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快要來臨的時候,saber隱隱地涌起一個念頭,今天的埋伏不會又白費功夫了吧。她被這種想法弄得煩躁不安。
根據從archer的master遠阪時臣那兒得到的情報,saber來到了深山町。在那兒確實找到了古蘭.瑪凱基老夫婦的住宅。
只可惜,她僞裝成爲韋伯的朋友,從老人家那裡得知,那兩人根本還沒有回來。
切嗣比saber稍晚開始監視瑪凱基家,看到明明可以感知到servant氣息的saber無所事事的樣子,很明顯說明rider目前不在家。這樣的話master肯定也不在。那個master並沒有大膽到在這種情況下仍然一個人留在家裡。一旦發現敵人的servant在門口徘徊,肯定會立刻喚回rider的。
切嗣和saber不同,對於看準的獵物沒有留守在據點這個事態看得比較嚴重。偏偏在切嗣他們知道了古蘭.瑪凱基家的存在的第二天早上離家未歸,這個時機也太巧了。雖然沒有什麼確切的證據,可是韋伯.維爾維特在察覺到敵人來襲而匆忙逃走的可能性還是比較高的。
即便如此切嗣仍然抱着一線希望在那兒等待,心想這也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假如韋伯再次回到瑪凱基家的話,肯定要用定時炸彈把這個家全炸光。假如他已經逃走的話,現在肯定已經找到了別的據點,再回到這個家的概率是很低的。
像以索拉爲誘餌誘騙肯尼斯上鉤那時候一樣。利用那對老夫婦來引韋伯進圈套的策略——看起來已經不適用了。
對於韋伯把要塞的警戒置之度外,選擇普通的人家作爲據點的這種做法。切嗣給予了高度的評價。比起御三家以及肯尼斯他們在很容易就能找到的地方建造誇張的工房的做法。韋伯的謀略要高超得多。很難說能夠做出這種判斷的魔術師會對自己暫時寄居的人家施以同情。對於韋伯來說瑪凱基夫婦不過是棄之不顧的棋子而已。
浪費了寶貴時間的焦躁,和操之過急是大忌這兩種念頭在切嗣的心裡交鋒。
一方面對韋伯的歸來感到絕望。另一方面無法完全拋棄他的離開只是偶然這種可能性的重要原因在於——那個少年魔術師竟然能夠在情報戰中領先切嗣一步,這是很難想像的。
剛開始,切嗣對於作爲rider的master出現的韋伯,完全沒有把他當對手看待。之後根據追加調查雖然瞭解了一些他的來歷,可是那個時候對於韋伯.維爾維特,也只是把他看成一個由於偶然的原因而當上了master的見習魔術師而已。並下了一個結論,認爲他是和不會魔術的普通人沒有任何兩樣的外行。
當然,切嗣並不是那種直接把經驗的多少和能力掛鉤的人。切嗣仍然記得自己剛出道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暗殺者,而且也並不認爲自己是一個罕見的例子。
可是。根據幾次在戰場上觀察到的韋伯.維爾維特的表現來看——他能不能成爲超越切嗣的強勁對手還很難說。
一直沒有得到答案,已經開始感到莫名焦躁的時候……
突然劇烈的疼痛燒焦了小指根部,切嗣的後背僵硬了。
“……?!”
自從真正把久宇舞彌當作助手以來,切嗣把她的一根頭髮施了咒語埋在了小指的皮下組織。同時舞彌也把切嗣的一根頭髮埋在了手指裡。如果一方的魔術迴路極端停滯——也就是生命力衰弱到瀕臨死亡的絕境的情況下,委託給另一方的那根頭髮就會燃燒,向對方示警,告知危機的存在。
那是考慮到已經無法利用無線電或者使魔來傳達信息的最壞的情況而設定的,也就是說這只是一個告知“爲時已晚”的信號。現在,在這個時機發動。這到底意味着什麼呢……
在動搖之前先是感到狼狽,衛宮切嗣動員起所有的腦細胞開始思考當前的狀況和應對之策。
舞彌瀕臨死亡——也就是說,這意味着藏在地窖裡的愛麗絲菲爾的危機。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原因現在都無從問起。
現在優先於一切的是,儘快進行援助——唯一可以選擇的手段是最快速的——右手的令咒。
“以令咒的名義命令我之傀儡!”
切嗣握緊拳頭的同時。像自動機器一樣快速念起咒語。
“saber,快回到地窖裡!立刻!”
切嗣的手背上刻着的令咒其中一道的魔力覺醒了,迸射出光芒。
毫不誇張地說這對於saber來說非常意外。
立刻明白的是。自己已經成爲了某種強烈魔術的對象。在下一個瞬間,她已經被完全剝奪了對於周圍空間的認識。被送到了沒有天地也沒有任何方向感的“移動”之中了。
那就是傳說中的特定於“統御servant”的極限咒語吧。幾乎使一切因果規律都崩潰的極限速度,在幾分之一秒的“瞬間”她已經如光速般突破了空間的距離。完成了空間的不同兩點之間的瞬間移動。
話雖如此。她不愧是適合“戰鬥”的經過特殊化處理的執劍英靈。雖然剛剛被從公交車站旁的椅子“運送”到完全不同的地方,一旦意識到這裡就是熟悉的地窖,她立刻明白了剛纔的怪異現象是由切嗣的令咒發動所引起的。另外肯定發生了某種使得servant必須立刻趕到守衛據點的緊急事態。在從完成空間突破開始到來到地窖的地上爲止的幾微秒的時間裡,saber已經完成了從僞裝的套裝打扮到穿着白銀甲冑的變身。
事態——無需問任何人,一目瞭然。
被粗魯的力量打破的鐵門。本來應該躺在魔法陣中的愛麗絲菲爾的身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久宇舞彌全身沾滿鮮血的身體,好像被扔棄在那裡一樣在地上打滾。
“舞彌!”
saber趕快跑到她身邊。看到她的傷口之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在艾因茲貝倫森林所負的傷根本無法跟這相比。這次所受的是如果不盡快進行救護的話肯定會攸關生命的重傷。
好像是感受到了servant那閃耀着的靈氣,舞彌慢慢睜開了眼睛。
“sa……ber……?”
“舞彌。振作點!我立刻給你包紮。沒關係的——”
可是舞彌推開了saber伸過來的手。
“快……快追,外面……rider他把……”
“……”
比起被令咒送到這個地方來,saber更驚訝於舞彌的反應。
舞彌肯定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傷到底重到什麼地步。對於自己瀕臨死亡這件事肯定也已經充分了解了。可是這個沉默寡言的暗殺者助手,比起自己的生命更加牽掛被擄去的愛麗絲菲爾的安危,催促自己優先考慮對愛麗絲菲爾的救助。
“可是,那樣的話——”
正要回問的時候,saber突然領悟了。
這個女人也是騎士。雖然和自己驕傲的表現方式不同,爲了自己揹負的任務而不惜拋棄生命的這種膽量正是saber所深信的騎士道。
一定要守衛地窖裡的愛麗絲菲爾到最後時刻——久宇舞彌肯定已經對切嗣和愛麗絲菲爾起過誓了吧。爲了把那個無法履行到底的約定託付給saber,她不惜消損自己的生命。
“……我。沒關係的……很快,切嗣就會到了……所以……你趕快……”
saber咬緊牙閉上了眼睛。
理智地推算的話——現在saber由於擔心舞彌而花費的每一分每一秒裡,愛麗絲菲爾都可能在走向絕境。
舞彌有可能被隨後趕過來的切嗣救助的一線希望仍然存在。可是,被帶走的愛麗絲菲爾的命運。假如saber不立刻追趕的話沒有任何保證。根據地窖裡留下的射擊痕跡來看,毫無疑問那是servant搗的鬼。追擊只有同樣作爲servant的saber纔可能做到。
“——舞彌,你一定要堅持到切嗣來啊。我一定會把愛麗絲菲爾救回來的。”
舞彌點了點頭,好像很放心似地閉上了眼睛。
saber用新的誓言連接舞彌的誓言。已經無法再猶豫了。
像一陣颶風一樣跑出地窖,一跺腳跳到了屋頂上。望向已經黑下來的遙遠天空搜尋敵人的身影。
既然是由於令咒所引起的極速瞬問移動,肯定襲擊者離開這兒不久。敵人還沒有走遠。哪怕無法通過氣息感知。通過目測還是可以發現的。
saber站在屋頂上利用servant的超級視力極目遠眺,朝四周掃視了一圈——毫不費力地立刻捕捉到了敵人的身影。
大概有半公里的距離……威風凜凜地佇立在看起來像商業街的雜居公寓的屋頂上。
強壯的體格,火焰一樣的捲髮和深紅色的斗篷。毫無疑問那是屢次在戰場上碰到的rider征服王伊斯坎達爾。
“不會吧——難道真是rider?!”
……
觀測到這一切的李阿門,讚歎道:“果然不愧是言崎綺禮。若非我早已經知道結果,還真的也被欺騙了吧。這個rider,看上去還真像是真的一樣。”
隨着綺禮抓走愛麗絲菲爾。並且引誘了某人去僞裝出rider所爲之時,聖盃戰爭進入到了真正的倒計時階段。
結局也即將近在眼前了。李阿門感覺到戰鬥的熱情涌現到身體上。
“是不是,我也加入這場盛宴呢?這還用說嗎?這是理所當然的。原因只有一個……”李阿門低聲笑道。“因爲我是李阿門,所以我來了!”
已經做好最終準備的李阿門,有了即將投入戰場的準備了。
至於,他究竟何時投入其中,這就要看他的興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