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空間對於很多存在,包括亞空間的原住民們來說,都是神秘莫測的。
就比如這時間。
時間在亞空間,跟在實體宇宙的表現是不同的,時間在亞空間不是線性的。
但更準確的說,它可以不是線性的。
也就是說,它也未必不能是線性的。
比如說是著名的恐懼之眼。
那裡是實體宇宙與亞空間的特殊交融之地,時間在那裡,大部分時候都是線性的,只在某些區域的某些時候,是奇特特質的。
這對凱恩而言,或許是個很值得去研究的課題。
但對大多數混沌勢力而言,則是一個如果能夠利用,在特定的時候收穫奇效的現象。
殘酷者奧森,就握有利用時間的寶貝,他稱之爲時間神器。
時間神器不是他偶然獲得,而是在邪神的指引下,靠實力拿到的寶物。
他向懷言者的基因原體洛嘉一般,同時信奉四邪神。不過他個人檔次不行,儘管證明了自己的虔誠,四邪神也沒有像賜予洛嘉那般給予他什麼。
結果還是因爲恐虐和姦奇的不合,讓他有了機會。
很多人都知道,恐虐最欣賞的一支星際戰士軍團,就是聖血天使。
聖血天使的基因原體聖吉列斯,被某些人稱作永世神選,就因爲恐虐對其的鐘愛。
邪神也是神,只要聖吉列斯肯投,恐虐的大門永遠向他敞開,這就是永世神選說法的由來。
而且聖血天使的猩紅飢渴和黑色狂怒的由來,也跟恐虐有關,所以說這背後是有很多隱晦的說法的。
外人只是知曉奧森手下的干將之一、錘哥卡拉斯是紅殺殺,源自聖血天使的子團猩紅軍刀,卻不知道殘酷者奧森本人,也跟聖血天使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因此,奧森其實是恐虐一系的候選人。
只不過恐虐是四邪神中勢力最勝的,不差奧森這一個,對於其四邪神皆信的狡猾,也略有不喜。
奸奇看在眼裡,就動了歪心思。祂是有機會就不遺餘力的拆恐虐的臺。
奧森雖然不是什麼重量級柱子,但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持續的拆臺終有一天會有結果。
所以奸奇就賜予了奧森一個所謂的得寶的機會。
就像魔鬼的諾言總是夾雜一個致命陷阱般,奸奇給予奧森的這個陷阱,是非常致命的。
奸奇會以觀賞的態度看到奧森被陷阱坑死,卻也不介意奧森能僥倖成功,獲得寶物。
而最終,當奧森成功後。奸奇給了奧森所謂智慧的啓迪。
“你與你那些沉迷於享樂的許多同類不同,你的上進精神令人印象深刻。現在,你又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以及並不缺乏的運道。那麼,我將助你一臂之力,傳授你使用這件時間寶物的秘法,讓你可以縮短與那些成名已久的領主的差距。然後,一次分量十足的勝利,你或許就會發現,自己已經走在成爲王子的路上……”
奧森明知奸奇又再給他挖坑了,卻不願拒絕。所謂富貴險中求,這條險峻的路,本就是他自己選的。相比於轟轟烈烈的敗亡,他更討厭在平庸中默默無聞的死去。
獲得被他稱作時間神器的寶貝之後,奧森在無底暗窟大興土木,強化自己的領地。
無底暗窟是遠東星域的一處險惡之地。它的本質跟朦朧星域的恐懼之眼一樣,都是亞空間與實體宇宙交融的奇異之地。
以混沌星際戰士爲代表的墮落者們,大都棲身於這類地區。
這從某種程度來說,其實算是一種諷刺。這些所謂仰慕又或虔誠於邪神的墮落者,卻無法不過的承受亞空間的力量,並且他們未墮落前養成的生活習慣,也讓他們很難真正適應亞空間裡詭秘多變的環境。結果只能是居住在這類夾縫之地。
有審判庭的人曾爲此鄙夷嘲笑:混沌雜種,也只配住在那種鬼地方。
或許,這也是許多墮落者願意走升魔之路的原因。他們受夠了雜種的身份,也很看不上人體的侷限性,急於獲得更加強大的軀殼,從而可以容納更強大的力量。
奧森也是此道中人。
他對自己的原裝軀殼並無特殊感情,因此在經歷了星際戰士的改造,以及後來的幾次魔改後,渾身上下原裝部分已經不足10%。
在他成爲混沌領主的那段歲月裡,他致力於軀殼的強化,甚至不惜成爲惡魔引擎。
不同種類的惡引擎,在形式和功能上有着較大差異,但它們基本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載具級的物理外殼中,被綁定了一隻混沌惡魔,惡魔是該設備的動力源乃至操控者。
而奧森不惜成爲惡魔引擎,指的就是使用打造惡魔引擎的技術,主動將自身與星際戰士甲冑有機融合。
這樣的做法的確讓他變得強大,卻也加速了非人化進程。
他對此曾說過這樣一句話:“至少,是我主動,是我在做決定。”
的確,墮入混沌的星際戰士,有太多身不由己異化的例子,包括與自己一直以來使用的動力裝甲融合。
更重要的是不是模式,而是這種感覺,原本覺得很奇葩、很詭異,但真正發生了之後,卻又覺得跟其他畸變比起來,與甲冑融合也不算什麼怪事了。畢竟甲冑使用的久了,早就看慣了,有親切感,並且它是可以加載各種額外裝飾的,星際戰士們也很習慣用這類額外的裝飾,來彰顯自己的榮耀和功勳。
所以奧森的外觀,就是個近三米高,猙獰而又華麗的鐵罐頭。
精美的顱骨浮雕,替代了一般星際戰士那厚重的、有着重盾效果、但既蠢且臭的肩甲,這顱骨浮雕是兩張人臉,一張是痛苦的表情,一張是憤怒的表情,都是那是那種骨骼清晰,但肌肉和皮膚像在融化,又像被全面向後拉扯的模樣。
那是被奧森親自打敗的對手的容貌復原,一位是某戰團的副團長兼第一連連長,代表着武勇,另一位是某戰團的智庫館長,代表這靈能。
他戰勝了武勇,鬥敗了靈能,強者的名號自然是堪當的。
但奧森覺得還不夠,主動宣揚自己的豐功偉績,又不符合他星際戰士出身的性格。
於是他想到了‘曲線救國’的辦法,那就是超越一般的狠戾和殘酷。
直白些講,就是打敗還不夠,還要虐待和折磨。
這樣一來,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聲望的傳播就更迅速了,也順理成章的多,不那麼尬。
雖然不是什麼好名聲。
可墮落者在乎這個麼?
自從選擇了背叛過去,他就看開了。
用某人的話說:污名也是名,寧肯遺臭萬年,也好過被人遺忘。
這話明顯是對應那句‘一個人的真正死亡,是被人們遺忘’的。
奧森覺得深以爲然。久而久之,殘酷者的名號便有了。
殘酷的標籤,與混沌所屬的概念加到一起,最容易讓人聯想到的、是以虐待爲樂、心理扭曲、已經沒興趣像常人思考的變態。
而奧森也以此爲表面人設。
他崇拜四邪神,可是有所得的。
奸奇的狡詐陰險,恐虐的殘暴和反覆無常,他都學了那麼幾手。
靠着這種假人設,他是坑死過幾個競爭對手和所謂的討伐者的,嚐到了甜頭,自然樂此不疲。
而像這次般暗中觀察,然後審時度勢拉攏搞加索一系的獸人,拿起當槍使,則是他的真性情。
每逢大事,每當他對一件事足夠重視,就會露出真性情。平時也則能演就演、能裝就裝,甚至爲刻意造成一些損失,好讓他人信以爲真。
像往次一樣,奧森覺得自己佔據了一些先機。比如說,強敵並不知曉自己的存在。
當然,事實並非如此。
凱恩一向都重視情報,並且有很高的警惕性。
因此再怎麼樣,也不會在這方面消減開支。
因此,在跟獸人艦隊開戰前後,有超凡能量擾動,凱恩是有所察覺的。
只不過在略一十思忖之後,選擇了不動聲色。
如今的凱恩很是自傲,自認爲什麼樣的對手他都無所畏懼,哪怕是邪神親臨,他也有信心與之對撕而不落下風。
所以讓他小緊張的不是有什麼敵人對付不了,需要他立刻落荒而逃,而是有些敵人出現,會讓他感到難受,沒辦法按照原計劃推進項目。
獸人艦隊,就屬於能讓他產生這類難受感覺的力量。
明明不是什麼厲害角色,甚至逗比屬性十足,但正是這種特徵,使之與任何敵人對陣,都有五五開的可能。
因此,凱恩還是擔心獸人們的一波莽,壞了自己好事的。類似於熊孩子+二哈將家禍害的需要請家政來大打掃+重新刮牆刷家那種。
蟲巢艦隊,同樣能壞了他的好事。
簡單直白,卻也沒什麼巧妙的應對破解之策,三板斧就能讓他臉上無光。
是的,凱恩自覺最多也就損失點麪皮。
畢竟只要花費點時間,從艦船到傀儡麾下,他有的是。
格雷迪厄斯上的人類,花費點時間,也能通過星門轉移。
實際上已經這麼幹了。
考慮到格雷迪厄斯的特殊性,凱恩覺得有必要讓第一秩序長久統治這裡。
而有了這個想法後,格雷迪厄斯並不算低的人口就顯得有些礙眼了。
格雷迪厄斯的地質結構跟地球相似,地表重力卻是1.5G,主要得益於較地球大那麼幾圈的體格。
這樣的一顆陸地海洋比例6:4的綠色星球,50多億人口似乎也不算很多。
但如果加上一條,人類實控區域,僅爲陸地面積的三分之一不到,情況就變得截然不同了。
無論是出於統治考量,還是發展考量,凱恩都覺得有必要改變格雷迪厄斯的人口結構。
於是在資源大集中的作業開始後不久,移民計劃也緊鑼密鼓的開啓了。
其中,幾個大的民族,以及幾個人數特別少的民族,是被強制要求必須遷徙多少人,或整族離開的。
凱恩很清楚,人類社會的很多問題,都源自民族問題。而調節每一座城市的人口比例,有助於緩解矛盾,顯著的提升治安狀況等民生問題。
普羅大衆最關心的,也無非就是衣食住行,治安好轉,經濟上行,找工作容易,生計有保障,這些都是他們最關心的。而只要做到,哪怕是空降的統治者,也能站穩腳跟,尤其是在較爲嚴厲的懲戒不法,就很自然的形成了一手甜棗,一手大棒的效果。
並且,遷徙還有利於將那些不安定因素轉移。
那些故土難離的,往往是能忍受更多的問題的。而那些心懷夢想,又或機會主義者什麼的,則是社會浮躁的主體人羣。
年輕熱血也好,不肯服輸想擁有不平凡人生也罷,這類人願意走出去,願意闖,那就給他們舞臺。
凱恩這回很難得的沒有像保姆般直接給這些遷徙者安排妥帖,而是給予了‘自由船票’,一筆對普通人來說十分可觀,只要不胡亂花銷,能在帝國的大部分世界衣食無憂十年左右的遷徙費,給那些願意去廣闊世界闖蕩的個人和家庭。
只衝這個,就有不低的吸引力。
很多生計困頓、尋求出路的,都選擇了領錢。
還有那些在家鄉各種失意的,帶着點逃避的想法,拿錢去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有趣的是,凱恩在這件事上還聽從米蘭達的建議,玩了點小花招。
一開始是開放式的,只要肯遷徙,就包船票,給一筆不菲遷徙費,而且即便是那些有案底的,也一視同仁,並且會消案。
可不久之後,有關部門表示,由於遷徙太過踊躍,開始設立門檻兒了。必須符合某些標準,纔有遷徙資格。
其實第一期遷徙並沒有達到預期效果,太過的人持觀望態度。
可有關部門偏偏反過來說,從一開始的無條件,變得有條件,拿架起來了。
結果反而促進了人們遷徙的決心。
等到第三、第四期,條件更苛責,尤其是遷徙費明顯減少,好多人一邊爲自己沒能早走而罵自己傻逼,一邊唸叨着真香,搶牙碰鼻子的想要遷徙。
用某些人的話說:“就等於換個城市生活,而且是無數城市由自己選,旅費全面,還能拿一筆不菲的錢,爲毛不幹。”
而到這時,門檻兒已經是成爲了真門檻兒,各個城市已經掀起遷徙風暴,太多人想要離開了……
第一秩序通過這次大遷徙,也辦了許多大事,順利接管了格雷迪厄斯。
其中一個比較隱秘的重要工作,就是排查泰倫蟲族的基因竊賊一系混種。
由於人口遷徙,造成城市人員大流動,因此重新上門登記等等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更不用說遷徙的過程中的一系列安檢。
並且,伴隨着大遷徙,還包括房屋回收拆遷等事宜。這方面第一秩序強橫的施工能力得以體現。以至於很多人感慨:“自己生活了一輩子的城市,短短几天,就面目全非到迷路的地步!”
其實這背後,也是爲了徹底清除寄生於城市的毒瘤巢穴,將基因盜賊的窩點剷除。
另外,在具體的事務辦理過程中,不僅是基因竊賊,混沌邪教、信徒等問題也很是處理了一批。
與之相對應的是,人員、設備相互配合的監管系統迅速鋪遍城市的各個角落,使得官方對城市狀況的敏感度,上升了幾個臺階。
便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第一秩序不僅注意到了太空中的異常能量波動,還注意到了格雷迪厄斯星球上的異常能量波動。
經米蘭達分析確認,這不是泰倫蟲族,也不是沉睡的太空死靈,最大的可能,便是混沌勢力,蠢蠢欲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