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煜…小煜…小煜…。”
常晚像瘋婆子,口中喃喃的這個名字,嚼着嚼着心頭除了自責不安,還有要挖了她心臟的陣痛。他是她命中重要的人,是弟弟是親人,無論哪種,已經連了心脈。
藍衣裙角撞翻了街邊擺荷包的攤,踩上了青菜的籃,她磕磕絆絆滿身冷汗。
常晚身後滿目瘡痍的顛簸,和眼中模糊不清的前路,這就是紅塵婆娑人間路,困頓迷心。
時間不給他等待的機會,不給她徹悟的機緣,真情千萬種,唯有男女之間的愛情再一次被常晚慌亂的扔在一旁。
東城裡最好的醫館,常晚跟着藥童穿過層層迴廊,焦急的催促引來藥童的不耐。
“土包子。。。要不是那陸公子交代過,誰敢放你進來。”
“閉嘴!既然陸公子交代過,你還不腳程快點!如果我家小煜有個三長兩短,我定讓陸公子將你這破醫館砸了!然後再將你這個壞孩子抓去了!”
常晚伸手將前面絮叨的藥童一推,惡狠狠的戳着七八歲已經會狗眼看人低的孩童額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卻總有飛天來客一樣的小人礙事!越級越氣,特別是有人礙了人命!
藥童一個踉蹌,小孩子秉性也被身後惡狠狠的“潑婦”嚇了出來。
常晚也冒着眼淚,但是配上慘白的臉色和瞪大的眸子,確實嚇人。“嗚嗚嗚,別打我,別打我!就在前面!陸公子定的是雅!馬上就到了!”
常晚上前一步,拉着藥童向前奔跑。終於在二十米開外的白色木樓前停下。
沁人心脾的藥香鋪面,雕花的木門木窗上釘着青色防蚊蟲的薄紗,小樓二層。
一層是堂,堂中有一排排煎藥的爐子,四五個身穿青色綢褂的藥童蹲在小爐邊煎藥。兩三個白鬚醫者坐在各自的桌前寫着方子,還有三五個藍袍子布帽青年在另一長桌前配藥。
這裡是醫館中的內館,貧民百姓很少能踏足於此。
“急匆匆做什麼,姑娘你又治不得病。”
其中一個老醫師擡起眼,看着氣喘喘的常晚,又低眉繼續研究手中藥方。
常晚咬舌,想是剛纔自己在外面用陸寒軒的名頭嚇唬藥童的事被屋內的人聽到了。餿先生寡大夫,這兩者都有被人尊敬的職業,同樣越有名氣爲人也傲氣。
“大夫,剛纔是我吵鬧,敢問我弟弟醒了沒?現在如何了?”
“不是很好,病人已經如此,你在一旁哭鬧只會徒增傷悲,對醫者和病人都不起好作用。他們在樓上,第三間兒沉香。上樓安靜一些。”
沉香中有內外兩室,中間由珠簾格擋,外室一桌一櫃,一張軟塌。桌上四角銅獸爐裡冒出青煙,散出的香氣和整棟樓的一樣,讓人聞起來不再焦躁。透過珠簾朝裡望着,一個穿着考究的白鬚老人正在爲蘇清煜診脈,而陸寒軒側身斜靠在鏤空雕刻的木**落掛一側,專注的看着蘇清煜。
直到她顫顫巍巍的站在陸寒軒身側,這個男人才驚覺。。。。他的右手一顫一顫,靠在落掛上的高大身軀也跟着一抖一抖,極不自然。
“小晚。。。他。。。”
常晚聽不到耳邊的問話,全部心神都放在大夫診脈的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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