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君浩!”爲什麼她這麼認真的與他討論着如此嚴肅的問題,他卻總是輕描淡寫的轉移話題?她等了一個晚上,忐忑不安,做什麼都沒有心思,他怎麼就這麼冷靜淡定呢!
見她高聲抗議,男人才終於正色起來,轉身面對着她,語氣柔軟,“他們會反對是當然的,不過結果也不像我預料的那麼糟糕,至少奶奶跟我爸都是默許與支持的。婉如,我們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你就不要再考慮這麼多了,乖乖等着明天嫁給我,嗯?”
她心裡感動的一塌糊塗,眼眶禁不住泛紅。這幾天,她總是容易落淚,連自己都不知道何時變得這麼矯情了。
晚上,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一向被動的女人忽然熱情起來,陸君浩幾乎招架不住,兩人抵死纏綿,爆發的那一刻,身下的女人卻死死捂着嘴哭的幾欲昏厥。
大概明白她此時心裡複雜的感受,陸君浩不待氣息平穩,便摟着她靠在胸前安撫,她一把撲上去緊緊摟着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嘶啞深情的道:“君浩,如果有下輩子,我還要跟你在一起。不過,下輩子換我做男人,這輩子你爲我做了什麼,下輩子我都加倍還你,做牛做馬都願意!”
他想象着那幅畫面,有些哭笑不得,“下輩子在一起的提議還不錯,不過還是由我做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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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幻想了無數次兩人結婚時的場景,卻都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有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到了婚姻登記處門外,陶婉如還在猶豫,倒不是她對結婚這件事不願意,而是心底裡依然盼着這個婚結不成,那麼陸君浩也就不用這樣的犧牲了。
可是男人根本不給她退縮的機會,仗着自己人高馬大又力氣強勁,直接將她擄了進去,鬧得裡面不少即將新婚的小夫妻都好奇的盯着他們,懷疑這是不是強迫啊!
陸君浩也察覺到大家異樣的眸光,低頭咬着她的耳朵,悄聲道:“你這樣不情不願的樣子,會讓大家誤會的,你總不希望一會兒把警察招來吧?”
陶婉如被大家的注目禮弄得面色緋紅,不自在的拐了他一下,低聲迴應:“你這就是強娶!而且強了之後,還讓我心裡一輩子都過意不去。”
“哎……你怎麼又說這個了?不是說好不提了嗎?都要是夫妻了,有什麼過意不去的?我這是存心讓你良心不安,讓你一輩子心甘情願的伺候我,想逃都逃不了,你要哀嘆你被我套中了!”
兩人在一邊嘀嘀咕咕說了好久,那幅畫面怎麼看都像是女方不願意,而男方非要逼着,導致登記時,工作人員看着他們再三確認這個婚姻是建立在自願的原則上嗎?
陶婉如看着即將到手的紅本本,還覺得恍如夢境,陸君浩臉上的喜悅和笑容已經掛不住了,連忙道:“當然是自願的!”末了不忘補充一句,“我們孩子都三歲多了--”
面對工作人員驚詫的眼光,陶婉如面紅耳赤,工作人員以爲她是嬌羞不好意思了,笑了笑利落的蓋了鋼印,“好了,恭喜你們!”
“謝謝。”
從登記處出來,他的右手握着她的左手,兩人的另一隻手裡,各捏着一模一樣的紅本本。
豔陽高照,樹蔭成羣,並沒有炙熱烘烤的感覺。春天正濃,夏天悄然靠近,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賞心悅目。兩本鮮豔的小本子映照在陽光下,那一團紅濃烈的讓人炫目。
“咦,那人不是君辰的總裁嗎?他結婚了啊!”
“誰啊?”
“就是他啊!你連大名鼎鼎君辰的陸大總裁都不知道?聽說他跟以前的陶姐千金苦戀多年呢,這是終於修成正果了啊!”那女孩說着,也不急着進去跟男朋友辦理登記了,連忙掏出手機來拍了照片,而後發到網上。
陶婉如垂頭看着手裡的紅本本,似乎還在慢慢消化着已爲人婦的這個驚人消息中,一點都沒聽到身旁人的議論。
陸君浩倒是聽得真切,甚至清楚聽到手機“咔嚓”拍照的聲音,不過他也沒有阻止--這是好消息,該普天同慶的,有什麼好值得隱瞞的呢?
於是,陶婉如剛剛坐到車上,就接到了夏白何的電話:“啊啊啊--如如,你太不夠意思了!你們結婚了,居然都不跟我說一下!我還是在網上看到你們的消息!你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陶婉如看了身邊男人一眼,心裡這才涌起激動興奮的情緒,連嗓音也不自覺的顫抖起來,不過語音卻滿是困惑,“這事……你怎麼知道的?網上?網上怎麼會有這消息?我們纔剛剛離開登記處呢……”
夏白何只顧着八卦其它的信息,哪有心思迴應她這個問題,“哎,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辦結婚典禮啊?是中式的還是西式的?你們肯定要大辦特辦吧?哎呀……真好,連花童都是現成的!一家四口一起辦婚禮,肯定熱鬧極了!會讓人羨慕死的!”
陶婉如耳膜都要被她震裂了,禁不住拿着手機移開一些。
而此時,剛剛啓動車子的陸君浩,也接到了霍天磊的來電,“靠!你小子怕我跟你討喜酒喝還是怎麼的?結婚都不說一聲,就這樣偷偷摸摸的辦了?”
陸君浩嘴角含笑,連語音都飛揚起來,帶着愉悅,“只是登記而已,典禮還沒有開始籌備,放心吧,不會少了你的喜酒,一定謝謝你這個大恩人,讓你喝個夠!”
不知爲何,聽到這句話,霍天磊忽然打了個冷噤,“你不會是想灌死我吧?”
“我的喜事,還是不要這麼血腥的好。”
那端呵呵的笑,又打聽起來,“你這革命真夠坎坷的,說說,這次是怎麼拿下了孩子他媽?”
陸君浩嘆息一聲,“只能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那端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日後你就明白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陶正華得了這病,無疑是噩耗,可卻在客觀上成全了他們這對苦命鴛鴦,可不是因禍得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