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嚴懲

大理寺卿大人實在是不明白永平帝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覺得今日他的腦子不太夠用。

明明陛下剛剛說過是晉王砍傷刺客的手臂,轉眼下句就來問他,可衆目睽睽之下,那麼多人看到是晉王殿下親自給砍了的,他總不能睜眼說瞎話吧。

而且,晉王殿下本意是爲了阻止刺客自盡,難就難在,他用的那把刀怎麼是帶毒的?

靖國公看了眼大理寺卿,道,“雖說那刀不是晉王本人的,但是他隨從的,而晉王和肅王是翁婿,請恕臣狹隘,臣不得不想是不是晉王殿下在殺人滅口……”

永平帝有些煩躁地起身,對着面前的大臣們道,“都散了吧,朕都知道了。”

靖國公上前,還想再說,但被永平帝給趕了。“我知道了,你們先退吧。”

大理寺卿等人紛紛退了出去,靖國公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眼永平帝,若有所思。

太子進來的時候,御書房只有永平帝一人在御案前坐着,看着空蕩蕩的殿堂,太子忽然幽幽地吐了口氣。

他從小就被封爲太子,雖然他還未過而立之年,但已經覺得太子這把交椅已經坐得太久了,久到已經有些發膩。

如果可以,他很想甩了這個名頭,那會是件很大快人心的事情。

但是,每每一想到跟在他身後的那些人,他又放不下手。

於公公見他進來,躬身上前請安,太子擺擺手,走到御案前,端起御案邊的那碗快要涼透的藥,輕聲道,

“父皇,這藥還是趕緊吃了吧,等到涼了,就不好入口了。”

永平帝擡眼看他,說道,“放着吧,這藥,吃的心煩,吃了十幾二十年了。”

太子放下藥碗,道,“良藥苦口,父皇這麼多年都沒復發,那說明,這藥是有用的。”

永平帝端起藥丸,一飲而盡,拿過於公公遞過來的巾帕擦了擦嘴,丟在几上,看着他道,“你過來是有什麼事情?”

不待太子回話,他道,“大理寺審訊出來,說老四府上的刺殺是肅王餘孽做的,你以爲如何?”

太子道,“大理寺富餘審訊經驗,他們既審訊出這事與肅王餘孽有關,想來就是了,兒臣並無他想。”

永平帝一怔,一雙眼睛緊緊盯着太子。

“你真別無他想?”

太子想了下,後退數步,到了丹墀之下,朝御案前坐着的永平帝跪下,叩首道,

“父皇,兒臣確實無別的想法,唯一需要在父皇面前陳述的,就是當日林世安的身份被發現之時,父皇明着發配,暗着讓他釣先肅王的餘部,那些餘部確實出現了,也被林世安給勸服,歸降了。

這些,父皇應該比兒臣清楚,那些歸降的人不是已經被父皇打散,編入鎮北將軍的麾下了?

如今,還有人打着先肅王的旗號,是人,是鬼,只有背後之人知道了。”

永平帝沉默片刻,忽然嘆了口氣。

“算了,奸人暗中居心叵測,可謂防不勝防,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太子謝了恩,慢慢起身。

永平帝看起來有些疲累,從椅子上起身,看了眼太子,似乎欲言又止,然後揮揮手,讓太子退了出去。

他看着太子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起身對於公公道,“去朝暉宮。”

於公公稍稍有片刻的怔楞,皇上這麼多年,從未在白日主動去過哪位娘娘那裡,不過,他馬上回過神來,欲讓小太監去朝暉宮程貴妃那裡傳話,讓程貴妃接駕。

永平帝叫住小太監,讓他不用傳話,悄無聲息的去了朝暉宮。

朝暉宮裡,程貴妃正在和貼身女官在準備送到皇覺寺給三公主的東西,就聽到外面侍候的宮人恭迎聖駕的聲音。

她喜的站起來,迎了出去,十幾年來,皇上雖然對她多有恩寵,但從未這個點來過朝暉宮,這也是從三公主去廟裡後,永平帝第一次來她這裡。

她臉上帶着驚喜的笑,要給永平帝見禮,被永平帝一把扶住,“陛下來前怎麼沒讓人來說一聲,臣妾這裡亂糟糟的。”

雖是蹙眉嬌嗔,但眼睛裡卻滿含了笑。

永平帝攜着她的手,讓她坐下,道,“是朕叫人不用通傳的,那些大臣說事說的朕頭疼,愛妃這是在做什麼?”

程貴妃想到那些整理好的東西,半垂着眼皮,低聲道,“馨兒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廟裡,臣妾準備了這些,想讓人送去給馨兒……”

她知道皇帝在看自己,於是慌亂的道,“臣妾知道馨兒做了錯事,應該受到懲罰,不求皇上開恩,放她回來,只是想讓她稍微過的好一點。”

“她從小到大,都沒吃過苦……”說着,眼眶微紅,掛着晶瑩的淚珠。

永平帝‘嗯’了一聲。

他只是直直的看着程貴妃,直到程貴妃都覺得不對,睫毛微微顫抖了下,擡眼看向他,聲音怯怯的問道,“陛下,您怎麼了?”

永平帝微笑着道,“老四府上有刺客的事情,愛妃你應該知道了吧?”

程貴妃眼睛又紅了起來,眼角的淚珠滾落而下,“臣妾知道,幸好沒有人受傷,那些刺客也伏誅了,陛下,一定要嚴懲那些刺客啊。”

“朕定不會放過那些刺客,以及幕後之人。”永平帝道,“先前在御書房裡,大理寺回報朕,說伸出了那些刺客的來由,愛妃,你想聽聽刺客來自哪裡嗎?”

程貴妃用帕子擦拭了下眼角,低聲道,“臣妾……不太懂這些,陛下英明,定然會給那些刺客應有的懲罰。”

永平帝微微一笑,“不懂沒關係,你聽朕說就是了。”

“那些刺客,留下兩個活口,一個被小九給砍傷手臂,如今昏迷不醒,據說是因爲小九的那張砍刀上抹了毒。”

“另外還有個是被小九的舉動給震住了,才被卸了下巴,沒能自盡成功,就是他,招供出來,說是受人指使,知道老四府裡的荷塘是引用外面的活水,從那個入口處潛入老四府裡。”

“那日老四府裡大宴賓客,他們出其不備,既可以傷到老四,小九,還有其他的大臣。”

“最讓臣震怒的是,那人還供述,這次有預謀的刺殺,矛頭真正對準的是剛剛認祖歸宗的肅王,他遙拜,口中大呼,‘肅王殿下’。”

“而偏偏,那砍了此刻手臂的是小九,肅王的女婿,愛妃,你說說,這件事情一旦成了,誰是那個得利之人?”

程貴妃方纔泛紅的眼眶,還有晶瑩的淚珠,越發的多了,她驚恐的看着對面神色陰沉的永平帝,“陛下……您這是隻臣妾嗎?還是說老四?”

永平帝冷冷的看着程貴妃,彷彿剛纔的和顏悅色都是錯覺,他冷冷道,“你應該知道,小九是堅定擁護太子的,而一旦認定了是肅王,小九又傷了刺客,那就是爲岳父遮掩。”

“不管肅王人不認罪,都能轉到太子身上去。雖然朕是不喜歡太子身體虛弱,但到底是什麼人,這樣處心積慮要置太子於死地?”

“好啊,想得不錯,一箭雙鵰,先弄了太子的臂膀,然後又讓太子有口難言。”

程貴妃連忙跪在永平帝的腳邊,仰起保養得宜的臉,顫聲道,“陛下是聽了哪個小人的話,這才懷疑臣妾,懷疑小四?臣妾冤枉,小四冤枉啊。真要是小四乾的,他怎麼會把人引到自己府裡去?刀劍無眼,誰知道會不會傷到自己?”

程貴妃肩膀微微顫抖,嗚咽着,向前兩步,抓着他的膝蓋,流淚道,

“陛下,臣妾十七歲入宮,這麼多年過去了,盡心盡力侍奉您,皇后,太后,如今兩二一女,雖然他們有着這樣那樣的小過錯,可臣妾,每每思及陛下這些年待我恩愛,唯有感激涕零。”

“何以今日一下就成了陛下眼中的惡婦,一向寵愛的孩子,在陛下眼中成了惡人。”

“陛下一心認定與我們娘倆有關,臣妾還有什麼臉面居於此處?不如讓我去和馨兒作伴吧,要這樣還不夠,臣妾願以死證清白。”

說完,她爬起來就朝着殿內的一根柱子奔去,差點就要撞到柱子時,永平帝已經攔腰抱住她,程貴妃眼淚不停的流了下來,掙扎不停。

殿內服侍的人早就被於公公給帶了出去,永平帝看着此刻正站在柱邊的程貴妃,見她髮髻微微亂着,蒼白着一張臉,臉上淚痕猶在,此刻正悲切的看着自己。

永平帝此刻的心情,也有些複雜。

事實上,從大理寺卿大人稟報說那些刺客口呼肅王名號,然後連靖國公都說是先肅王餘黨所爲時,他立刻就否認了這種可能。

如果這事真的是當年肅王忠心部下所爲,那麼,他們被抓時,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護自己主人的名聲,以及殘餘勢力。

萬萬不會這樣高調的暴露身份,讓他將怒氣發泄到顧世安的身上去,甚至小九,太子身上。

沒人知道,肅王當年的勢力其實已然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那麼,這件事情只剩餘一種可能,那就是發動這場刺殺的背後之人,目的就是爲了剷除太子的臂膀,小九和顧世安。

原本,太子傷了就傷了,可關係到小九,那麼,他就不得慎重再慎重。

四皇子一直想要坐上太子的位置,多年來,明面上是賢王的他,暗地裡做了什麼,他一清二楚,可這次的事情,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又彷彿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不能容忍別人一次次碰觸他的底線,所以,他質問了程貴妃,也意在敲打四皇子。

*

蕭越和顧念那裡,蕭越把顧念說的情景回府讓人模擬了一遍,矛頭確實指向四皇子身邊的丫鬟,容月。

本來,他聽到顧念說四皇子府發生的事情並不簡單,也沒有詫異,而是問顧念,“你也看出來了啊。”

顧念聽他這麼說,那就是蕭越也看出來端倪了,於是道,“我覺得那些事並不是四皇子妃所爲,不過,那也是四皇子府的事情,和我們也沒什麼關係。”

“不過,以後我們還是離得遠點,這一出出的,他們這些演戲的人不累,我們看着都累。”

馬車停在二門處,蕭越先下馬車,然後扶着她下馬車,一邊冷笑道,“他那個丫鬟看着聰明,以後就能把老四當傻子呢。”

顧念挑眉,“四皇子明知道不是四皇子妃做的還這樣,可真是……不過,總算惡人有惡報,這下失去兩個孩子。”

蕭越和她一邊走,一邊說,“老四可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性子,他不會做沒把握的事,老四媳婦家裡並不是什麼高門,當初娶也不過是因爲老四媳婦頂着祥瑞出生,張天師給老四媳婦的批命語可是相當好。”

“老四媳婦孃家,徐家前段時間看老四被關了禁閉,就搭上老五,可沒想到老五也被關了,呵呵,我覺得他們家不是頂着祥瑞,是黴運吧。”

顧念是想不明白,就問,“四皇子是要除去徐家?可是他既然想要做大事,不能不要助力吧,這樣不是斷了自己的路嗎?”

剛剛纔有五皇子被皇上訓斥無情無義,這轉眼四皇子就要對自己媳婦動手?

蕭越微微一笑,伸手在顧念插着珠釵的頭上摸了兩下,神情有些神秘,卻沒有再說下去。

只是,偏過頭去眼眸裡卻是暗沉一片。

剛剛死去的那位青姑娘,長的可真是夠膩歪的,大概顧念還沒發覺,那張臉和念念有點像,包括,那個報信的小丫頭。

大概長開後,和念念會很像……

顧念將他在自己頭頂作怪的手推開,瞪了他一眼,只見蕭越轉過頭,低頭在她脣上啄了一下。

顧念捂着脣,看了看四周,那些侍候的人早就有眼色的不見了……

蕭越輕笑着道,“那些下人很有眼色,等下給他們多發一個月的賞錢。”

顧念忍不住踮起腳在他脣上咬了一下,沒好氣的看着他,原本兩人一本正經的說着四皇子府的事情,這人卻能轉眼就起歪心思。

*

四皇子府,四皇子妃躺在牀上,身後靠着大迎枕,面色如同四會一般,下shen還有一灘血跡,看着極爲嚇人。

四皇子雖然想要將四皇子妃軟禁起來,只佔個名分的王妃,但到底自己最爲遺憾的就是孩子,庶子總不如嫡子好。

他看着四皇子妃一臉死灰的樣子,心中一堵,拉過她的手,柔聲道,“你不要難過了,以後咱們還會有的孩子的。”

“能懷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本來她身邊的那位嬤嬤是要拖出去發賣的,出了這樣的事情,四皇子也沒有懲罰的心思,讓她依然在四皇子妃身邊侍候。

只聽那嬤嬤勸道,“王妃,咱們先將衣服換了,王爺說的對,能懷一次,就能懷第二次。我們再好好的養身子,說不定下一個纔是緣分呢。“

四皇子妃僵着一張臉,機械的轉頭看着牀邊的四皇子,道,“王爺一個月也去不了我那幾回,誰能想到……”

她覺得自己的眼淚都已經在那寂寞的夜晚流乾了,此刻流也流不出。

這個時候,容月端着藥碗進來,低聲說,“王妃,這是太醫開的方子,他是看婦科的好手,您先喝了,把身子養好,日後總能有機會的。”

容月雖然被四皇子派到四皇子妃身邊服侍,但因爲四皇子妃不喜歡她,也不讓她近身,她大多還是在四皇子身邊帶着。

此刻,她端着藥,恭敬的立在牀邊。

四皇子妃一看到她,恨不能吃了她,她抓起手邊的一個枕頭,朝容月扔過去,口中怒罵,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婢,若不是你,王爺怎麼會懷疑是我害了青兒?怎麼會罰我,我怎麼會……”

她越想越傷心,不管不顧的嚎啕大哭,一個枕頭而已,自然是砸不痛容月,但容月手中端着藥碗,那藥汁被枕頭砸的潑灑在容月的身上。

她一動不動,手緊緊的拿着已經沒有一滴藥汁的藥碗,垂眸遮住了眼底的譏諷。

四皇子本來還有點憐惜四皇子妃失了孩子,可見她這樣不可理喻,於是起身,“你好好的養傷,沒我的命令,不許出院子。”

說完,他看向那位嬤嬤,“看好你主子,要再做出什麼,可別怪本王不客氣。”

之後,拂袖而去。

容月小心翼翼的跟着四皇子出去,到了門口,四皇子轉身對容月道,“委屈你了,你去將身上的衣服換了,本王這裡無需你侍候,你也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容月福了福身,目送四皇子出了正院的門,然後回身看了眼正屋,嘴角的譏笑連遮掩都不遮掩了。

她抹了抹身上的藥汁,擺着腰肢去了自己的屋子,換了身衣裳,出了屋子,在門口左右環顧,出了正院。

她一路往四皇子府的後花園而去,四皇子府建立的時候,正是四皇子最得寵的時候,佔地面積非常廣,不但有假山,後花園還有一座真的小山和一大片的林子。

林子邊上有一座小院,本來修建這座院子,是爲了納涼,不過,因爲府裡有更好的納涼之處,而這邊又太過偏遠,有林子就有蚊子,漸漸,四皇子也不太愛這裡,慢慢的,這個院子就荒廢了,平時,就連下人也難得來這裡。

容月到的時候,已經有個小丫頭站在院子裡,正是侍候青姑娘的那個小丫鬟。

容月不悅的看着那小丫頭,“這個時候,你做什麼一定要見面?戲還沒落幕,萬一被發現了,可沒有你我的好果子吃。”

那小丫頭陪笑着道,“姐姐彆着急,我不是怕你忘記答應我的事情,這纔來問一下嗎?”

容月隨意的在院子裡走着,彷彿是避耳目一般,走到院子裡的一口枯井邊上,道,“答應你的事情什麼時候沒做到?”

“如今王妃剛剛失了胎,無論是王爺還是王妃,兩人心情都不好,我也不能久留,我得趕緊回去。”

小丫頭聞言,着急的走到容月的身邊,道,“姐姐不會是騙我的吧,你說要和我一起害了青姑娘,嫁禍給王妃。”

“本來,我就只是一個小丫頭,哪裡能做這樣的大事,可姐姐說可以幫我安排到王爺身邊服侍,我這才壯着膽子藉着這次府裡有刺客,沒人注意的時候動手。”

“姐姐這樣敷衍我,難道是要過河拆橋嗎?”

容月一聽,臉色沉了下來,可她沒發作出來,反而掛上笑,道,“怎麼會,我是那樣的人嗎?只是你知道,雖然我總管着王爺身邊的事情,可到底王爺是王爺,不會聽我這個丫頭的,總要給我點時間謀劃吧。”

小丫頭冷笑連連,“當日姐姐請我幫忙的時候,說的可好聽了,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做人上人,怎麼?現在事成了,姐姐就想反悔?”

容月焦急道,“好妹妹,怎麼會,不是姐姐不幫你,是這幾天事情正做多着呢,王爺心情也不好,就算我把你安排過去,讓你承受王爺的怒火嗎”

“我是要讓你承王爺的寵,可不是承怒火,你說呢?還不如我們等事情平息下來,再讓你過去,憑你這張臉,肯定能一下就入王爺的眼。”

小丫鬟臉色緩了下來,道,“我這人,心軟,也不懂事,就再聽姐姐一次,只是,姐姐,下次可不要這樣推三阻四的了,我手裡,可是捏着姐姐的東西呢。”

容月縮在袖子裡的手指甲都要掐斷了,眼底殺氣一片,她垂下眼皮,再擡眼,又是一幅笑意盈盈的樣子,她不動神色的走到小丫頭的身邊,微微後退一步,道,

“你彆着急,你這張臉,就是保證,說不定,將來沒有我,也能成。”

她的聲音溫柔和緩,臉上帶着笑意,彷彿又是下人眼中那個慈和的,王爺身邊的紅人。

小丫頭見她這樣,也是放鬆下來,道,“先謝過姐姐了,將來,我定然會好好聽姐姐的。”

只聽容月淡然的道,“你不用聽我的,你還是去聽……”她頓了下,“聽閻王的吧。”

小丫頭一驚,想回頭,只覺得肩膀上搭上一雙手,被人重重的提起,然後她掙扎着,栽到井裡……

容月在井邊站了半響,然後用帕子擦了擦手,將那帕子也扔到井裡,冷笑一聲,轉身出了荒院。

*

四皇子府的刺殺事件,大理寺並沒有因爲其中一名刺客自盡而停下追查的腳步,所有人都把目光停在了那個昏迷中的刺客身上。

朝堂上,不知什麼時候起,竟然不斷的有人上摺子,讓皇上嚴懲蕭越與顧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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