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習昊已經求饒,夢依藍才輕輕的哼了一聲。“好,你說吧,我聽着。”
此時,習昊臉上也收起了嬉笑之色,面容一正。道:“我知道,夢姑娘應該是覺得兩位前輩好像有很多話沒說,故此有這種感覺是吧,不過你也可以反過來想想,大嶼、黑巫教、巫毒教素來都和佛道魔三道之人有隙,換做是你,肯定也會有所保留吧,這並不代表他們不是真心合作啊。”
誰知,夢依藍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我並不說這個,而是在他們提及以血欲宗爲主他們輔助之時,先生禮貌的謙讓,可那聖靈教的前輩卻好像很滿意的樣子,並且順着說了下去,彷彿她就是在等着先生的推讓似的,另外,兩位前輩事情一商定之後,就立即離去,好像在他們眼中,血欲宗並不是那麼重要似的。”
說到這裡,夢依藍又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不過讓我奇怪的卻是,既然他們並不重視血欲宗,又爲何會來和我們結盟呢?還有他們既然不想以血欲宗爲主,爲何還要先提出那種說法,讓先生你推辭呢?”
聽夢依藍這麼一說,習昊心中一苦,他又何嘗沒看出這些疑點,不過,薩拉魯馬和楊凡一、剎天等人都在場,爲了不讓衆人心中有隔閡,他纔沒將這些疑點說出來。而此刻,夢依藍卻是當衆提出,他也有些不好辦了。
低頭沉吟了一下,習昊輕輕一笑。道:“我想應該是姑娘過慮了吧,我們血欲宗小門小派,並沒有什麼值得大嶼、黑巫教和巫毒教這樣的龐然大物算計的,若說兩位前輩商議完之後,就立即離去,我想應該是和他們在自己宗門的地位有關吧,他們在宗門之中都是說一不二的,一般都是交代完事情之後就走,故此也養成了那習慣吧。”
一旁的楊凡一和剎天,起初聽夢依藍那麼一說,都不由皺起了眉頭,可聽習昊這麼一解釋,好像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當下也不由自主的微微點了點頭。
習昊看得二人表現,也是會心一笑,繼續說到:“至於姑娘所說提出以血欲宗爲主的事情,我想他們也只是禮貌上的說法而已,不過大嶼、黑巫教和巫毒教的人都是傲骨錚錚,當然不想聽別人的命令,故此他們禮貌的提出說法之後,我禮貌的謙讓,他們當然也不會再堅持,自然會順着說下去。至於你說的前輩感到滿意,我想應該是對我們這些晚輩謙遜態度的一種肯定吧。”
習昊一番話說完,不僅一旁的楊凡一和剎天深以爲然,就連起初一直堅持的夢依藍也不由皺起了眉頭,懷疑起自己的想法了。
她低頭顰眉想了好長一陣,才又疑惑的擡起頭來,似乎還想說什麼似的,可看到習昊那堅定的眼神,隨即看了看旁邊的薩拉魯馬和剎天等人,其心中好像立即明白了什麼,當下也就閉口不再談論。
說完端木米瑪二人來訪的事情之後,幾人立即商量了些十日之後該如何行動的事情,然後各自散去,休整十日,準備天祭來臨之時的行動。
離開涼亭之後,習昊徑自向着血欲宗後面禁地的方向走去。剛走到門口,身後卻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
“郝宗主,我們可以談一談嗎?”
習昊回頭一看,卻是薩拉魯馬迎風而立。
“當然可以。”習昊微微一笑。“不知姑娘想談什麼呢?”
薩拉魯馬卻是遲疑了一下。“先生,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談嗎?”
習昊一愣,看了下四周,臉上露出些尷尬之色。“不好意思,是郝某失禮了,請到裡間談吧。”說着,他微微擡了擡手,指向血欲宗禁地之內的方向,對薩拉魯馬做了個請的手勢。
薩拉魯馬的修煉之地雖然離這裡很近,可她卻從未進入過此地,也未曾用元神探測過這裡。進得禁地,其不由將元神展開,仔細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原本以爲出雲國的一宗之主的修煉場所,應該是設施齊全才對,最不濟也應該有一間靜室,一間藥房纔對,不料這習昊的修煉之所,除了幾張石凳之外卻是別無他物,這不由讓薩拉魯馬吃了一驚。
“薩拉魯馬姑娘,這裡清靜,有什麼事情你說吧。”兩人來到石凳前坐了下來,習昊立即開口問到。
本來已經坐下的薩拉魯馬,聽得習昊開口,立即站了起來,開口說到:“其實也沒其他什麼事情,這次前來找宗主,主要是想向宗主說聲謝謝。”說完之後,她還微微的對着習昊欠身一禮,才慢慢坐下。
薩拉魯馬此種做法,讓習昊不由一愣,雙眉一挑,疑惑的問到:“謝我?謝我什麼?”
薩拉魯馬微微的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習昊的問話,反而徑自向其問到:“先生真的沒有對兩位太上長老的行爲感到疑惑嗎?”
薩拉魯馬如此一問,習昊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若說懷疑過,好像不是那麼妥當,若說沒有懷疑過,其心中卻好像不願意對面前這人說謊似的。當下他也不由呆在了那裡,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習昊沒說話,一旁的薩拉魯馬卻開口幫他說了。“先生和連姑娘的交情最深,連姑娘對我們的重要,我想先生也應該有所瞭解,而兩位太上長老卻好像不太關心連姑娘的下落,這別說是先生,就是魯馬也是疑惑不已。並且,我想先生對於夢姑娘的疑問,心中所想的也並不是你所說的那樣吧?”
聽完薩拉魯馬的敘述,習昊卻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道:“不錯,我是對兩位前輩的行爲感到有些不解,不過我卻堅定的相信大嶼、黑巫教和巫毒教的人只會做對連姑娘有利的事情,而絕對不會做對連姑娘有害的事情的,雖然不知道兩位前輩爲何如此,但我卻可以肯定,他們這麼做的起因,絕對不會是對我們的壞心。”
“嗯~~~”薩拉魯馬輕輕的點了點頭。“不錯,我們絕對不可能會傷害連姑娘的,所以我才謝謝先生,謝你對兩位太上長老的理解,以及你在夢姑娘等人面前爲我們的辯解。”
習昊心中本來還對自己剛纔在涼亭之中,一力駁斥夢依藍正確想法的行爲,還感到有些躊躇,可聽到薩拉魯馬這一句謝謝,不怎的,其心中那種微微堵塞的感覺卻立即消失了,好像一切行爲都是值得的一樣。
他也不由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姑娘不用客氣,雖然郝某堅決相信你們,但夢姑娘、剎天他們卻可能對你們不太瞭解,爲了不影響我們的合作,所以我才盡力的將事情往好的方面說的。”
“嗯~~~”薩拉魯馬輕輕額首,站了起來。道:“先生的想法,魯馬明白,我也會盡快將事情弄清楚給先生一個交代的,魯馬這就不打攪先生修煉了,這就告辭。”
“嗯,好的,姑娘也卻好生歇息吧。”習昊站了起來,將薩拉魯馬送出禁地之外。
誰知他剛送走了薩拉魯馬,夢依藍卻又來到了。
習昊不由輕輕一嘆,苦笑了一下,硬着頭皮向夢依藍保證大嶼、黑巫教和巫毒教的人,不會對自己等人有什麼壞心,至於原因卻沒有講述。
夢依藍皺着眉頭看了一臉堅定的習昊一眼,最後也點了點頭,選擇了相信,沒有再繼續深究。
送走夢依藍之後,習昊立即進入入定狀態之中,上次被冥月困住以後,他失去了意識,醒來的時候,卻發現修爲大增。按道理來說,這本來應該是好事,但人卻總是對未知的事物會有一種擔心,由於他弄不明白自己的修爲爲什麼會猛增,其心中總是隱隱的有一種擔憂,怕這突然得來的修爲會有什麼副作用。
故此他也想用這十天的時間,好好的研究下自己身體中的狀況,搞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好防患於未然。
仔細的檢查了許久,習昊卻發現自己體內除了元力比以前充沛了幾倍,運行速度更加快了以外,卻沒有其它什麼異樣。
想了良久,他也沒有想通其中關鍵所在,當下也索性放在一旁,不再理會,開始潛心修煉起來。
九日之後,出雲國北部,雲羅國境內,某一秘密山谷之中。
一殘破的木屋之中,一個面容枯瘦,手拿一根磨得發亮的榆木柺杖,全身素布黑衣的老婦,正盤坐在一張簡陋的木牀之上。
“嘎吱~~~”已經有些破落的木門被人輕輕推開,面容有些憔悴的司徒夢瑤輕輕走了進來。“外婆,你找我。”
“嗯~~~”老婦輕輕的點了點頭,“我想問你,如果你有了滅掉司徒家族的實力,你會滅了他們,爲你娘報仇嗎?”
夢瑤卻是一愣,低着頭,站在哪裡,咬着嘴脣,卻並不說話。
“唉~~~你這孩子。”老婦見夢瑤此等反應,卻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道:“算了,明天就是六月初八,你好好準備一下,子時我就會給你力量,到時候,你要怎麼做,就看你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