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毛蹲在常家茶館旁邊,看着頭頂那輪白色的月亮,他抹了一把臉,無奈一嘆息。今年他十二,跟着蘇清煜有三年,也聽從了蘇清煜的話,潛下心跟着其他老乞去學偷技。頭一年捱打捱罵後背烙下火鹼的事情數不清,他也惦記着妹妹,將這些苦痛都吞在肚子裡。第二年他開始不停的偷盜,也聽蘇清煜的話將大大的銀子一顆不留的交給老乞。也許是自己的行爲太過“衷心”,又過了半年,帶隊的老乞丐已經不再嚴管自己。第三年,也就是今年,他跟盯了鹽商張家的賬房半年,摸清了路線,在上月摸了賬房鑰匙,連夜又帶着三個偷兒潛入藏錢的民宅,前後偷了三百兩現銀。然後又鎖上門,將鑰匙扔在門前角落轉身離去。
第二日張家賬房匆匆來到放現銀的民房,驚呼幸運的撿了鑰匙。
那民宅裡有成箱的白銀,而他張大毛只拿了其中一小箱中的一部分。至於賬房如何填補空缺,他想做賬的肯定有辦法做到。
這錢,他還是沒有留,而是當夜上交給白幫的幫主。白獅。
他按着蘇大哥的交代,在三年中,磨練了一手偷技,讓老乞丐放鬆警惕,最後幹一件大事,讓白幫上層注意。
三百兩,對龐大的白姓丐幫確實不算太多,也許只要幾條人命抵命錢,三百兩就來了。但是,這三百兩是個十二歲的底層小乞弄到手的,用了白幫第二條營生路——“偷”。並且四個孩子對偷出的錢沒有瓜分,直接交給了幫主表了衷心。
對屁股剛坐上白幫幫主之位的白獅來說,舊勢力打壓新勢力不壯大,他也無法安穩度日。
“白大毛,你想要啥賞?”
“回幫主,我知道自己比不過帶隊的老乞,可俺想試試,就我們四個先成一隊,成嗎?”
老乞丐那隻能磨練偷技,既然已經學成,就不要再耗時,辦一件大事,讓白幫上層注意,藉機**,成一小隊。
白獅精明,躺在橫椅上呵呵呵一樂:“你倒是聰明,知道做老乞吃抽成,培養自己的隊伍就能高枕無憂。哈哈哈,這麼小就知道找載大炮來邀功,放在下面不是可惜?你就跟着我學着,幫我多盯着點那羣老傢伙。當然你要做抽份子的老乞,我成全你,那些新弄來的小毛頭都交給你管去。”
“啊?那些小孩子一來,我這哪裡有功夫去偷…”張大毛一臉純真,自言自語。這呆傻樣子確實是十二歲的孩子該有的。
白獅輕輕一笑,對他拜拜手,說:“你還真想好事兒?只賺錢?去去去。想好再來。”
想好再來?
張大毛蹲在茶館角落,對着月亮 嗤嗤笑,小模樣有一分像狡詐的蘇清煜。
他想了三年,就等了這一天。不禁隊伍**,還能有新鮮血脈入自己的隊伍。那白獅以爲自己小,卻也懶惰,覺得自己單純衷心,竟然將白幫得以綿延的小乞丐們交給自己。
他忘了,人越小,灌輸的越多,小乞丐就越知道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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