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婉如莞爾一笑,“那我進去了,你開車小心。”
兩人愉快的分別,陸君浩看着她進去了包間才轉身離去。轉身的剎那,臉上的笑容也褪得一乾二淨。
看來,這個陶正華似乎並不接受他這個準女婿的身份啊!他隱隱有種不良預感,恐怕家裡那邊的障礙終於要消除了,婉如這邊,又要生出新的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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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正華看着女兒進來,臉上還帶着淺淺的笑意,淡淡問了句:“他走了?”
“嗯。”陶婉如坐下來,收起臉上的笑,口氣含着小心,“爸,你不喜歡他啊?對他的態度有些……”
“婉如,你老實告訴我,他家在千島到底是什麼地位,恐怕不止是家境不錯吧?”陶正華也不跟女兒賣關子,直言問道。
這一路過來,他都暗暗觀察着陸君浩,光看衣着打扮和開的座駕,便知他身價不菲。而他言行間除了透露出不一般的修養和家教外,還帶着一股雷厲風行之氣,就連走路的步伐與力度都不同於常人,他大膽猜測了一下,這人很可能在部隊裡呆過。
這樣嚴謹的門風,若又出身部隊半路從商卻能做出這番成就的話,這人本身就極不簡單。他心底裡,並不是很想讓女兒嫁給這樣出衆且背景複雜的男子。
陶婉如看着父親嚴肅的臉色,心裡緊張起來,“爸,咱們今天中午就先好好吃頓飯,不談這些行嗎?”
“爲什麼?他家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陶正華挑眉。
“當然不是。”
“那有什麼不能談的?”
“爸……”陶婉如口氣帶着無奈。
“你們既然連孩子都生了,那他家裡肯定也知道你的存在吧?他們對你是什麼態度?”女兒不肯說,陶正華只好旁敲側擊。雖然在監獄裡呆了七年,但畢竟薑是老的辣,他要是連自己女兒都搞不定了,還真是無法在這社會生存下去了。
陶婉如知道父親想問什麼,心裡排斥着,可嘴上也不能完全不吭聲,便不冷不熱地說:“他家裡之前一直反對,不過現在情況有所改觀。”至少老太太是接受她了。
“是嗎?因爲孩子?”
“或許吧……”陶婉如不再隱瞞,實話實說,“也因爲君浩的堅持。他非我不可,他們家也沒辦法。”
陶正華嘆息一口氣。
“爸,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不過他真的對我很好,現在我們孩子也有了,你再擔心這些也沒用了,倒不如放開心。”
“這個人城府太深,不適合你。”陶正華終於說出自己不滿意陸君浩的原因,“倒不是說他人不夠好,不夠優秀,只是他這人看得出來心思很深,我那樣對他,他都能面色平靜的不露出一點不悅來,你跟他在一起,他心裡想什麼,算計什麼,你怎麼知道?婉如,你糊塗啊,金錢地位什麼的,都是身外之物,其實找個普普通通的人,過平平淡淡的生活,纔是一生的幸福。”
就知道父親不會同意她跟陸君浩在一起,可孩子都那麼大了,她又能怎麼辦?心底裡並不是很滿意父親對陸君浩的評價,她停了停,語調平靜的解釋:“爸,他對我好就行了,我不管他心裡想什麼算計什麼。你現在還不瞭解他,等過些日子,你就知道女兒何其有幸遇到了他。至於你說的金錢地位什麼的,我根本不在乎,我不是看上他的錢,也不是他的家世,只因爲他對我好。經歷了家庭變故,我也懂得人生中最重要的是什麼。爸,我不是以前那個不諳世事只知道跟你和媽媽撒嬌的千金大小姐了。”
沒料到女兒會說出這番話來,陶正華暗暗吃了一驚,“那……阿城呢?這些年,你都忘了他,也沒跟他聯繫了?”
阿城?父親陡然提起這個名字,陶婉如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衛志城,心下愕然,面色淡淡的道:“你提起他做什麼,都是過去的事了--”
“婉如,你恨阿城吧?”陶正華見女兒的臉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悵然道,“其實,也怪不得他。說到底,是我自己犯了錯,怨不得別人來抓我的錯誤。”
“可媽媽的死與他有關。”她忍不住道出一句,隨即又說,“爸,我沒有恨他,過去的事我都忘了,我只想過好現在的生活。不過,既然您能這麼說,想必也原諒他了。”
其實,父親原不原諒楊辰浩,陶婉如並不是很在意。只是憑着陸君浩與楊辰浩的關係,如果父親能放下當年的事,不怪楊辰浩的話,那接受陸君浩也相對容易一些。陶婉如心裡隱隱意外,琢磨着等什麼時候再道出這層關係,希望父親除了驚訝,不要有強烈的憤怒情緒。
“爸,不要說這些了好不好?我們先好好吃頓飯,下午再一起去墓地看看媽媽,這麼多年了,您都沒有機會去看她,媽媽肯定孤單。”
陶正華終於被這個話題轉移了注意力,想到早逝的妻子,下顎忍不住激動的抽搐:“我對不起你媽啊,要不是因爲我犯了這樣嚴重的錯誤,她又怎麼會那麼早就去世了……”
“爸,你不要這麼說。這種事誰都不希望發生的,不是你的錯。”
可陶正華還瀰漫在悲傷自責的情緒裡久久不能自拔,弄得陶婉如心裡也沉重起來。
吃過飯,兩人一起去了墓地。陶婉如公司有事不停的打電話過來,她只好留下父親一人先回去公司,好在陶正華也能理解,讓她先走,他留下來再跟亡妻好好說會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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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這是我跟孩子們現在住的地方,等你跟媽媽說好了話,我若是還沒聯繫你,你就自己打車去這個地方,家裡有一個保姆姓趙,我也已經跟她打過招呼了。晚上我會早點回來,我們有話再說。”離開前,陶婉如把住址給了陶正華,又留下一些現金,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大堆事項。
與此同時,一架國際航班降落在千島機場,同樣離開三年的楊辰浩,低調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