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我們來看看這條插播的特別新聞。”
電視上一個喬莊便衣的女記者打扮甜美,看不見話筒隱藏在哪,而且從攝像的角度來看,應該也是暗訪。
我驚訝地看着電視,這不正是那名採訪過我的女記者嘛,而且她背後那間藥店,就是上次我巧合之下碰見她,告訴她賣假藥的那家!
在鏡頭下,她大大方方進了藥店,開始跟進門的迎賓聊了起來,說是要買一些保健藥品,就在迎賓的帶領下去了二樓。
在二樓的櫃檯上能看到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最大的甚至都快有一個小煤氣罐子那麼大了,而且也吸引了記者的眼光。
“這是什麼?”記者好奇地指着最大的罐子。
專門負責售賣的工作人員笑着說道:“這是最大罐的植物蛋白粉,8KG,每天吃兩次的話能吃三個月左右。”
記者捂着嘴,做了一個不可置信的表情,接連又問了好多的商品。
這個時候劉威突然說道:“薛俊浩醒過來,對於之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但他卻說自己昏迷的時候有一個奇怪經歷。”
“奇怪經歷?是類似瀕死體驗那種嗎?我也有過。”我皺着眉頭說道。
劉威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嚴肅的表情終於有了一點詫異,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就是一段經歷,他不想說,甚至那段經歷讓他以爲現在不是真實的,而且還混淆了記憶,對於之前的事情記憶……”
我急忙打斷道:“對之前的事情有所偏差?”
劉威驚訝地看着我:“對,我聽莫醫生說,你們兩個的病情很像,但似乎你的更嚴重?”
“好像是這樣。”我含糊着說道,畢竟沒有跟薛俊浩聊過,他到底昏迷的時候經理了什麼目前似乎沒有人知道。
“那你都經歷了什麼?”劉威不解地問道。
奇怪了,這似乎不是他所涉獵的範疇,而且我也不想跟他多說,畢竟說少了他還要追問,說多了他還以爲我是精神病。
我笑着如實說道:“我都不記得了,只是在剛醒來的時候印象還算清晰,我就當是做了一個夢而已,最近已經想不起來了。”
其實這都是我的實話,但劉威似乎誰都不太相信,質疑地看着我,但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畢竟這跟他負責的案子也沒有關係,要問也是問薛俊浩。
“你找我來就是問這個?”我心裡有些不爽,剛剛幾句話的功夫,那片新聞已經插播完了。
從剛纔的新聞來看,那應該是後期編輯過的視頻了,看樣子那女記者已經開始暗訪那間藥店了,估計近期就會有結果了,可趙天那邊卻似乎把心思都放在了南南那邊,呂子皓的案子貌似一點進展都沒有。
那報紙的東西會是真的嗎?
到現在我也不敢肯定,只要那藥店的事情一落實,報紙上的東西纔有可能是真的,而且戴鴨舌帽的怪人有陣子沒見到了。
劉威似乎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負責薛俊浩的案子,牽扯到你,當然有什麼想起來的事情就要來問問,希望你也配合我的工作。”
我攤開手:“我多配合你呀,不然你根本進不來。”
“哦對了,讓樓下那兩個人也別總盯着我了,累不累呀,把注意力轉到樓上去好不好,這不是浪費警力嘛。”我緊接着說道。
見我識破了,劉威眼角就跳了一下,站起來打着官腔說道:“這點你可以放心,他們是負責保護你的安全,至於破案方面,我們是專家。”
什麼專家,純屬浪費時間而已。
我站起來走到門口,打開門,劉威臉上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告辭了之後就大步走了出去,臨走時還說再遇到什麼事情還要過來拜訪。
“打電話就行了,不用專門跑一趟。”我衝着他的背影說道。
我心裡一直在納悶兒這個劉威,有事情問打個電話就好了,不疼不癢的事情也要上門來,在我住院期間他一天能來好幾次,這點十分讓我佩服他的敬業精神,但我卻煩透了。
我站在廚房看着劉威從單元門裡出來,走到旁邊的警車那裡彎着腰說了什麼,然後就接了一個電話。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劉威情緒有些激動,竟然大聲地說道:“什麼?!要自殺?穩住他,我馬上就過來。”
他的聲音特別大,我這裡關着窗戶都能聽到。
似乎是車裡有人提醒他,他這纔回過神兒來,知道了我站在廚房看着,他下意識就投了目光過來,而我也在這個時候退回到客廳。
是誰要自殺?
薛俊浩?
很有這個可能,但莫名其妙我腦子裡又冒出了一個畫面,好像也是有什麼人要自殺,痛苦地掙扎着。
我下意識地瞄了一眼茶几上被我釘起來的紙,拿起來隨便翻看了一遍,沒有找到我想要東西,就見外面天已經稍微黑了,披上外頭就下樓去了。
從單元門出來已經不見劉威了,卻看到樓下那輛車裡的人急忙搖上了窗戶,悠閒自得的表情也沒有了,顯得緊張兮兮的。
不管他們,我直接上車,開車就直奔醫院,估計速度快的話應該能跟劉威同時到達醫院,如果我猜對劉威行程的話。
下班時間人特別多,平時十幾分鐘的路程這次走了將近三十分鐘,真要是如劉威電話所說的那樣,那自殺的早就完事兒了,不是已經死了就是被壓制住了。
到了醫院天已經徹底黑了,在經過住院樓大門口的時候,老大爺認出了我,這次沒有盤問我就放我進去了。
讓我感覺點背的就是,在來的時候碰見了經理,他跟我的車並排行駛,只不過他左轉的時候我直行了。
當時經理一直按着喇叭,我知道他是認出了我的車,可我玻璃上有貼膜,從外面是看不到裡面的。我也就當做沒有看見他,在經理無奈的目光下我直接開走了。
這下應該會徹底惹怒了經理,無緣無故翹班在先,碰見了也沒有說話,直到現在也沒有說明原委,這下真是死得透透的了。
到了LL04病房門口,已經有護士站在門外,焦急地看着裡面,走近了的時候也聽到了裡面折騰的聲音。
“不,我不吃藥,我沒病!”近乎瘋狂的聲音大聲喊道。
護士見我過來有些納悶兒,也沒有驅趕我,只是稍微往旁邊讓了一下。
我站在門口看着裡面莫醫生和幾個護士拼命按着一個人,劉威也在,看樣子是剛剛到,小聲跟莫醫生說着什麼,估計是在詢問怎麼回事。
也不知道莫醫生跟他說了什麼,劉威難得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被按着的薛俊浩一直在掙扎着,拼命甩着腦袋,死死閉着嘴,幾次打落了護士遞過來的藥,嚇得那些小護士都不敢靠近了。
“按住,鎮靜劑。”莫醫生果斷地說道。
似乎聽到了“鎮靜劑”三個字,薛俊浩掙扎的更加強烈了,身下的牀不斷髮出難聽的生鏽音,就好像鋼板被緩緩掰彎了一樣。
砰地一聲,薛俊浩整個人從牀上栽下來,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悶哼,還想要爬起來,就立刻被莫醫生給按住了。
其他護士過來幫忙,就連劉威都伸出手去按住了薛俊浩,奈何薛俊浩力氣再大,也拗不過這麼多人。
不巧他這一栽下來就看到了我,整個人瞬間僵在那裡了,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意外的東西一樣。
我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爲什麼這樣,似乎上次我跟他對視的時候,他也是這個表情。
薛俊浩騰出一隻手指着我,這下子劉威和幾個護士都看向了我這邊,劉威眼睛一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些護士似乎也都認出了我。
該死的,我在這層樓裡住過太多次了,再加上夢遊和上次的事情,在這裡我也算是“出名”了。
薛俊浩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嘴脣動幾下就昏了過去,我這才注意到莫醫生一直沒有回頭,這會兒正把注射器交還給護士。
莫醫生回頭好奇地看着我:“張小灑?”
處理完了薛俊浩的事情他也鬆了口氣,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裡,走過來跟我說道:“你怎麼來了?”
我的視線想要繞過莫醫生,可他似乎有意擋住我,我只看到護士把薛俊浩擡到了牀上,在劉威出來之後門就關上了。
“你怎麼來了?”劉威疑惑地看着我,問了跟莫醫生相同的問題。
極端的時間內我在心內比較了一下莫醫生和劉威,覺得莫醫生更加沒有什麼威脅,就笑着說道:“我找莫醫生有點事情,恰好看到了……”
說着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病房裡面,劉威臉色有些不太對勁,倒是莫醫生輕輕笑了一聲說道:“剛纔說要自殺,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才動用鎮靜劑。”
“聽說鎮靜劑用多了對腦子不好。”我隨口這麼一說,腦子裡就冒出了一個特別的想法。
莫醫生笑着沒有回答,我緊接着說道:“那我昏迷其間有沒有類似的舉動,你們不會也對我用了鎮靜劑,而且好不止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