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志雖然是個混蛋,但至少也是個有底線的混蛋,他本來可以選擇強留唐玉茹,但只是爲了不讓唐玉茹爲難,他選擇放手了,他可以不顧忌世間所謂的禮法,偷別人老婆,但他對身邊的女人,永遠都是愛護有加。他從來不會故作好形象,因爲人與人相處,到最後終究還是要坦誠對峙纔能有意義,虛情假意的逢場作戲,不過是在浪費大家時間。
楊小志是個真小人,他記仇也記恩,誰對我好,我便對誰好,誰想搞我,我就搞死誰,這是個很公平的態度。
至於以德報怨那一套,楊小志學不會,也不願意學。就算是被人誤導而對他有偏見的,楊小志也從來不會說要去解釋,一竿子打翻就行。能被人誤導帶歪的,當然還是因爲自己太蠢,聽信說辭。
而楊小志喜歡幹,不喜歡說,嗯,這句話放在牀上也適用。不過唐玉茹還處在穩胎的階段,作爲離別,分手炮似乎不可能了,楊小志只是摸着唐玉茹的小腹,並未幹出什麼出格的事。
鄭槐德是被他打殘的,所以按理來說,青幫和他是敵對關係,不過因爲唐玉茹的關係,青幫沒有找他麻煩,而且如今紅衣閣立足上海,與青幫二分劃治,甚至因爲黑荊棘的後援,紅衣閣還要壓過青幫一頭。
楊小志作爲紅衣閣的首領,也是唯一一個檯面人物,在上海傳得風風雨雨,關於他,大多評價都是——不擇手段的梟雄。一來黑荊棘作爲外來幫派,很難獲得認同,而且黑荊棘的態度,當然是一條過江猛龍,不管在什麼地方,排外心理總是有的,所以自然而然,楊小志既然和黑荊棘是盟友,那便是本土幫派的對頭。
二來,當然還是因爲楊小志本身的品行問題,完全說得上是認賊作父,爲了和青幫及許家周旋,不惜引狼入室,實在可恨。
但地下世界裡的人自然也不會知道,如今楊小志繼承潛龍,也就是說,他楊小志便是地下世界的唯一屏障。這無疑是件矛盾的事,一個引狼入室,一個驅逐虎狼,怎麼也不可能沾邊吧?
可事情就是這麼奇怪,楊小志和黑荊棘是盟友,但同時也是雙方最大的敵人。
鄭槐德讓保姆泡了一壺茶,倒了兩杯,把其中一杯推給了楊小志,有點感慨道:“如今我看得明白,不管什麼事,但求一個問心無愧便足矣,我雖然癱了,但老爺子還是想扶我上位,雖然我不想再參與那些打打殺殺,但我畢竟還是洪門繼承的唯一人選,老爺子過百了,始終是要放手的……”
“青幫可以暫時和紅衣閣停戰,如果條件允許,也能締結盟約,但前提是——黑荊棘亡!有黑荊棘在,青幫和紅衣閣就走不到一路,三足鼎立,永遠是遠交近攻,聯弱克強……”
楊小志喝了一口茶水,並沒有急着說話,這種爾虞我詐的時局,讓楊小志明白了一句話——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青幫、黑荊棘以及紅衣閣,三方糾纏,互有猜忌提防,到了這個份上,武力已經難以解決,這是關係到權位的博弈,考的是保持平衡。
鄭槐德的話並沒有錯,換成楊小志在他的位置上,也會有同樣的想法。
鄭槐德繼續道
:“其實,在這種局面下,三方都不願意成爲風口浪尖,尤其是黑荊棘,畢竟作爲外來的幫派,在上海是很難站穩腳跟的,至於黑荊棘如今的打算,收縮勢力後,同時和青幫以及紅衣閣交好,黑荊棘如今是弱勢一方,卻成爲砝碼平衡的關鍵。”
楊小志點了一下頭,終於說道:“許家已經不在了,如今上海話事的地位,由紅衣閣掌控,準確來說,紅衣閣替代了原本的許家,而黑荊棘取代了紅衣閣。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句話的確有道理。我從來沒想過要肅清敵人,這個局面就挺好的,黑幫也要吃飯,總不能只准自家生火,從今以後,上海只有一個龍頭,紅衣閣只留檯面的勢力,至於見不得光的事,就在外國幹吧!禍害誰,也不能禍害了自己人……”
鄭槐德長嘆了一聲:“老爺子有句話我一直不太明白,老佛如魔,老魔如佛,我大概能懂了,許家敗得不冤,我也敗得不冤。”
楊小志一搖頭,淡然道:“什麼佛魔,我只是個普通人。”
楊小志就喝完了茶,只是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最後說了一句:“我走了,照顧好玉茹……”
鄭槐德自己推着輪椅,送楊小志出門,卻搖頭失笑:“你跟小唐如果還想繼續,我不會有意見的。”
“算了,這是玉茹的意思。”
他這一走,上海又回覆了原本的平靜,紅衣閣和青幫並沒有起爭端,極有默契,擁護青幫的一些零散幫派,關閉了許多不是很乾淨的產業,一些約莫着有些門道,想找樂子的人一時間都沒了消遣地方。
楊小志也是標榜自身的人,能賺錢的事當然還是要幹,但不是在上海乾,多倫多這個集地獄和天堂於一身的地方纔最合適。
……
三月過半,天氣漸漸回暖,上海也迎來久違的溫暖,楊小志諸事待畢,卻還沒有急着動身,除了黑荊棘這邊的事,他還有很多事要辦,比如……電影首映。
詩月影業的第一部電影正式完工,結果製作人不在,首映發佈只能推延時間,而且地點從北京變成上海,楊小志就只好多耽誤些時候,多倫多也不是說沒就沒,大不了愛琴會有意見而已。
春暖花開,楊小志也一排胸中沉鬱,他向來是個懂得開導自己的人,不高興的事,再想也沒什麼意義,自我療愈的關鍵,就在於怎麼不着痕跡地忘記,雖說人類本身就是種健忘的生物。
李萌萌作爲電影第二女主角,當然也跟着劇組回到了上海,如今李萌萌的演藝事業步入了正軌,短短一個冬天,接拍了三支大型廣告,趁着熱度未消,加上電影宣傳預告,李萌萌這個外表清純但又身材火辣的美女,走進了很多人眼中,微博粉絲反正比掛着詩月影業執行總裁的楊小志還多。
包裝到推廣,再到維持名氣增長,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吳一菲充分展現了作爲一個專業經紀人的能力,除了安排李萌萌的日常通告,還組織了粉絲團,進行許多線下活動,替李萌萌累積了不少人氣。
明星就是這樣,表面光鮮,但背後付出的心血,卻有很多人都看不見。
吳一菲雖然也是個新人,
但對圈內的事卻很熟稔,也是一個有原則的人,雖然對楊小志有些不滿,但工作上卻一點兒也不含糊。
李萌萌坐在一輛保時捷的後座位置上,開車的是吳一菲,不過吳一菲這個女司機開車倒是很穩,並沒有把油門當成剎車踩,這輛車是楊小志花錢買的,雖然是李萌萌的座駕,但李萌萌卻一次都沒開過,都是吳一菲在開。
車子先開到了鳳凰山路口,路邊上的李芽芽看見了車子,招了招手,吳一菲把車子停靠着路邊,李芽芽拉門就上了車,上了車的李芽芽很歡快地叫了一聲‘一菲姐姐’,然後撒嬌地拉着李萌萌的手,說着最近工作上的事。
李萌萌雖然才一兩個月沒見到李芽芽,但兩姐妹第一次分別這麼久,見了面以後,當然也是問長問短,生怕李芽芽一個人上班累着餓着。
“沒事的,我在這邊很好,姐夫的那些手下都很照顧我的,而且我上個月領到八千多的工資呢,我在考慮要買什麼,上次我在香奈兒櫃檯那裡看到一個包包,很適合姐姐,我幫姐姐買一個……”李芽芽一臉得意,也有些炫耀的意思。
不過這蠢萌的丫頭,送人禮物都不知道要保密,大大咧咧地說了出來,當然驚喜就談不上了。
但李萌萌卻笑得很甜美,搖頭道:“我又不缺包,你自己買一個就行……”
李芽芽撅嘴道:“我知道姐夫有錢,但你是我姐姐啊,我就想送個東西給自己的姐姐都不行嗎?”
李萌萌也拗不過她,只好點頭答應了:“好好好,你買你買,對了,你上次不是要去香港迪士尼玩嗎,正好,小志最近有空,讓他帶你去……”
“姐,我又不是小孩子……”李芽芽一聽姐姐這麼說,有些不太願意,“我自己可以去的,姐夫他……我……”
李萌萌試探地問道:“怎麼,還記恨他上次的事?”
李芽芽卻狡辯道:“沒……沒有,我就是不想讓你們操心,我今年過了生日就二十歲了,我能照顧好我自己的。”
李萌萌失笑不已,想起楊小志這缺德傢伙,第一次居然尿了小丫頭一臉,第二次又把人看了個遍,怕是沒有哪個女生敢跟他一起出去旅遊。李芽芽雖然有些蠢萌,但男女之間的事,不用別人交就能懂一些,所以被佔了兩次便宜的李芽芽,對楊小志還是很有戒心的。
“那等我上半年的通告排出來,我們就抽空一起去香港玩吧!”李萌萌如是說道。
李芽芽頓時歡欣起舞,卻看了一眼吳一菲說道:“一菲姐姐也一起吧!”
吳一菲微笑道:“好啊,萌萌如果要去的話,我也可以跟着一起去,我可是香港通哦!”
李萌萌看見李芽芽歡呼雀躍的模樣,一時有些感慨,她們這對姐妹,完全是因爲楊小志,纔能有今天如此安逸舒適的生活。所以,即便是她如今成了明星,上街的時候還要帶墨鏡帶口罩,受到萬千追捧,但李萌萌心中卻只認定了一個男人。
半年前,李萌萌還生活在絕望籠罩的陰影中,被那些人渣凌辱,生不如死。
是他,帶着那道溫暖的光,照亮了她絕望漆黑的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