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想要從阿茲卡班救人,是情真意切的。
他這次復活,避開了原歷史線那種隱患多多的黑暗式復活,而是請了神祗幫忙,所以他清醒,並不易怒易狂。
至於那位神祗,可以說本就跟他淵源頗深,甚至是蛇佬腔的最初發明者。他在修習黑暗魔法期間,曾先後與之打過幾次交道,獲得了一些極爲高端的秘法。
但他也清楚,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他想到那隻吃掉香餌,但未碰觸捕鼠夾機關的聰明老鼠。
一度,他覺得他做到了。他依靠那些被他融會貫通的高端秘法,成爲了叱吒風雲的黑魔王,格林德沃根本不夠看,也就是經驗豐富的鄧布利多,仗着老魔杖之利,能跟他一較長短。
然而現在再看,伏地魔發現他未必是那個聰明老鼠。
這不,他爲了自救,給自己新找了個爹。
就是那位曾教給他不少秘法知識的神祗。
他覺得,也許在人家眼裡,他不過是稍微耽擱點時間、但最終還是落網了的老鼠吧。
慶幸的是,那位神祗對世俗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需求,不過是隔三差五送幾個鮮嫩的少男少女讓其吃個爽滑嘎嘣脆,這對全球幾十億人口,每天生死各十幾萬的人類算個事嗎?
當然,伏地魔也清楚,爹就是爹,這個爹不比他的親生爹,能隨意打殺,相反,這是個能隨意打殺他的強力爹,這爹現在看起來好哄,以後就未必了。
於是,伏地魔多了一樁心事,如何才能自由呢?他覺得魂器大約是能解決他的問題的,所以他不慌,所以他認爲這次的復活買賣整體而言還是划算的。復活之後的他能做很多事,包括爲更多次的復活做準備。
頭腦清醒的伏地魔,花時間瞭解了當下的情勢。
他很清楚,他現在敢跳出來裝比,凱恩?沙菲克就能直接弄死他,而且多半很樂意弄死他。
統治者、商人、政客、研究員,然後纔是巫師,這就是伏地魔對凱恩的認知。
伏地魔的新爹親口告訴他,凱恩是能代表黑暗原力的存在,可以說統御一切黑暗、威壓所有負向特性(邪惡),並且還是操控元素之力,以及塑形能量的大師,具體有多厲害,參考威尼斯之戰。
威尼斯之戰,在民間不顯,可在巫師世界,卻是鮮有人不知。
伏地魔還知道,凱恩的厲害不僅在於他,還在於他的團隊,他養的一頭狼人,都能力敵浮士德。
浮士德、涅爾瓦,這兩人伏地魔未見其人,卻聞過其名。一對老不死。
他自信能在威能輸出上壓浮士德一頭,在技巧上勝涅爾瓦半籌。但反過來,涅爾瓦能在威能輸出上壓他一頭,而浮士德在技巧上勝他半籌。
這次他復活,狀態達到了巔峰時期的水平,甚至還有點超,但仍舊不覺得能比浮士德和涅爾瓦強多少,估計不決生死難分高下。
這樣的戰力面對凱恩?沙菲克,明顯是不夠看的,尤其對方是黑暗主宰,天然壓制一切使用黑暗力量者,這很不講理,也很無奈。
所以伏地魔想起了自己的團隊,他很清楚一個人碾不了幾顆釘的,聲勢不夠,別人都不怕你,前仆後繼之下,必然被熬耗而死。
不久前被捕的格林德沃一行,就是前車之鑑,十萬賞金巫師圍追堵截,一代黑魔王,連躲的地兒都沒有,沒人敢收留。
他自信比格林德沃實力強大,但他也清楚論人脈,格林德沃甩他至少七條街。格林德沃是真有幾個鐵桿朋友的,他呢?除了瘋癲乖戾的貝拉特里克斯,再多連一個都數不出來。
他也想念貝拉特里克斯了,那娘們雖然不修邊幅了點,但模樣還是周正的,關鍵是對他很崇拜,曲意奉承,怎麼玩都願意配合,這很爽,能給他帶來極大的滿足感。
他也想念被關在阿茲卡班的其他食死徒。那些蹲大牢的,除了個別是因爲過去行事太張狂或運氣不好,其餘都是相對耿直的,比眼前這幫強,這些都是善於兩面下注、見風使舵的傢伙,以爲他不知道?哼哼,遲早要讓他們知道厲害!
另外,營救那些食死徒,能促進其忠誠,對他感恩戴德。
若是凱恩知道伏地魔此時的想法,估計又會嗤笑:
提什麼忠心,指望什麼感恩戴德,你這也思路也天掉價了。老子這種學着做人的僞君子,都不敢指望這些,都是張口利益、閉口控制,你個玩黑的真小人還抱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奢望,你不輸誰輸?
當然,凱恩就算真在這裡,也是不會點醒伏地魔的。他希望伏地魔發揮其萌賤的特色,現在這世道,沒大壞蛋在那做參照物,好人難做啊。
他也不會刻意放水,他清楚過分驕傲容易裝成傻比。
他雖然對伏地魔不怎麼上心,能順手做的事卻也沒落下。比如魂器。
除了哈利?波特和大蛇納吉尼,其餘的魂器都在這幾年陸續被他掌握在了手中。
他覺得伏地魔那種在不同的年齡段,分出不同的分魂的做法,實在是Low了點。不過落在他手裡,卻是方便了拷問。
伏地魔掌握的各類信息,差不多已經讓他挖盡了,他甚至有自信導演一場湯姆?裡德爾勇鬥伏地魔的戲。讓伏地魔體會一把意識主次之爭的鬱悶。
不過凱恩並未能挖出伏地魔跟神祗交易的秘辛,這段信息類似於1853年卡雷特家族族滅之謎,擁有神性抹除特徵,只有一直未曾沉眠過的主魂才知道。
伏地魔忌憚凱恩的強大,也明白凱恩是他的霸業征途上繞不過去的一塊阻路巨石。他甚至清楚在座的食死徒,並不想跟着他幹。
可那又怎樣?還不是都乖乖來了?他們有把柄掌握在他手中,他能讓他們死,也能讓他們身敗名裂,他們沒的選。
“小巴蒂,你是個有激情的人,激情是成就事業的必要情緒,我很看好你。”
小巴蒂站起身,施禮道:“主人的讚賞,讓我無比榮幸,願爲主人赴湯蹈火,奉獻生命。”
坐在小巴蒂斜對面的盧修斯不以爲然的斜暱了巴蒂?克勞奇二世一眼,嘴角向下撇了撇,心說:
“現在,也就你這種被關禁閉而信息匱乏的傢伙,纔會堅信伏地魔仍能做成點什麼吧?”
沒錯,盧修斯根本不看好伏地魔的未來,即便純血家族仍舊有心跟凱恩?沙菲克爭權奪利,也不會再選擇伏地魔這種統帥了。吃虧,有一次就夠了。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如何讓伏地魔去跟凱恩剛。
“迴歸的伏地魔並不癲狂,不然,稍微攛掇一下就有效果。可惜了!”
而伏地魔則對小巴蒂的上道感到滿意。他賦予小巴蒂的任務,是去阿茲卡班爲他打前站。
具體點說,就是探探動靜,風頭,如果合適,就代表他問候那裡的攝魂怪首領,並試探其是否願意跟他會晤。
如今的伏地魔也算變得圓滑了,或者說沒有了狂的資本,肆無忌憚的那一套已經玩不起。
禮貌、矜持、奔着成事去,他可不想碰一鼻子灰,也不想跟攝魂怪開戰,那麼就多用一些主流的社交手段。
“請主人放心,我必然不負重託。”小巴蒂一臉得意且不乏狂傲的四下掃了掃,這才坐下。
在他想來,他已經在衝擊食死徒的第二把交椅了。
雖然食死徒從未言明誰比誰更高級,但開會時的座位席次,是有說法的,右爲上,並且越靠近伏地魔的作爲,默認地位越高。
他現在在左邊中間的位置,在他前邊還有左右各三席,他相信,這次把事情辦妥,大約能坐到斯內普的下手。
“西弗勒斯,霍格沃茨最近有什麼值得一提的事情?”
“聖誕節放假,鄧布利多忙於處理公審餘波引發的事務,沙菲克一如既往的縮回野澤園,他一向都是隻管制造事端,不理會善後事宜。”
斯內普的抱怨是發自肺腑的,自從國王十字站恐襲事件,各種破事一樁接着一樁,不得消停,他深覺霍格沃茨正常的教學次序受到了干擾,這讓他十分不快。
伏地魔微微蹙了蹙眉,斯內普的這通抱怨麼有任何有分量的內容,其實他更想知道有求必應的屋的情況。拉文克勞的冠冕在哪裡。
並且,他聽聞凱恩?沙菲克將霍格沃茨所有的魔法陣都整理了出來,他對此也是覬覦的。霍格沃茨藏有大量高價值的秘密,魔法陣本身就是其中之一,很多人都知道,但能從城堡中將魔法陣完整的扒出來的,卻是少之又少,更別說都扒出來,簡直就是偉業。
凱恩自己到不覺得如何,但必須說,霍格沃茨收穫的魔法陣的確是一批寶藏。
法陣本身其實也就那樣,是構成法陣的基礎魔紋,可以整理出一套類似盧恩字母的東東。
這盧恩字母,約等於專屬於這個世界的行星文字,行星文字是泛用型的次級原咒,所以盧恩字母,有助於推導出這個世界的原咒。
作爲一個至尊法師,獲得這個世界的原咒,好處多多,其中就包括找到黑暗次元聯通這個世界的那條裂隙。
知識就是這樣,環環相扣,也允許觸類旁通,它就在那裡,等待着發掘,但難易不同,能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發掘,無疑是最高效的。
近來不是白刀子、紅刀子,就是勾心鬥角,說實話,凱恩早煩了,早就想過幾天作息規律的清淨日子了。
因此,針對X社團的次級戰團的建設,他準備交給瑪麗婭去主持。
這算是一種培養,他甚至有種心思,那就是他和瑪麗婭,但凡能活一個,就有辦法把另一個也從死亡狀態拉起來。影衛達到這種程度,就算是達成了一項終極目標了。
所以瑪麗婭沒能力不成,有機會就應該讓其上手。這類機會對他而言,卻是已經重複了太多遍,早就沒了激情,甚至觸及就想吐的程度了。
看完報告,小天狼星?布萊克那邊也經瞭解了情況了,這就剩下了他叨逼叨的給對方解釋,自從1853年之後,他也不介意暴露維克多?庫倫這個身份了。
在鄧布利多名下,已經瞞不住。更何況狗崽漢克等人將來還是要做事的,包括那處登記在維克多?庫倫名下的魔法宅邸,以及美國的一些產業,都經不住細查的。索性光棍一點。
小天狼對於眼前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凱恩?沙菲克並不覺得太驚訝,這世上不會突然一下子蹦出一個又一個寵辱不驚、淡定自若、颱風還正的人物,將維克多?庫倫跟凱恩?沙菲克的風格一對比,重合度非常高,毫不違和。
況且,能在遭遇如此離奇的事件之後,最後以這麼一種方式解決的,估計全球也都不超過五個人。
小天狼星撂下用起來非常簡便的魔法版IPAD,給自己倒了半杯杜松子酒,還加了兩塊冰,咬了咬,啜飲了一小口,舒爽的打個尿噤,呼一口氣,問:“我沒事吧?我是說,像他們那樣。”說着他指了指靠牆站着的活屍。
“沒事,時間太短,它們還來不及做什麼。怎麼,不問我扮演庫倫,影響哈利,意欲爲何了?”
小天狼星哼了一聲:“我至少相信,對你而言,哈利那裡沒什麼可貪圖的。”
“多少還是有一些的。哈利是命運之子。如果你不理解這個概念呢,換個思路,當初伏地魔要殺哈利,結果被哈利身上的古代魔法反噬而裂解,其中一部分靈魂攝入了哈利的腦袋,哈利額頭的閃電型傷疤就由此而來。也就是說,哈利無意間成了伏地魔的一個魂器。”
小天狼星眉頭大皺:“有沒有辦法解除?”
“基本沒有,混合而生了。強制解除,只會傷及哈利的靈魂。哈利成長,經歷的事情多起來而意志強大後,纔會有鮮明的主次區別,才能談得上安全拆分。”
小天狼星接話道:“可伏地魔不會靜等那一天。”
“嗯,伏地魔未必知道他無意中製造了一個特殊的魂器。但必須說,伏地魔想要東山再起,就要哪裡跌倒再從哪裡爬起來,以爲自己正名。因此,包括我、鄧布利多,都對某些高概率發生的、甚至可以說必然發生的事有所準備。”
“我個人不喜歡鄧布利多他們搞出的放養做法,我不希望哈利在糟糕的環境下,成長爲一名敏感、暴躁、極端,急於證明自己的魯莽小獅子。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一年來探望一次,花個20多萬英鎊就能把事情辦好,何樂而不爲呢?”
小天狼星點頭,道:“我相信你的誠意,那麼哈利要付出什麼?配合你搞定伏地魔。”
凱恩搖頭“我的對手是神級存在,伏地魔就留給鄧布利多去鬥就好。還有斯內普,他因爲對莉莉的愛,甘願做雙面間諜。伏地魔若是復活,是瞞不過他的。不過這條消息,和哈利無意中成爲魂器,都是絕密,連鄧布利多也只是隱約猜測哈利跟伏地魔關聯匪淺,因爲哈利會蛇佬腔,這玩意必然是有出處的,霍格沃茨漫長的校史中,除了賴斯特林的直系後裔,就再沒人能玩轉。”
“我不會透露這些秘密的。”
“我相信你的誠意,但不相信你的能力。畢竟現在連神性存在都開始活躍了,那可是出了名的不講道理。所以還是使用古代契約保險一些,沒人能從你這裡挖走秘密。”
“好。”小天狼星是個順毛驢,只要談的對路,情緒上頭,那就會很乾脆,不似盧平,綿中帶剛,主意很正,很少感情用事。
締結了防泄密契約,凱恩道:“其他也就沒什麼了,食人、獻祭、殺戮、怪物、邪神……每次都是這類要素混成個段子,弄出一堆麻煩需要解決。這回是玩地鐵列車,腦洞還是可以的,贊一個。”
小天狼星哭笑不得,這麼大的事件,就被凱恩兩三句話輕描淡寫的講完了,照着這種風格,世界末日貌似也就那樣了,估計還不如這個要素豐富呢。
“你的意思是你要包攬解決?”
“精力不夠,管不過來,魔法部和國際魔法聯合會我都會盡快通知到位。”說着他指了指活屍:“追求長生,結果被坑。這種在發作之前自己都不知道已然成爲傀儡的活屍,以避難所酒吧的開設時間來算,估計是過千了,集體發作,能搞出大動靜,這得想法辦法查。”
又道:“還有我們進場時見到的那些怪物,不久前我的衛隊跟它們以及地底巨魔們戰了一場,以其實力而言,同樣可以掀起腥風血雨,倫敦地下鐵是出了名的迷宮,並且還連接着幽暗地域,找到那些怪物的巢穴同樣似個大項目。”
“看來,用不了多久,魔法部傲羅司就會緊急擴編招人。”
“我覺得你還是留意一下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職位比較好,盯着點你的教子,哈利除了眼睛,長的跟詹姆一樣,而斯內普對詹姆是個什麼態度,你比我清楚。”
小天狼星沉吟,半晌之後說:“你是覺得清繳怪物,危險性不小。”
“跟伏地魔和食死徒鬥法,同樣危險不小。跟曾經的鳳凰社同僚聯繫下吧,況且還得學習如何成爲一個合格的教授,事情多的是,聖誕節獨自跑出來玩孤傲,主要問題你覺得應該推給別人?還是這個世界?”
小天狼星翻白眼:“你像詹姆的父親一樣愛說教。不過得謝謝你對萊姆斯(盧平)的幫助。”
“嗯,不想看着你們一個個橫死。”
小天狼星詫異。
“你覺得我能一定程度的預見未來是吹牛?你也注意點,以免死於貝拉特里克斯之手。”
詫異的神情變成了凝重。問:
“你能預見未來,爲什麼自己避不開禍事?況且預見不就已經改變了麼?”
“積木堆成什麼樣可以改變,積木本身很難改變。你需要注意的不是一定死於貝拉特里克斯,而是明白一旦有需要,她殺你不會有任何猶豫。”
這等於是兩個問題都回答了。凱恩的意思之一,就是他自己是死於積木太多,怎麼堆都是死局。
“好了,就這樣了。原本準備婉轉的跟你扯扯淡的。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沒時間繞彎子招待你了。沒有問題就請回吧。”
凱恩說着又補充道:“哦對了,或許可以嘗試藉着聖誕節放假,跟哈利相處一下,將詹姆夫婦的死,以充滿感情溫度的方式告訴哈利,哈利在爲父母驕傲的時候,說不定順便就認可你了。還有,你的實力不行,從學會使用強魔杖開始吧,以免開戰時刻反成累贅。”
小天狼星站起身,抻了抻毛皮大衣的衣領,回敬道:“我知道爲什麼那麼多人不喜歡你了。好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都充滿惡意和諷刺。再見!”
凱恩笑着擺擺手,小天狼星也是個裝比慣犯,心裡領情,嘴上毒。
小天狼星幻影移形離開後,他的目光落到歡宴廳的一角,這兒還有個特殊而畸形的融魂怪物沒有處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