來而已。如今他已經到了,我該走了。”最後一個字傳入衆人耳中的時候,邢長老的身形已經消失在了衆人面前。
看着自己苦苦期待多日,終於盼來的護衛只是一個衆生一階修爲,連自己府中的修煉者都不如的年輕人,中年人心中暗暗叫屈,卻不敢表露出來。
“能吃飯了麼?我餓了。”邢長老不僅給中年人帶來了壓力,對於呂秋實也一樣,韓長老一走,呂秋實頓覺輕鬆不少。
二人入座,老僕韓德在一旁負責倒酒,中年人的好心情隨着呂秋實的到來徹底消失,早已沒有食慾,只有呂秋實吃的不亦樂乎——山谷裡對於修煉很是有利,可是伙食方面,大鍋飯怎麼也不及眼前的美味。
默默的靜坐在一旁,看着自家的老僕頻頻給呂秋實添滿酒水,等到呂秋實吃得差不多了,中年人這纔開口說道:“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我姓呂,單名一個少字,你叫我呂少就可以了。”
“呂少,這名字,果真是奇特。不知小兄弟修爲如何,入門幾年,以前在貴門中可曾接受過委託?”中年人實在是不放心衆生一階的呂秋實。
我肯保護你兒子算你兒子運氣了!
呂秋實那會聽不出中年人的擔憂,也不隱瞞,竹筒倒豆子般全部說了出來:“我三個月前才成爲外門弟子,如今這是我第一個任務。
不過我很奇怪,我看你家勢並不尋常,你又能一眼看出我的修爲,想必也是修煉中人,貴公子進山遊獵,爲何不從府中選出高手護送,反而要委託我們呢?”
“這個……只是確保完全罷了。”中年人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眉宇間露出了懊悔的神色。
中年人叫做韓濤,是韓家的次子,請欺天閣派人來,是要保護他的兒子。韓家在玄冰城算是中等家族,主要經營絲綢生意,需要各地遊走,因此韓家除了族人中的修煉者外,也招攬了不少沒有背景的修煉者。
就向呂秋實說的,他完全可以從家族中選擇一些修煉者保護自己的兒子,可是由於他對自己的兒子太過溺愛,生怕會發生一點危險,因此才委託欺天閣派人來保護,畢竟欺天閣在這方面是專業的。
哪知道他花費了一枚九品丹藥的代價,居然請來了一個衆生一階的呂秋實,還是一個新晉的欺天閣外門弟子,這讓他懊悔萬分。
吃過飯,韓濤命人給呂秋實安排一間廂房後,有對老僕韓德叮囑道:“明日從府裡抽調幾個高手貼身保護小少爺,欺天閣的那個護衛……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