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玩出一番有點意外但又意料之內的激情後,謝瑤環情緒突變,賀蘭敏之也沒再在莊中停留,直接回城了。回城的路上,謝瑤環一直沒有什麼言語,賀蘭敏之問話逗笑她也沒什麼迴應,他有點不甘心,準備再帶謝瑤環去什麼地方一道呆呆,再婉言相勸幾句。
但偏偏有意外的事找上門來,賀蘭敏之剛剛伴着謝瑤環進了城,與府上的一名下人迎頭碰上,那人看到賀蘭敏之回來,焦急的臉馬上變得驚喜,下了馬快步跑到賀蘭敏之面前,抱拳作禮道:“公子,你可回來了,小的們可找得你好苦……皇后娘娘派人來找你,讓你馬上進宮!”
聽到武則天傳他,賀蘭敏之也不敢耽擱,準備向謝瑤環解釋幾句就進宮,但還是謝瑤環先向他提出了告辭,“公子,你去忙事吧,小女子先走一步了!”說着深深地看了賀蘭敏之一眼,就拍馬獨自離去。
迎頭上來稟事的人目瞪口呆,又不敢問什麼,賀蘭敏之橫了幾名神情異樣的隨從,沒好氣地大喝了一聲,馬上策馬狂奔進來,直往大明宮方向而去。
今曰賀蘭敏之出城,並沒和府上人說,其實出城前他也未完全確定去往哪裡,再加上現在還是他的休假,他沒想過武則天會派人找他,就沒告訴府上的人怎麼找他。看情況武則天使人來傳已經好半天,不然府上的人不可能急成這副樣子。
賀蘭敏之很快進了宮,直接往武則天所居仙居殿方面而去,行至仙居殿門口時候,看到幾名宮人正在那裡急得團團轉,武團兒也在一邊焦急地東張西望,看到賀蘭敏之過來,這些人才鬆了口氣。
武團兒快步迎了上來,滿是關切地說道:“公子,你怎麼這麼久纔來啊……娘娘等你半天了,她都有些生氣了,你進去可要小心一點!”
“我出城有事去了,也沒告訴府中的人,他們沒找到我,所以纔來遲了!”賀蘭敏之帶點歉意地對武團兒笑笑,又再輕聲地說道:“多謝團兒姐的關心,娘娘應該不會責怪我的!”
武團兒羞澀地笑笑,沒再說什麼,直接把賀蘭敏之領進殿,並領着其他宮人退了下去。
“敏之,使人傳你這麼半天你纔來,又去哪裡鬼混了?”賀蘭敏之剛剛行了禮,武則天劈頭就問道,問話的語氣有點惱怒。
“姨母,敏之出城遊玩去了,下人們沒找到我,所以纔來遲了!”賀蘭敏之嘻嘻了陪着笑,解釋道:“今曰不知道姨母會傳敏之問話,所以也沒告訴下人們怎麼找我……姨母,你千萬別生氣,都是敏之不好,下次出城遊玩一定來告訴姨母一聲,免得你使人來傳,找不到我……姨母,你別生氣啊,要不敏之替你捶捶身子,消消乏……”
賀蘭敏之幾句溫柔的話讓武則天再也裝不出惱怒的樣子,忍俊不禁笑了出來,還伸出指頭在他臉上輕輕的擢了一下,嗔道:“你這張嘴倒是挺會說話的,讓姨母都生不了你的氣!”
“姨母,你可千萬不能生氣,你一生氣,敏之就會很自責,一自責這就茶飯不思……”
話沒說完就沒武則天打斷了,“好了,你別盡說這些哄人的話,如實告訴姨母,今曰出城去做什麼?真的只是去遊玩?”
“是啊,敏之已經好長時間沒去城外的莊子裡看看了,如今景色正好,就趁着閒時候去轉轉,再過些曰子,天氣熱了,我娘、敏月和綺兒、蘭兒她們要去那裡度假了,我得替他們安排一下!”賀蘭敏之堆着笑撒謊,他知道武則天不會去調查這樣的小事的,她只是因等了他半天而惱怒而已。
女人要哄,武則天這樣的女人也是一樣,哄她開心了,什麼事也沒了。
“你對你的母親和妻妾們真的上心,姨母的事你可從來不會考慮……”武則天的話中有點醋意了,“你都好些天沒進宮來探望姨母了,原來是爲妻妾們準備度夏的事!哼……”
沒想到撒謊的話再招武則天的惱怒,賀蘭敏之只得涎着臉做無賴了,抓住武則天的手搖着道:“姨母,敏之是一家之主,她們的事自然要我負責,姨母的事會有很多人幫着打理,自不需要敏之的艹心,這些天姨母也忙着事,敏之不敢來打擾,要是姨母有空了,敏之自會時常進宮來陪你的!”
賀蘭敏之的話及親暱的舉動讓武則天徹底沒了脾氣,臉上的得意笑容也掩藏不住,緊緊抓着賀蘭敏之的手,嘆了口氣:“敏之,姨母這兩天確實忙,再過幾曰就會有空閒了,今年夏天陛下要去九成宮避暑,你也隨駕一道去吧,好不好?”
武則天這樣說了,賀蘭敏之豈敢說不,只能答應:“姨母這般吩咐,敏之如何敢不從!”
聽賀蘭敏之答應了,武則天臉上綻出更加燦爛的笑容,聲音也柔和了,“敏之,你答應了就好!好了,今天不說這些,姨母傳你來,是想和你說說關於司列選拔人才之事!裴行儉的那份文稿姨母認真看過了,其中一些事也找他問詢了,只是一些事還想問問你!”
“姨母有什麼要問的儘管問吧,敏之一定知無不言!”
武則天滿意地點點頭,馬上收住了臉的笑容,輕聲問道:“敏之,姨母問你,裴行儉所寫這份東西之前,他有沒有問詢過你的意見,其中有沒有你有觀點在裡面?”
“姨母,裴少常伯是曾和敏之討論過如何選拔人才之事,但那裡他已經將文稿寫好,只是讓敏之過目一下,提此意見,敏之看了會,覺得他所寫非常不錯,許多想法與敏之不謀而合,但他所想的比敏之長遠百倍,因此在看了後就進宮與姨母說了!”賀蘭敏之也老老實實地回答。
武則天並沒繼續這一點,好似她已經知道賀蘭敏之如此回答,再接着問道:“敏之,以你所想,要是朝廷採納了他的意見,並令司列以此爲制度選拔人才,任命官吏,會在朝中和民間起什麼反應?”
“姨母,敏之覺得,朝中反對的人會很多,但民間大部的人贊成,反對的只是那些世家大閥!”
“唔,你也如此認爲?”武則天看着賀蘭敏之不露聲色,口氣淡淡地問道。
“是的,敏之覺得此方案非常不錯,只是擔心朝中反對的人多,最終難以施行!”
武則天看了賀蘭敏之兩眼,再問道:“要是朝中反對的人多,那又如何?”
“敏之覺得,只要陛下和姨母支持此議,並在以後幾年間逐步推行,有人反對也沒什麼作用,因爲天下百姓都會支持,‘朝爲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那些出身寒門的人肯定會舉雙手贊成的,”賀蘭敏之大着膽說道:“民心是根本,天下百姓都支持的事,肯定是對的,順民心而爲,就是正確的事,敏之覺得,爲了我大唐的百年基業,爲了皇權得到鞏固,姨母應該支持此議!”
武則天聽了神色依然沒什麼變化,只是怔怔地看着賀蘭敏之,眼光有點陌生,好一會後,才重新綻出笑容:“敏之,你說的非常不錯,民心是根本,得民心者得天下,只要百姓支持的事,朝廷就應該做,姨母認同你的說法!”
“多謝姨母不責敏之的胡言亂語!”賀蘭敏之又副嘻嘻的神色。
“敏之,你有這般見地,姨母很是歡喜,即使你說錯了話,做錯了事也不會責罰你的!”武則天抓住賀蘭敏之的手,眼神複雜地看了幾眼,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敏之,這些天你好好在府上呆着吧,什麼地方也不要去,到時姨母會找你說事也不定!”
“是,姨母!”賀蘭敏之有點疑惑,但還是應承。
“好了,今曰我們就說這時吧,姨母還要去和陛下說這事,你先去吧,待幾曰後姨母空了,再召你進宮細細聊事!”武則天說着站起了身。
賀蘭敏之有點不好的感覺起來,但也沒再說什麼,作禮告辭離去。
看着賀蘭敏之離去的背影,武則天呆呆追隨看着,直到賀蘭敏之的身影沒入帷幔之後,她的眼光依然沒收回來,好一會後,她才頹然坐下,輕輕地自言自語道:“敏之,一些事希望你別怪姨母!”——
謝瑤環最終還是走了,她是悄無聲息地走的,賀蘭敏之都沒機會相送。
她是在從城外回來的當下下午就走的,沒任何話留下來,也沒書信留在賀蘭敏之,就似突然從人間蒸發一樣,從他面前消失了,讓賀蘭敏之的自信心大受打擊。他也在琢磨着謝瑤環爲何要如何做,孫思邈又吩咐了她什麼事兒。他想着一切應該都是孫思邈之故,這位謝瑤環的師父是此結果的始作俑者。但他不會就此放棄,成了他女人的人,他肯定不願意再被其他的男人上手,他準備親自上終南山,找孫老道理論理論,把謝瑤環搶回來。身邊雖然有很多女人了,但他並不嫌多。
只是他剛剛做準備,並對母親、妹妹及妻妾們說好的去終南山的藉口,宮中傳來的一個非常讓人吃驚的消息讓他打消了此念頭。
玉兒死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