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城牆上彩旗飄揚,上面手持武器的虎族城衛軍在緊張地戒備着。城門口車水馬龍,進出的每個人都要受到嚴格審查,可往來的獸人們卻喜氣洋洋,整個獸都呈現出一片節日的喜慶,緊張而有序。
進城前,奴隸們又被戴上了腳鐐,關進囚籠中。黃炎看着洋溢着喜慶氣氛的獸都,彷彿看到的是一個更大的囚籠,大大的城門彷彿是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而裡面則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這就是獸都嗎?還真是高大啊。”萊迪克扒着圍欄說道。
“是啊,可能你也就是在你們矮人的城裡纔會顯得‘高大’吧,嘿嘿。”保爾無情地打擊着萊迪克的身高。
“死保爾,你不就是一個傻大個嗎,神氣什麼啊?”萊迪克不屑地瞥了保爾一眼。
“我就是個子高,怎麼樣,羨慕吧?”保爾挺直身軀,輕蔑地看着萊迪克。
“你看見那個旗杆了嗎,也很高,難道我也要去羨慕?你這個傻大個!”萊迪克憤憤地說道。
保爾本來嘴就有些笨,萊迪克一句話竟然把他噎得無話可說,只得輕“哼”一聲,卻被憋得滿臉通紅。衆人見這對“冤家”又開始鬥嘴,不禁莞爾一笑。
黃炎轉過頭,看着這些正在好奇張望、低聲調笑的奴隸們,心中忍不住黯然神傷。這些朝夕共處的兄弟們,有多少人能活過獸都的大競技呢?自己所能做的,基本上已經做完,至於結果,各人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車隊緩緩而行,通過城門時沒有受到太多的盤查,巴爾只是上前和城門守衛交待了幾句,便獲得准許進入了。看來巴爾的活動能量很大,竟然輻射到了獸都!
進入城中後,往來的獸人更多了,也有一些衣着光鮮的人類,應該是各國使節團的人。不過他們反而沒有對黃炎等人指指點點,可能是見得多了,見怪不怪了吧。車隊沿着筆直的石路前行,道路兩旁是各種商鋪,商品琳琅滿目,過往的人流熙熙攘攘,好不熱鬧,不愧是獸人的帝都!
車隊此行目的地是獸都大競技場,在途中路過一個大廣場,有20丈見方的樣子,完全由石料鋪成。廣場中央是一個還沒有完全完工的石質雕像,人類工匠奴隸還在上面緊張地雕琢着。那雕像足有十幾米高,看起來是一個頭戴王冠的熊族人站立在那裡,左手手持權杖,右手平指,莊嚴肅穆,目視遠方。雕像頗有點指點江山的味道,應該是以比爾大帝爲原型塑造的。
還有很多人類的勞作奴隸在廣場中緊張地忙碌着,他們衣着破爛單薄,躬身揹着石料,艱難地往返於石料堆與廣場間,稍有懈怠,便會招致獸人看守無情的皮鞭。可能是帝國建國慶典臨近,最後的準備工作壓力大,獸人的鞭子也揮得疾。他們中,有一些像保爾這樣的白人,可更多的是黃種人。
人類國度對於黃種人頗爲歧視,原因很簡單,他們身材矮小,體質偏弱,在軍中也好,或是在勞作中也好,力量上明顯處於劣勢。而且,各國的王公大臣均爲白種人,黃種人即使在人類國度中也飽受排擠,使得他們大多都遠離白人的聚集地。黃炎一家,祖上也不是居住在邊境的黃石村,而是受到壓迫,無奈才遷至邊境小村,卻又被獸人的狼騎害得家破人亡。
在邊境摩擦中,像黃炎一家的遭遇,太普遍了。而邊境上大多是黃種人家庭,對於他們的遭遇,帝國最多也就是抗議一下,不會爲了這些邊境上的“賤民”與獸人帝國大動干戈的。況且,烈焰帝國也無力征伐,多年來能保住邊境線不被比爾帝國突破就算不錯了。因此,在這裡見到大量的黃種勞作奴隸,並不奇怪。若不是黃炎有家傳鬥氣在身,會個一招半式,此刻也會是這些勞作奴隸的命運。
在廣場的一角,有一個行刑臺,在絞索架上,幾具人類屍體還吊在上面,隨風搖擺。看來是一些不聽話的奴隸被吊死了,掛在上面以示衆。
囚車中的黃炎,看着這一幕幕,一時感慨萬千。作爲從文明社會來到這裡的“穿越衆”,奴隸社會中對社會最底層的奴隸的盤剝,他很清楚,是極爲殘酷的。可自己本身作爲一個囚籠中的競技奴隸,又能做什麼呢?無奈長嘆一聲,便靠坐在圍欄邊,閉目養神。
“快看,那應該就是獸都大競技場了吧?真壯觀啊,比普利芬城的大多了!”萊迪克有些興奮地呼喊着,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建築是個更大的絞肉場。
“是啊,來到這裡,你見到什麼不大呢?”保爾繼續譏笑着萊迪克。
黃炎睜開眼,前方是一個橢圓形的高大建築,巍峨高聳,在整個獸都算是鶴立雞羣了。競技場佔地極廣,應該有兩個普利芬城的競技場大,也比普利芬城的高不少。整個建築古樸典雅,風格與獸人居住的石屋格格不入,很難讓人想象是野蠻的獸人蓋的,應該還是由人類奴隸的血肉堆砌而成。
車隊繞過競技場的正大門入口,來到競技場後面,這裡有專門爲競技奴隸安排的訓練場和房間,和普利芬城的一樣,各種設施一應俱全,有些地方甚至更加完備。每個奴隸主都有一塊獨立的區域,供他們的奴隸休息和訓練用。巴爾的車隊來的不算早,旁邊的區域已經有別的奴隸主的奴隸在其中訓練入住了。這裡的警戒更加的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盡是狼人守衛。爲確保大競技的順利進行,獸人們在這裡加大了防備的力度。
都安排好後,巴爾和手下交待一下,也不休息,帶着幾個隨從,急匆匆地趕着一輛裝滿貨物的車走了。
巴爾走的很是匆忙,是的,他要去拜會一個極爲重要的人物。巴爾不僅不顧旅途勞頓也要首先去拜訪那位大人物,而且還要準備一車的禮品。
輾轉來到一個氣派的院門前,巴爾上前對看門的虎族門衛躬身說道:“煩請這位兄弟通報一聲,普利芬城的巴爾求見國師。”說罷,一揮手,手下便給守衛奉上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巴爾要拜見的,竟然是比爾帝國的福克斯國師!
那守衛不露聲色地把錢袋裝好,喜道:“是巴爾少爺啊,您太客氣了。福克斯國師剛剛散朝回來,稍等,我這就去給您通報。”這個巴爾少爺每次前來,門衛都能有不錯的收入,對於這麼懂事的人,門衛巴不得他多來幾次。更何況,這個奴隸主跟國師還有親戚關係!
不多時,巴爾就得到了國師的准許,叫隨從趕着車,進入院中。他整理一下儀容,快步進入正廳,見到端坐於廳中的福克斯國師,躬身行禮,高呼道:“侄兒巴爾拜見叔父大人!”
那福克斯國師,一身朝服,雍容華貴,毛髮鬍鬚略有些花白,可雙目中泛出的狡黠,任誰見了也不敢忽視。
“巴爾啊,起來吧。聽說你這次獲得了大競技的資格,嗯,不錯。”福克斯對於這個侄子,很是疼愛。巴爾自幼喪父,而自己膝下無子,從小便由自己當做兒子般帶大。他聰慧異常,深得自己喜愛,可惜無法領會狐族人的薩滿種族天賦,因而無法得到朝中重用,成年後,只得在普利芬城做了個小小的競技奴隸主。自己對他多有照顧,那巴爾倒也知道感恩戴德,逢年過節,孝奉從不有失。
“那全是仰仗叔父大人的恩澤,否則哪有巴爾今天。”巴爾恭恭敬敬地回道:“這次巴爾前來獸都,給您老人家帶了些土特產,還請叔父大人笑納。”
“好好好,難得你還記得叔父對你的好處。這次來獸都,沒有人爲難你吧?”福克斯欣慰地問道。
“在獸都,誰敢不給您老人家面子啊。”巴爾拍着馬屁,接着遲疑道:“只是。。。。。。”
“只是什麼?有事儘管說,叔父定爲你做主。”福克斯見巴爾說話支支吾吾,便知必然有事發生,不免微怒。自己貴爲國師,竟然有人敢爲難自己的侄兒不成?!
“在剛剛離開普利芬城時,我們遇到強盜偷襲,所幸手下把那些強盜擊敗。不過,據強盜頭目所說,背後的指使人是巴斯利。還有,侄兒在普利芬城的選拔賽前,也遇到不明身份者偷襲我的競技奴隸,多半也是那巴斯利幕後所爲。”巴爾偷偷看了福克斯一眼,小心翼翼地回道:“這等小事,侄兒本不欲告知叔父大人,可那巴斯利欺人太甚,仗着他爺爺泰格撐腰,完全沒把您老人家放在眼裡啊!”
福克斯聽後,反而壓下心中怒火,眯着眼沉吟半晌,說道:“恩,這事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好好準備大競技,我會跟相關的人打招呼的。這次,你一定要好好表現,我也好在陛下那裡給你進言,獲得爵位。”
“多謝叔父大人提攜,侄兒告退。”巴爾強忍着心中的興奮,躬身再行一禮,低頭倒退着走出廳門。通過多年的瞭解,他知道,自己的叔叔肯定有辦法整治那巴斯利,或者是巴斯利背後的帝國大軍統帥泰格的。而且,自己這次大競技的前途,有了叔叔打的招呼,可以說是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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