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塵從未想過,修士之間的戰鬥還能這麼打。
這次夜襲曾頭市,武松之前已經告訴關塵,不過就是一次試探而已,曾頭市中軍隊數量龐大,且能征善戰的修士極多,所以並非是一次傾力出擊。
但就是這一次偷襲,卻讓關塵大開眼界。在過去的時候,他只認爲陣法一道雖然聽起來十分玄妙,但實際上卻並無太大作用。看那歐陽慶就知道,雖然是個陣法大師,但在自己手上,卻只有等死的份。
可是今次跟着梁山修士出擊,他卻見識到了法陣的威力。
曾頭市乃是一座方圓數百里的巨大城池,而這整座城池,竟然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保護着,這股力量便是法陣的力量。法陣將曾頭市包裹嚴密,關塵跟着武松等人去攻,也需要頗費一番手段才能攻進城去。至於跟在他們身後的普通軍隊,也只能在他們將法陣打開缺口後,匆匆的跟上去廝殺。
如此一來,其實法陣便成了城牆,在這裡的攻城戰,就是將法陣撕開裂口,然後再派大軍上前廝殺。說到底,跟大漢國的俗世之戰倒也是相差無幾。
不過就是差在這個法陣上,就足以讓關塵敬佩不已了。想到這裡,關塵不禁又惦記起在梁山大營當中的蘇寶。
“武松,公孫勝前輩不來助戰,幫我整治蘇寶的傷情,不會對你的戰事有什麼影響吧。”想到法陣在這場攻堅戰裡的作用,關塵扭頭向身旁武松問道。
武松聞言,只是淡淡一笑,開口說道:“都跟你說了,這次就是騷擾一下而已,明日纔會決戰。”
“那就現在決戰就是了,何必非要等到明天,難道真就的因爲公孫勝始終在忙蘇寶的事,所以耽誤了你們的大事?”若是事情真的如此,那關塵可真感覺有些擔待不起。
“別瞎想,你沒那麼大人情。是用公孫勝大哥佈下的法陣,還不能馬*曾頭市外的大陣破開,他說等到明日午時的時候,才能完全破陣。到那時,纔是真正廝殺的時候。現在只是諸位哥哥們等得不耐煩,便來痛快痛快。”武松大大咧咧的說完,旋即又甩開膀子在城內大戰。
一番廝殺一直到午夜,雙方各自付出一定代價後,梁山衆修士許是真的殺的痛快了,便帶兵退回,準備來日的大戰。
一回大營,關塵便忙不迭的跑向公孫勝的大帳。在他心中,最大的擔心還是蘇寶。
只是當他趕到時,卻只看到公孫勝正盤坐地上不斷恢復靈力,在他面前的那些令旗還在,但蘇寶卻是已經無影無蹤。
見此情形,關塵上前便要質問。但想到自己也是有求於人,且對方現在的狀態也並不很好,一看就是急需修養,他便強忍着焦慮,慢慢靠攏過去。
但在此時,他卻忽然神色一動,雖是腳下的步子仍舊不急不緩的挪着,但心思卻已經飛到了身後。
不知道已經想了多少次的事情,半年多的時間,沒想到竟然如此突然的實現了。本想跟蘇寶開個玩笑,但終是忍不住心中喜悅,猛的回頭,把本來還想跳到他背上的蘇寶嚇的一愣,隨即二話不說關塵抱起蘇寶便開始胡亂的歡呼着。
自從來了神州起,蘇寶便中了封靈訣,只能昏睡。雖然不算大病初癒,但身子骨畢竟還狠虛,被關塵緊緊勒住,不多時竟開始有些呼吸不順。
再加上關塵那毫無顧忌的又喊又叫,也着實讓蘇寶爲難,一張俏臉上佈滿紅暈。
“快把我放下來,放下來,這像什麼樣子,還讓不讓我做人了。”看到周圍許多陌生修士正一臉壞笑的看着自己和關塵,就連本在入定的公孫勝也被關塵叫醒,笑着看向他們,蘇寶連連用力推着關塵的肩膀,忍不住開口罵道。
見到蘇寶嬌羞的模樣,關塵心中說不出的痛快,甚至都忘記去探查蘇寶現在真正的情況,只顧着把蘇寶放下,隨後又開始一味的傻笑。
若是光看着這份傻笑的模樣,有誰能想到他是一個一路殺伐,喜歡到處分屍的煞星呢。
“關關,這到底是哪啊。”看到關塵一臉傻笑的模樣,蘇寶又氣又羞,最後無奈只能一巴掌拍在關塵腦門,笑着問道。
“哦,哦,這是梁山的陣營,我們正準備去打曾頭市呢。”關塵現在那個靈器級別的腦袋都已經開始不夠用,聽到蘇寶的詢問,他只是想到什麼問什麼。
聽着關塵的瘋言瘋語,蘇寶雙眉緊蹙,有些迷糊的說道:“曾頭市,我們現在是在內三省還是外六省啊,沒聽說這個地方呢。”
“啊,我們現在是在西州,這裡是宋國地界。”
“宋國?大漢國朝廷被推翻了麼,誰造的返,宋國皇帝是誰呀。”
看着關塵只顧着說胡話,蘇寶又是根本聽不懂,武松自然清楚兩人根本是在說兩碼事,便失笑着走向他們,三言兩語把這裡的情況介紹了一下,又狠狠的敲了關塵幾拳把他敲醒。
這下蘇寶纔想起來自己這是已經到了神州,並且是在昏睡了近一年之後第一次甦醒。而關塵也終於冷靜下來,不過仍舊忍不住嘿嘿的傻笑。
關塵、蘇寶兩人再度對公孫勝誠懇的道謝一番,隨後又保證必定參加明日的大戰,最後便在武松的安排下,住進了一個寬敞的帳篷裡。
仔細算來,關塵雖然在遇到蘇寶後,便整日將她帶在身邊,但實際上,他們已經有快兩年的時間沒有認真的交流過。如今雖是歷經磨難終於如願相聚,蘇寶也終於清醒過來,但在帳篷當中,兩個人卻全都嘿嘿傻笑。
大半夜的促膝相談,待到熹微晨光都已亮起來後,關塵和蘇寶的心裡話卻纔只說了一半。
聽到蘇寶跟着自己老孃竟然一年時間便修煉到金丹後期,關塵當真是對老孃的本事有了更高的認識。
而對於關塵竟陰差陽錯的取得了地傑榜第一,蘇寶倒是做了一回十足的小女人,臉上帶着無盡的笑意得意的看着關塵。
直到兩人談了許久,天光大亮之時,兩人甚至感覺喉嚨都有些隱隱作痛,這才作罷,本是老夫老妻之人,竟好似剛剛在一起一般如膠似漆。
但在梁山大營當中的集結號角吹響後,關塵卻是忽然起身,對蘇寶笑着說道:“走吧,你也老久沒動了,出去放鬆放鬆筋骨,也讓我看看在我老孃手下,到底都學到了什麼本事。”
知道蘇寶竟然已經是金丹後期修士後,關塵確實欣喜無比,畢竟自己的媳婦戰力強悍,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的。想起以前蘇寶總是叫着喊着想要參軍打仗,出內三省平叛,但始終無果。正好趕上今日這大好機會,關塵自然不想錯過跟她胡鬧一次的機會。
只是當關塵伸出手後,蘇寶的臉色卻忽然黯淡下來。
“怎麼,不想去幫人家打架?這可不行,人家公孫勝大哥爲了破解你體內的封靈訣也不容易,咱可不能做那白眼狼啊。”看到蘇寶並不起身,關塵雖疑惑,卻還是笑着說道。
不過聽了關塵的話,蘇寶仍舊沒起身,臉上卻是帶着無邊苦澀低聲說道:“我就先不陪你去了,等着我恢復恢復的再說吧。”
“這還恢復什麼,我看你身上靈力可是充足,氣息挺穩的呀。”實在看不出蘇寶身上有什麼不妥,關塵伸手便要去拉她起來。
但當他手掌剛剛搭上蘇寶的手腕後,卻終於感覺到蘇寶身上的不同。察覺這一點,關塵臉色一沉,終於想起認真的探查一下蘇寶的情況。
結果一番探查後,關塵不禁大驚失色,難以接受的看向蘇寶說道:“怎麼會這樣,封靈訣不是解開了麼,你都醒了,怎麼那法陣還在你體內?”
從昨夜見到蘇寶已經甦醒那一刻起,關塵就沒真正徹底冷靜過。就算一夜促膝長談,他也只顧着自己的興奮,不斷跟蘇寶說着許多趣事,就好似爲了彌補蘇寶沉睡這大半年的空白記憶一般。
卻沒想到,蘇寶的情況竟還是如此糟糕。
本以爲蘇寶醒了,是因爲封靈訣法陣被破,卻沒想,那法陣只是在蘇寶體內淺了許多。可能也就是因此,蘇寶可以甦醒,但卻留下了後遺症。
後遺症就是,蘇寶現在可以修煉,可以保持靈力運轉,但卻無法做到讓靈力外放,甚至想要使用靈力做一點點事情都不行。這種詭異的情況,其實早在蘇寶清醒時便發現,但她也知道公孫勝能幫自己已經是莫大人情,若能徹底清除,他也不會做這一半的事。
看到關塵臉上滿是擔憂,蘇寶淡淡一笑,開口說道:“你不是說了麼,帶着從東州走到西州,終於找到人幫我甦醒了。那等着咱們還完人情,就去往那南州和北州走,也許就能碰到更多猛人幫助咱們呢。”
聽着蘇寶的勸解,關塵現在雖然仍舊擔心不止,但也只能搖頭苦笑。
他怎麼都沒想到,蘇寶人雖醒了,但封靈訣卻終究還是名符其實的開始封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