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恩喜歡自己的事業,喜歡那種構想、設計、規劃、操作、實現的感覺,無論是過程,還是結果,都喜歡。
他的計劃總是一套套的,大的、小的,全局的、階段的、長遠的、緊急的……
跟鄧布利多談不攏,他已經不準備勸他們吃藥了,隨他們去吧,他就當這是個單人任務,並且還有幾個熊孩子搗蛋。
時至今日,他在這個時代的班底已經構架完畢。
仍舊是他比較習慣的1衛+4將領+後勤組,當然在這裡是簡陋版的。
影衛是瑪麗婭,燃血騎士,沒有覺醒而只是潛力顯性的瑪麗婭,走的是命魂體系,但她的魂力還不太行,那就只有命力作主打,以己血燃衆血。
四天王是黑暗天啓,元素詛咒女妖。被他縛靈化了,能當打手使,能作戰技用,使他的作戰手段更多樣化。
作爲將領獨當一面的能力就差了許多,但考慮到這裡並無優質且夠量的戰蟲可統領,侍將的用法沒毛病。
後勤是軍團黑祭祀,本身有一定戰力,主要是靠‘招蜂引蝶’,吸納殘魂、邪魂之流,轉換成能量供他使用,關鍵時刻回一口,也算是持久戰的神器。
這樣的精簡團隊,好處是打包就能走,看起來就是他和瑪麗婭主僕二人,若有炮灰需要,可以現場奴役。
可這只是進攻退守的基本戰鬥班子。靠這股力量,不足以在短時間內將卡雷特家族滅絕,也不夠將猩紅山莊夷爲平地。
尤其是在第三方人士介入的情況下,想要保證原歷史線的滅亡結局,非常有難度。
他能想到的凌駕於所有這一切之上的力量,也無非是呆笨但量夠就威力大的炸彈。
元素結晶炸彈當然最好,作爲以塑能見長的法師,他對如何利用元素之間的相性製造大爆竹很有心得。
不過能量的不穩定性,使其在時空穿梭之類的投送過程中,所需的技術難度非常高。
在綜合考量之後,他沒有將原本爲任務準備的元素腕輪和魔力腕輪投送過來。並且那點能量也不夠讓整座山莊坐土飛機。
而從這個時代就地收集就更不用想了,一直稀有,搞不到。
能量石倒是可以通過卡羅爾買到,不過用於爆炸,威能有限,購買數量巨大也容易會引起有心人的關注。
一番思忖之後,他決定上苦味酸。
苦味酸1771年就被P?沃爾夫製備成,不過廣泛使用要到雷管發明之後。他的印象中,是1885年的法國,首先將之作爲炮彈的戰鬥部炸藥使用。
苦味酸跟鐵反應會生成氧化物,影響穩定性。可即便如此,安定性和安全生產性也比現在廣泛使用的硝化甘油更棒。
更關鍵的是,他手中有成熟的製備配方,可以利用老樓中、巫師安全屋裡的鍊金設備,進行二次製備,使其威力更強。
並且,由於這個時代,苦味酸主要是被當作染色劑使用,因此不算難搞。
至於引爆用的雷管,魔法產品就能代替。
他琢磨着,有三十個炸藥包,毀掉莊園應該是夠了。
另外,他還得搞定能量遮閉,用於防止預言法術的追溯能力。
原歷史線的不可追溯,極有可能是因時之沙的超激活引發區域性時空迷失而造成的。
而現今,他需要做好手動演繹類似遮斷效果的遮蔽效果的準備。
聽起來似乎很難,但從原理解析,其實也就是防精神力刺探的一個持續的能量干擾,這個干擾源並不需要多麼強力,而是對持續存在性有要求,這就需要與地球磁場之類半永生性的能源建立關聯……
一切都是爲了更好地與他所在的1990年建立因果連接,包括巧妙的穿針引線,利用泰德?奧斯頓的身份,以及這個時代橫死的一些人、和發生的一些事。
對於他而言,時空穿梭並非是項玄奇的不能解析的事情。
這是項技術,當科技的高度能夠探及‘躍遷’這個概念時,自然而然的就會觸及時空穿梭,空間的誕生從而引出了時間的概念,兩者從來都是相輔相成的,只不過從人類的角度看,這裡存在一個低端、高端的應用問題。
他習慣將時空穿梭的關鍵要素稱作‘法則判定’,既然能判定,就意味着有標尺,可以量化,有也可以調節。
未來人事件中,雨小樓使用的,就是在施法時加入了‘法則判定’技術的時空門。
他估計該技術是那條歷史線的他所遺留的。
與之相較,還有更加高大上的物質化時空門技術,該技術已經是‘星門’級的應用了。他前世也只是剛剛觸摸到這一技術,畢竟已經在戰錘40K的世界做任務……
所以在他來說,發展就是最硬的道理!
把硬件技術擡上去,時空穿梭哪裡需要像現在這般費力?
只需一臺超算計及時演算,時空門以休眠狀態待機,使用時直接喚醒,隨時可用,關鍵材料(時之沙)消耗少,也無須管彼端是否被折騰的面目全非。
而現在,從某種角度講,等於是通過手動和估算的方式,完成‘法則判定’值的調節,當然苦逼,也不夠精準,沒辦法將‘擦邊球’打出巔峰效果。
當凱恩忙着他的黃色炸彈製作,以及後事安排的時候,鄧布利多、勞拉和理查德,正在遊覽這個被未來的許多的英國人所自豪和緬懷的時代。
威靈伯勒男爵雖然早年輕狂不羈,出了名的叛逆,但浪子回頭,王般氣度,不但跟倫敦市市長托馬斯?克洛斯蘭是親密夥伴,且受到很多知名人士的讚譽,在融入上流社會後,迅速躥紅。
不久前,男爵獲得了女王及阿爾伯特親王的接見,相談愉快,受邀共進晚餐。像這種第一次召見就長談並受邀一起晚餐的例子,在王室非常罕有,可見對其之看重。
親王對其評價極高,稱其爲有遠見、也有經驗,宏觀、細節盡握,是帝國殖民地大區總督的不二人選。
誰都知道,阿爾伯特親王纔是如今大英帝國的真正執政者,這樣的說法等於是一個許諾,只要男爵肯出仕任職,一個大區總督的位子是跑不了的。
這樣的一位當紅人物,主動貼上來攢人情分的很多,矜持的拋媚眼的更多,還有那作風果敢的、認爲男爵很可能不忘‘本色’而推薦自己的女性家屬給其當情人的……
正是因爲這樣,給鄧布利多他們安排個體面身份根本不是什麼難事,使他們不用做賊般的溜牆根,或扮演窮苦人,而是可以出入中上層人士居住的社區、活動的場合,而不用擔心被讀作警察、寫作權貴保安的大鬍子們盯上或盤問。
寒風吹雪,凜冬已臨,勞拉走至貧民窟,曾因那裡的人們的慘狀、和幼兒近乎斷氣的哭聲而落淚,可你要問她,是願意化作其中一員,與他們同甘共苦、依偎度日,還是居高臨下、審視這一切、並做點力所能及的,比如給點錢,她是不會選擇前者的。
這是人性,向上、向前,能進不願退,而屁股,也決定了腦袋。
“瑪麗婭,我吩咐你的事做完了嗎?”剛從巫師安全屋改裝的工作室出來不久,飲茶緩解疲累的凱恩問也是剛回來不久的瑪麗婭。
“完成了。”
“好的,我相信你。”凱恩放下茶杯,又道:“瑪麗婭,你要牢記,要保持公允的看待自己行爲的態度。”
“雖然我們迅速獲得力量,都是取巧利用了必死之人,但殺人就是殺人,作惡就是作惡,自己不能抵賴,不能不認,不能騙自己,我們得承受這份負罪的煎熬,這是最起碼的得失交換。”
“做不到這個,沒有了公允的評判標杆,往往說明三觀向絕對的利己偏斜了,終將迷失,不再是原來的自己。”
“是,Baron,我必牢記。”
凱恩點點頭,看了看座鐘時間,飲盡杯中茶,站起身:“我去睡一會兒,記得一個半小時後叫醒我,還有工作要做。”
“明白。”看着凱恩的背影,瑪麗婭感覺有種堅定而有火熱的力量自心中升騰,充溢着四肢百骸。
凱恩讓她辦的事是金錢的利用,真正能惠及最窮苦之人的策略。凱恩離開之後,莫比烏斯基金就會運轉,盈利用於窮苦人的醫療補貼。
德國人莫比烏斯要到58年纔會發現那個8字形的無限之環,凱恩以之作爲基金會的名字,就是取生生不息、無限循環之意。
而保證基金會運作公正性的是一塊石頭上銘刻的文字篇章和手印,入職者需手按手印,宣讀篇章,締結誓約。這石頭不用找,重要的是這篇章是個文字遊戲,其內容提煉,能編成一句原咒,具有超凡特性,潛移默化、影響人心。
獲取與付出,在這方面,凱恩始終遵循人類在很早以前就明白的與其他人、與自然互動的基本原則。他始終認爲,這是一個理性的高貴點。
也正是凱恩做到了這些,剛纔對瑪麗婭說的那番話纔有逼格。
我們做什麼不需要在乎別人的評價,但需要在乎自己的。捫心自問,標尺不移,公允分析,不失本心,就不會迷失。
瑪麗婭願意追隨這樣的強者,成爲這樣的強者。堅定,努力,實幹,智慧,冷酷但不乏良知……
主體事件發生之日逐漸臨近,凱恩在這個時代鋪開的線也在一一收縮完結。每做好一項,他都會在心中的小本本上打個對勾,這代表一向歷史修正基本回歸正軌,通過這個計算兩個時空的法則仲裁值。
這也算是凱恩的一個特色,成功率是通過分析和操作達成,而不是靠撞大運。
化簡爲繁。事情到了凱恩手中,往往再無簡單輕巧可言。
而鄧布利多他們似乎相反,閒人眼裡,永遠看不到必要的工作。
他們的準備工作,看着更像是遊玩和散心,到現在,也沒決定理查德和勞拉要不要事先離開。
而卡羅爾,仍舊有的忙,他也願意忙點。
儘管看起來,鄧布利多他們才更像是享受成果的大爺,而看似威風八面的凱恩其實不過是個臭打工的,還是獨扛好幾份的那種,但卡羅爾還是更信服凱恩。
他喜歡跟凱恩做事,每一個成果的點都是確定的,每一個目標也都是清晰的,得到多少,進行到哪一步,欠缺什麼,都一目瞭然。
相反,鄧布利多他們那種,則是前景是貌似美好的,具體卻又什麼都沒有,用凱恩的話說:等待決戰時刻,等待命運的仲裁。
到了11月24日,連凱恩都已經在等待命運的仲裁了,能做的事他都已經做完。現在就是蓄勢,以及放鬆,將精神狀態調整到最佳。
瑪麗婭仍舊忙碌,忙着調教她那些半傻不奸的手下。
凱恩理解瑪麗婭,他也是這般過來的。有趣的玩具,意志的延伸,希望每一個都能如臂使指,發揮價值。
72小時倒計時開啓,正日子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