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聰打量這內堂,只見茶几和桌椅雕刻精美,堂中掛着一幅蒼客鬆,樑上貼着幾個鐵皮製成的小小九宮八卦圖,楊聰心想:這掌櫃一定也是一個懂奇門遁甲的武學行家。過了一會兒,那個家丁便領了一個老太婆出來,只見那老太婆年紀大約有六十多歲了,拄着一根龍頭柺杖,那老太婆雪鬢蓬鬆,星光晃亮,臉色紅潤,但臉上的皺紋多得貌似殘菊霜裡色,形如鬆老雨餘顏,頭插鳳釵珠花,耳墜黃金寶環,走起路來卻精神抖擻,沒有一絲老太龍鍾的樣子。
楊聰猜這老太婆八成是這錢莊掌櫃的夫人,那老太婆進入房間朝楊聰掃了一眼,冷冷地道:“旭日東昇!”楊聰連忙回答道:“白蓮盛開!”說着拿出夏敏的那塊玉佩一晃,然後撕下臉上的鬍子。那老太婆連忙笑道:“啊!原來是楊公子回來啦!老婆子差點認不出來了。”那老太婆便轉頭對那家丁道:“阿三,這裡沒你的事了,你下去吧!”楊聰知道她是從夏敏的玉佩認出了自己的,便道:“恕再下眼拙,不知老夫人怎麼稱呼?”
那老太婆笑道:“拙夫姓司徒,單字雄,是這家錢莊的老闆,上次楊公子在這裡療傷,愚夫婦未曾服侍過楊公子,因此不認識楊公子,請多多包涵。”楊聰連忙道:“司徒夫人哪裡話,上次再下在此養傷,多得你們的照顧,再下還未報答你們呢!”楊聰喝了一口茶問道:“司徒夫人,不知你家公主現在在錢莊嗎?再下想見見她。”那老太婆點點頭道:“公主在此已經好幾天了,楊公子請稍候,待老婆子去通報一聲。”說着她便出去了,那老太婆出去不久,便聽見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道:“楊公子!楊公子!”接着一個十五六歲、眉清目秀的丫鬟跑了進來,楊聰聽那聲音便知道是珠兒,那老太婆跟在她的後面。
楊聰笑道:“我一聽聲音就知道是你這個瘋丫頭。”珠兒跑了進來,朝楊聰上下看了看,笑道:“你這身打扮,倒像一個鄉下擔糞的莊稼漢。”楊聰問道:“怎麼?你家小姐呢?”珠兒聽了,臉一沉道:“小姐和雪兒、還有宋師父都受了傷,現在正在密實裡療傷呢!”楊聰聽見夏敏受了傷,心中甚是焦急,急忙問道:“你們怎麼受傷的?傷得重不重?”珠兒道:“我們與孫護法離開玉女谷後到了長安城裡,宋師父已經在那裡等我們了,我們過了一天就與宋師父往這裡來了,孫護法因爲有事便沒有與我們一起出發,沒想到我們路過華山腳下時,突然有一羣蒙面人襲擊了我們,那羣蒙面人武功很厲害,小姐和雪兒給他們打傷了,連宋師父也被打傷了,我們死了好幾個人才逃了出來,才揀了一條命回來。”
楊聰聽了氣憤地道:“肯定又是崑崙派和崆峒派那幫人乾的!”珠兒搖搖頭道:“宋師父說不是他們,如果是這幫人宋師父纔不怕他們呢!”楊聰道:“你家小姐現在怎麼樣了?帶我去看看!”珠兒點點頭道:“好!”說着便拉着楊聰的手往外走,那老太婆見了,連忙道:“珠兒姑娘……。”說着她伸手攔住門口,珠兒笑道:“司徒夫人,你放心吧!楊公子是自己人,小姐不會怪罪的,她高興還來不及呢!”說着便帶着楊聰出了房間,那老太婆便走在前面引路,三人轉了幾個走廊,便來到了後花園的一座閣樓前,那閣樓四周均是手持兵器的家丁。
三人進了閣樓,楊聰只見這閣樓是一座佛堂,樓內供奉着一座袒胸露乳、笑顏逐開的彌勒佛像,當時許多有錢人家均設有佛堂,供奉着彌勒佛的塑像,因此楊聰見了這彌勒佛像也不奇怪。只見那老太婆走到燭臺前,挪動了神臺前的香爐,只聽見一陣“扎扎扎”的聲音傳來,接着便見那佛像連同神臺緩緩地移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來。珠兒帶頭走了下去,楊聰跟在後面,那老太婆走在後面,三人下到洞裡,那佛像又緩緩地移動回到了原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