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場武者的實力之強弱,關鍵只在於三大要素:力量、流量、完全境界。而武學招式的價值,就在於它們能夠配合武者,去將這三大要素髮揮至最淋漓盡致的境界。比方說克豹的必殺絕招“屠神無悔”,就能在十五重天的時候,越級發揮出相當於十七重天的力量。而白家第六絕“海虎爆破拳”,則對使用者的完全境界修爲有極高要求。至於說流量,則藍海可以同時發揮出九道顛峰力量的“無極輪迴”,正是同類武學當中之翹楚。但是,要想在這三大要素所代表的道路上走得比別人更遠,則要求要有資質以及悟性。
力量、流量、完全境界等三大要素,全部都可以進行量化,能夠用看得出變化的數字評價高下。惟獨資質和悟性這種東西就難說了。即使〖藍國〗奉行精英生育政策,每名嬰兒出生之後都要在第一時間進行測試,但測試的內容,也不過就是嬰兒對磁場力量的親和度,以及將來可發揮的潛力等等而已。故此,即使從理論角度來說,〖藍國〗國內所有人都可以掌握超能力量,但就因爲資質和悟性這兩種虛無縹緲的因素,導致實際上能夠掌握〖電流推動〗,再進一步領悟〖磁場轉動〗者,便只有人口總數的十分之一。
資質和悟性的具體衡量方法不可知。但經過幾千年漫長時間洗禮,人們也逐漸摸清楚了其中某些規律。比方說“父母雙方的資質與悟性越優秀,子女後代的資質同樣也會越高”,就是一條經過無數實驗之後被證實爲確實存在的規律。而化名爲“鐵馬“的白天高,其本人更屬於這條規律的活證據之一。
生母雪心怡,乃出生自將門世家,歷代祖先中不乏武神級強者。生父白正,更是第二百六十九代海虎武神,身體裡流動着最尊貴的白家皇族之血。所以,當兩者結合起來之後,一加一便理所當然要等於二。白天高資質之高悟性之佳,哪怕見多識廣的白無邊,也爲之無比歡欣鼓舞。僅僅半年時間,得到傳授當世第一流絕學的白天高,已經完全掌握了白家六絕裡面的前四絕,在年青一代高手裡面,堪稱爲天下無敵!
相比之下,姚刀覺和姚覺刀兩兄弟,資質悟性就比鐵馬差勁得多了。先天不足,後天也沒能補救。他們兩兄弟的師父是霸火武神。雖說同樣也屬月球十大武神之一,卻不過只有十八重天罷了。而霸火的十八重天,甚至還比不上當日初降臨地球,失去所有記憶的藍海之十五重天。
師既不是什麼名師,也就別妄想徒弟會是什麼高徒了。故此縱使姚家兩兄弟也屬於司令級強者,兼且還是以衆敵寡。但在鐵馬/眼裡看起來,其實力根本不值一提,不構成哪怕等級最低的威脅。既然彼此實力懸殊,那麼當然也就用不着玩什麼心計,搞什麼花樣,設什麼陷阱了。只要放開手腳一路平推過去,已經可以把所有問題統統連根剷除,哪裡還有什麼需要和姚家兩兄弟糾纏不休?
名副其實的電光石火之際,鐵馬“電爪”破風急攥。不偏不倚,正好將“鐵馬”與“狂牛”兩件“大業物”級數的神兵牢牢抓在掌心。雙刀登時既不能進,更不能退,便活象鑄死在鐵馬十指之中一樣。姚刀覺和姚覺刀兩兄弟當場駭然失色。他們根本連做夢也想不到,凝集自己畢生最高功力所劈出去的一刀,竟然如此輕易就被接住。情急之下,兩兄弟心神大亂,腦海裡只剩餘一片空白。什麼戰術招式,這時候統統都忘記了,只是下意識地用力要把自己的兵器從敵人手裡抽回來,卻彷彿蚍蜉撼大樹,哪裡有半點作用?
不,也不能說完全沒有用。因爲“鐵馬”與“狂牛”畢竟屬於“大業物”級數的神兵。鐵馬的實力雖然比姚家兩兄弟高,但也只是十二重天左右,還做不到真正的刀槍不入,金剛不壞。此時此刻,兩柄足以斬金斷玉,削鐵如泥的銳利刀刃在掌心中連連搖動,赫然帶來了兩絲微微刺痛感,讓原本成竹在胸,勝算十足的鐵馬也不自禁地感到一絲詫異。
劍眉輕蹙,隨即斷聲厲叱,鐵馬以“電爪”催動十二重天力量。剎那之間,密室以內強光暴綻。熾烈刺眼的銀白色閃電以雙刀爲媒介,猶如山洪爆發般瘋狂卷向姚家兩兄弟。兩兄弟措手不及,當場被狠狠殛個正着!一百萬伏特電流配合二十萬安培流量,足夠將陸上暴龍以及海中巨鯨等龐然巨獸也一擊擊斃。即使姚家兩兄弟是司令級強者,同樣也要抵受不住!
霎時間,兩兄弟同時下意識地失聲慘叫,身體外面所套着的衣服,率先因爲抵擋不住那閃電的灼熱高溫而炭化脫落。體表皮膚隨即變成一片焦黑,緊接着,在強烈電流刺激之下,兩兄弟身體的肌肉再也不受本身意志控制,赫然就有某股惡臭氣味從他們下體飄散透出。黃黃白白的液體隨即從褲襠處滴落地面,淋淋漓漓溼了大片,居然是失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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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馬厭惡似地皺皺眉頭,心念轉動,磁場能量以及“電爪”的威能,都同時爲之收斂無蹤。閃電消散,強光黯淡,密室之內的環境,又重新恢復了正常。鐵馬不假思索,提起依舊捏着雙刀的兩臂,用力向外一抖。兩兄弟早被強烈電流轟擊得彷彿變成了兩塊焦碳,神智迷迷糊糊,對任何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外力,都已經喪失了反抗之能。被鐵馬這麼一抖,他們當即身不由己地撒手鬆開刀柄,活象斷線風箏般橫空飛出。“呯~呯~”接連兩下急響,不偏不倚,正好撞在邗缸身邊的牆壁上,再反彈出來跌落地面,卻是連哼都沒能哼出半聲,直截了當就暈死過去。
好死不死,姚家兩兄弟橫飛倒撞的時候,下體因爲失禁而流出的黃白之物也跟着一起在半空中亂飛,其中有幾點,剛好就濺進了正站在旁邊目瞪口呆的邗缸那張嘴巴里面。根本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惡臭滋味泛起,邗缸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登時止不住地陣陣噁心,也顧不上大敵當前,他當場就屈膝跪倒在地,張嘴大嘔特嘔,直嘔了個翻江倒海。整所密室內隨即充斥了酸臭味道,簡直令人難以忍受。
鐵馬皺起眉頭,擡手“噠~”地彈了下響指。密室內牆壁暗門打開,一部高只有一米左右,外形呈圓桶狀的傢俱清潔機器人自動走出,開始認認真真地對地上各種污穢/物進行清潔打掃。清潔機器人做事效率極高,不過片刻之間,所有污穢/物全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再噴上空氣清新劑,開啓通風設備,這才總算是把房間裡那股子酸臭味徹底驅散乾淨。但在邗缸那裡,恐懼、驚惶、噁心……各種各樣的雜念相互糾纏在一起,卻致使他即使依舊趴在地上,不斷地張開喉嚨乾嘔。
“嘿,只會耍嘴皮子的廢物點心。”鐵馬輕蔑地搖頭冷笑兩聲,隨手拉過張椅子來,大馬金刀地坐下。雙手齊揚,“奪~”輕聲響過,“野馬”與“狂牛”雙刀並排着插入地面,餘力未消,雙刀刀刃兀自顫動不休,盪漾出圈圈清光漣漪。鐵馬翻過手腕,只見自己兩手掌心之處,儼然同時多出了兩條細細的紅色刀痕。刀刃割破皮肉,只再差一點點,幾乎就要傷到骨頭了。
“大業物”級數的神兵,其實已經極罕有極珍貴。即使大刀武神所擁有的“悟”,在和裡面收藏的“世界”相互分離之後,也不過就只是“大業物”級數罷了。也正因爲如此,所以即使姚家兩兄弟本身只得司令級別的實力,但在配合“野馬”和“狂牛”之後,也能傷得到武神級的鐵馬。
近來鐵馬和“兇獸天王”麾下那些門徒接觸得多了,見識了不少神兵利器。“兇獸天王”那兩柄兇獸絕劍“阿鼻”及“修羅”自然不必多說,即使段霹靂的“天煞”,也屬於“無上大業物”級別裡最上品之器。其餘還有能量的“兩極”、鐵午門的“邪龍戟”、以及朱孝仁的“孝”與“義”雙鐮,全部都十分不凡。鐵馬自然而然,當然也想找一件襯手兵器給自己使用。
很可惜,鐵馬的祖父白無邊,生平對敵從來都只赤手空拳,根本不用什麼武器。而白家僅有的兩大神兵“天下”和“世界”,如今亦不在他身邊,故此即使白無邊想滿足一下孫兒心願,亦屬無能爲力,鐵馬無可奈何,也只好按下那份心思,不去多想了。但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野馬”和“狂牛”這兩大神兵竟然自動送上門來,鐵馬見獵心喜,當場就決定將它們都當成戰利品笑納了。
〖磁場轉動〗——“細胞重組”力量發動。彈指剎那,鐵馬掌心處兩條刀傷已經完全痊癒,甚至連條白印都沒有留下來。他提手舉到自己面前,翻腕左右轉動仔細觀察,隨即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探雙臂,將並排插在面前地板上的“野馬”和“狂牛”兩柄精光閃爍的神兵拔起來,相互斬擊一記,發出“叮~”的清亮聲音。再看刀口,卻並無半絲崩缺。鐵馬欣喜笑道:“好刀。可惜卻碰上兩個不中用的廢物主人,把你們都糟蹋了。不過不用擔心。現在你們落在我鐵馬手上,從今以後,我一定會好好運用你們,讓你們有機會痛飲真正高手的鮮血,這纔不負生爲神兵的意義啊。”
神兵通靈。鐵馬話尤未畢,“野馬”與“狂牛”雙刀忽然同時“嗡~~”地龍吟不絕。就彷彿它們亦爲了能夠遇上比之前姚家兩兄弟更好的主人,而感覺欣喜不已。鐵馬哈哈大笑,隨手憑空一抓。先前被姚家兩兄弟隨手拋在地上的霸王龍龍皮刀鞘立刻離地飛起,如磁攝鐵,自動投入鐵馬手裡。鐵馬還刀入鞘,將它們系在自己腰間皮帶之上,隨即擡起頭來,冷笑道:“邗缸,邗大主管,別在那裡扮可憐了。你不是說要把事情鬧大嗎?好啊,本少爺現在就坐在這裡,既不會逃更不會避。你儘管去把事情鬧大吧。本少爺耐心雖然不多,總還有點。在這裡等着你呢。”
嘔了那麼長時間,邗缸簡直連黃膽水都已經嘔了個乾乾淨淨,再也嘔無可嘔。但站起來之後,卻又怎麼面對鐵馬?當真像先前所說的那樣,把事情鬧大?開玩笑,哪怕再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事情繼續鬧大下去,接下來鐵馬會怎麼樣他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邗缸卻絕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肯定就是當場做了“野馬”和“狂牛”改換門庭之後的第一個斬殺對象,非但死無全屍,甚至無葬身之地。所以無可奈何,他也只有借嘔掩飾,儘量拖延時間想辦法了。
想辦法……有什麼辦法可想了?邗缸平日裡總以足智多謀而自負。但如今事到臨頭,他才發現原來自己那滿肚子鬼主意,統統都只屬於擡不上場面的小聰明。在真正具備壓倒性優勢的力量面前,他那些鬼主意其實一個也派不上用場。左思右想,終究還是隻有一種方法或許可行。
邗缸哭喪着臉擡起上半身,卻也不敢站起,只是跪在鐵馬面前。渾身顫抖得猶如抽風一樣。突然,他反手“啪~”地用力抽了自己一個耳光,僅接着又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五六七八九十個。“噼裡啪啦~”的聲音活象放鞭炮一樣此起彼伏,連綿不絕。他可不是單單做個樣子的。下手之際用力極狠,就彷彿打的不是自己,而是和自己有十冤九仇的超級大仇人。
一邊抽自己耳光,邗缸一面哭喪着臉,含糊不清地大聲求饒:“我有罪、我有錯。千不該萬不該,我不該被豬油蒙了心,居然妄想向鐵爺你下手。我是豬、我是狗,不,我簡直豬狗不如啊。什麼只怕事情鬧不大,其實最怕事情鬧大的是我纔對。哎喲~哎喲~我腦袋裡全是稻草,所以纔會頭腦發暈說這種混帳話的。鐵爺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和我這等豬狗不如的天生蠢材計較。哎喲~哎喲~鐵爺您就行行好,把我這個畜牲當個屁一樣放了吧。小的願意獻上全副身家,請鐵爺您笑納,請鐵爺您千萬別嫌棄,一定笑納啊。”
這時候性命要緊說話之間,邗缸也顧不上什麼廉恥了。只是一個勁兒地不斷向鐵馬用力磕頭,還磕得“呯~呯~”有聲。霎時間,耳光聲磕頭聲求饒聲……各種聲音相互混雜糾纏,倒也蔚爲奇觀。鐵馬看得哈哈大笑,嘲弄道:“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古人說的話,嘿嘿,我看其實也未必全有道理。邗缸啊邗主管,看看你自己現在的這個模樣,可還像個人麼?”
邗缸每記耳光都下了死手,這時候早把自己打得變成了個豬頭。兩頰上鮮血淋漓,直教人爲之觸目驚心。可是看他模樣,又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痛。反而涎着臉賠笑道:“是,是。小的不是人,小的不是人。小的是豬、是狗,是畜牲。不不不,錯了。應該是鐵爺您說小的是什麼,小的就是什麼。鐵爺,鐵爺,其實小的這條命賤如地底泥,您就是殺掉小的,頂多不過出了口氣,根本一點好處都沒有。但要是鐵爺您能夠饒了小的這條賤命,那麼小的在這北巴吐城多少還算有點人脈,可以幫鐵爺您做事的啊。鐵爺鐵爺,不管您有什麼吩咐,小的赴湯蹈火,一定在所不辭啊鐵爺!”
“哈哈,哈哈,哈哈哈~~”鐵馬放聲哈哈大笑。直過去好半晌,他方纔收住笑聲,交叉搭起二郎腿,悠悠道:“不錯不錯。知道人要有足夠的被利用價值,才能夠活得長久。這樣看來,你倒還不算完全蠢得到家。確實,像你這種垃圾貨色,要不是對本少爺還有那麼一點點用處,本少爺早就出手把你宰掉了,哪裡還有機會讓你說這麼多廢話,做這麼多無聊小動作?好,起來吧。不但是你,還有那邊兩個腦袋裡全長了肌肉,被你忽悠得團團亂轉的草包,再加上荀絲露和瞿思樂她們兩個女孩子,都一齊叫醒他們。”
先前邗缸心裡頭那一絲其實並沒什麼把握的猜測,果然成爲了現實。鐵馬確實有所爲而來,並不是單純爲了撒氣才上門找自己算帳殺人的。能夠在如此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想得到關鍵之處,進而找尋得到一線生機,將自己硬生生從鬼門關邊緣重新拉了回來,邗缸雖說下死手狠狠抽了自己上百個耳光,受傷着實不輕,可是這時候也禁不住咧開嘴巴,顯露出了得意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