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落魂谷是什麼地方?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顏承平父子兩人說起落魂谷這地方,表情都有些怪異,這讓習昊也不由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此時,驚訝走神的老掌櫃也回過神來,聽得習昊問話,立即躬身答到:“仙長卻是有所不知,這落魂谷卻我們這方圓百里平原之內,唯一的一座陷進地面的地谷,曾經有無數的人進入裡間探秘,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安然出來的,實在是一個大凶之地啊。”
說到這裡,他又是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寒凝那孩子,也是一個好孩子,卻不知她去哪裡做什麼,希望她不要是爲了其母親的事情想不開纔好。”說完,他還好像無限惋惜似的的搖了搖頭。
老掌櫃對落魂谷的敘述,卻是平淡的很,習昊聽了也只是微微一笑,暗想那應該只是老掌櫃這樣的普通人眼中一個凶地而已,應該沒什麼特別的,當下也沒太在意,慢慢說到:“那落魂谷具體是在什麼位置,有何特徵?”
聽習昊這麼一問,旁邊的顏承平臉上立即露出些焦急之色,道:“那落魂谷就在天柱城以西三十里之外的地方,卻是和普通的山谷沒什麼兩樣,難道仙長你要去那落魂谷,那可是……”
說到這裡,他好像突然意識到了,在自己面前的習昊不是一個普通人,而是一個“仙長”,在自己等人眼中的凶地,可能在對方眼中卻是不值一提,當下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看着顏承平那靦腆的樣子,習昊微微一笑。“多謝公子關心,我會小心的。”說完,他又低頭想了一下,半晌才擡起頭來。“我們還有些事情要商量,顏掌櫃你們可以暫時迴避下嗎?我們有事情再叫你們。”
顏承平一家聞言,立即對着習昊行了一禮,告退離去,老婦**病初愈,身體還有些虛弱,又在這裡站了許久,不由雙腿有些發麻,剛一轉身,腳下卻是一虛,險些摔倒。
一旁的顏承平和老掌櫃見狀,立即慌忙的伸出雙手,將其扶住。
看着三人相扶,離去的背影習昊心中一陣觸動。輕聲叫到:“顏公子。”
“仙長有什麼事嗎?”正扶着母親下樓的顏承平,聽到習昊呼喚,還以爲習昊有什麼吩咐,當即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習昊微微一笑。“沒什麼,我只是想說,公子早就過了修煉築基的時期,修煉一途對於公子卻是並不適合,公子還是應該多放些心思在二老身上纔是。”
顏承平聞言,扭頭深深的看了自己的父母一眼,眼中露出一種柔和的光芒。扭頭對習昊說到:“晚生知道了,晚生自上次蒙仙長點化,明白了仙道無期,現在也只是想好好伺奉雙親。”
聽顏承平這麼一說,習昊眼中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好像是羨慕,有好像是欣慰,默默的衝其點了點頭,揮手示意他們下去。
見習昊沒了什麼吩咐,顏承平也對着習昊躬身一禮,隨後轉身,和其老父一起,攙扶身體虛弱的婦人慢慢下樓而去。
“先生,你現在準備怎麼辦?是叫那掌櫃叫人帶我們去陽寒凝家,還是直接去那什麼落魂谷?”顏承平走後,薩拉魯馬立即開口向習昊問到。
習昊一陣沉吟,過得一會兒,纔開口說到:“聽那顏承平說,陽寒凝是九天前離開天柱城,前往落魂谷的,而我也剛好是九天前感覺到其身上的印記消失的,看來應該是她離開天柱城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就不去她家了,直接去落魂谷吧。”
“嗯~~~”薩拉魯馬輕輕的點了點頭,“那我們就趕快去吧。”她剛一說完,門外卻傳來敲門聲,原來是酒樓的夥計將酒菜送來了。
夥計將酒菜擺好,習昊立即揮推夥計,看了滿桌的酒菜一眼,心中卻是一動,淡淡說到:“既然他們已經將酒菜送上來了,我們不如吃一些再走吧。”
聽習昊這麼一說,薩拉魯馬先是一愣,隨後其手輕輕的擡了擡,好像是要有什麼要說似的,可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漠然的點了點頭。
拿起桌上的酒壺,習昊慢慢的爲自己和薩拉魯馬各斟了一杯酒,擡手對薩拉魯馬做了個請的姿勢,可見對方卻只是木然的坐在那裡,毫無反應,不知道是在想什麼,當下也略略的感到有些無趣。
用筷子輕輕夾起一根青菜,放入嘴中,慢慢咀嚼,習昊也將頭扭向窗外,面無表情的看着窗外蔚藍的天空,好像陷入某種沉思之中。
過得好長一陣子,兩人才同時回過神來,卻是相對無言,一時間,氣氛有些沉寂。
“薩拉魯馬姑娘,你不嚐嚐嗎?說真的這酒樓的酒菜還真是不錯。”感覺氣氛彷彿有些不對味,習昊搶先開口打破這種沉悶的氛圍。
“不了。”薩拉魯馬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什麼胃口,不過我想不到的卻是以宗主這樣的修爲,對這些人間煙火也會有着偏愛。”說着,她好像又覺察到習昊也沒吃什麼東西,當下奇怪的問到:“宗主怎麼也不吃啊,不對胃口?你不是說這些酒菜不錯嗎?”
被薩拉魯馬這麼一問,不知爲何,習昊心底深處卻涌出一種好想傾訴一番的感覺,當下拿起面前的酒杯,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然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轉頭看着面前的薩拉魯馬,慢慢說到:
“讓姑娘見笑了,我以前有一個朋友,也是修行之人,可她卻是對這些凡間酒食有着一種莫名的偏愛,後來她離開了我之後,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養成了不時來酒樓坐坐的習慣,卻讓姑娘見笑了。”說着,他又是略帶尷尬的向薩拉魯馬拱了拱手。
不知爲什麼,習昊那清淡的語氣,卻讓薩拉魯馬感覺到了一種濃郁的悲傷和思念,她心中不由感到一酸。道:“其實我以前也很愛吃這些凡間酒菜的,並且不是一般的喜歡,可以說是一種偏愛。後來,因爲一位朋友的離開,我卻再也沒有吃過這些東西了。”
薩拉魯馬的聲音雖然沙啞,習昊從中聽出的卻是無盡的懷念和傷感,還有一種濃烈的仇恨。
兩人竟然又同一時間陷入沉默之中。
良久……
習昊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混着胸中的濁氣,一口吐了出來。“既然姑娘沒有食慾,我也不想吃了,不如我們現在就去那斷魂谷看看吧。”
薩拉魯馬卻是微微搖了搖頭。“這是這天柱城的最高處,就是這樣坐坐也不錯啊,反正去落魂谷也要不了多少時間,我們還是坐坐再走吧。”
已經站起來的習昊,聽薩拉魯馬這麼一說,不由一愣,隨後也慢慢的坐了下來。
兩人在雅間之中靜靜的坐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才起身從窗戶飛出,向着顏承平所講的落魂谷的方向飛去。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兩人發現前方不遠處,兩道普通人看你不出來的氣柱直衝天宇,一道之上全是柔和自然的氣息,另一道卻是充滿了殺伐暴戾之氣。
見此一景,薩拉魯馬兩人不由一愣,暗自猜想,那應該就是落魂谷的位置所在,可讓兩人感到疑惑的卻是,這落魂谷只不過是塵世俗人眼中的一處絕地而已,怎麼會有這樣的氣息,另外,此地既然有這兩種氣息,爲何又會在修行界中默默無名。
停下腳步,兩人略略思索了一下,才滿懷疑惑的繼續向着哪裡飛去。
近了,卻看見一個身着一身素布藍衣,頭上雲鬟高聳,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的女子,正站在離那兩條氣柱不遠的地方,雙眼微眯,死死的盯住那兩條氣柱。
過得一陣,只見那藍衣女子身上突然涌出一陣耀眼的玄色光芒,隨後其衣袖一揮,一道玄色光華從其袖間飛出,向着那兩條沖天的氣柱襲去。
誰知,藍衣女子打出的玄色光華在距離氣柱之前不遠的地方,卻遇到了一層無形透明的氣罩。
沒有巨大的響聲,也沒有驚天的聲勢,可那玄色光華和氣罩碰到一起那一刻,身在遠處的薩拉魯馬和習昊兩人,卻都是猛的感到心神一震。
而那女子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擊得仰飛出老遠。墜地之後,還踉踉倉倉的向後退出好遠,才穩住身形。
身形穩住之後,那女子的臉色似乎又蒼白了許多,粗重的喘息了幾口氣之後,她還是好像心有不甘的看着前面的兩道沖天氣柱。
突然,那女子眉頭一皺,扭頭看着習昊和薩拉魯馬藏身的地方,厲喝到:“什麼人?出來。”
沒想到這麼快就會被發現,習昊和薩拉魯馬卻是愣了一下,隨後從暗處走了出來。
那女子原本發現有人在一旁偷窺,臉上卻是怒氣衝衝,誰知等看清習昊的面容,其雙眼卻猛的一亮,緊緊的看着習昊。“原來是你?”
見藍衣女子好像認識自己的樣子,習昊不由眉頭一皺,疑惑的問到:“怎麼姑娘認識我?我們在哪裡見過嗎?”
藍衣女子卻是呵呵一笑,雙手抱於腰間,對着習昊微微的一蹲身。“小女子冥月,閣下就應該是最近聲名遠播的郝念牟好大宗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