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含黑暗能量的雨水在狂風的推送下,形成暴雨席捲教士們與狼人們交戰的那個區域。
狼人們抖動鬃毛,興奮的狂聲嚎叫,兇狠進攻。
而教士們則渾身冒煙,皮開肉綻,慘叫連連。
對他們而言,宛如高壓水龍來回澆的黑暗之雨,無異於熔爐中的鋼水,尤其是現在這種消耗極大,本就力量跌到低谷的情況下。
“切!”
空中漂浮的涅爾瓦有種被響亮的甩了一耳光的感覺。
一直以來,都是他以‘金錢一擲’的方式欺負各路邪魔,以勢、以力壓人,各種技巧在能量洪流面前,都土崩瓦解。
直到今天,蹦出個比他更有錢,也更會燒錢的傢伙。
他給凱恩暗自算了一筆賬,就這並不算長的十幾分鍾裡,凱恩至少將五億美刀砸進了施法耗費中。
其中,尤以元素結晶昂貴。
這些能量結晶,遠比巫師們平時靠法陣凝結的能量石更難凝聚,是一點點靠着歲月積累而形成的。
正是這份歲月的價值,讓這些物品變得有市無價,太過珍稀,擁有的人很少會捨得賣。
也因此,涅爾瓦斷定,對方的確是個老傢伙,說不定比他還古老。因爲以巫師而言,也只有這種老傢伙,才能攢下些家當。
“有點不甘心啊!”涅爾瓦看了眼死戰的教士。
一名合格的獵巫,不說衆裡挑一的難,光是培養,就得歷時24年。
錢損失了可以再賺,麪皮掉了可以再找回來,這人,折損了就不回來了!
他以鑲嵌了藍寶石的權杖一指聖光門扉。
“聖光輝煌,照耀虔信!”
就見聖光門扉突然大放光芒,並且發光的門框上,亮起一顆又一顆讓人無法逼視的璀璨星辰。
每亮起一顆星辰,便有一名教士化作白光,瞬息之間飛至門扉切近。
原來涅爾瓦雖然狂傲,卻也不乏謹慎,這聖光門扉在人們經過時,對每個存在完成了法術加持。只要其仍舊虔信,並且沒有死亡,便可以在激活法術後,通過聖光軌跡拉回門的附近。
有六顆星辰在亮起不久便黯淡了,那是沒有搜索到靈魂之光,意味着目標已經死了。
這時,凱恩的聲音響起:“下次再參加這種頂級聚會,記得不要帶這種只會拖後腿的土狗,你還沒那麼大牌。”
涅爾瓦差點一口老血噴出,這是他之前對浮士德說的話,對方現在一字不漏的又送給了他。
當然要反擊:“即便巫師中的古老純血,也遠不能與裁判所比財力。這點當年就已經證明。而我,會再次證明。”
凱恩回嘴:“這次有些準備倉促,下次必然盡心招待。”
“彼此、彼此。”涅爾瓦說着化作一團白色的流光,飛躥而去,很有幾分聖光版黑翼凌雲的風采。
凱恩看了眼地上的屍體,暗歎口氣。
他一早就看出那聖光門扉有問題,一直不動聲色,就是不想打草驚蛇。
然而即便這樣,即便使用了‘流光深邃’,對方仍舊沉的很穩,使得他沒有必然斬斷的把握。
若不能破,他就寧肯把機會留待下回。這樣的強力手段,在未被有效針對之前,應該不會只用一次。
涅爾瓦雖然不清楚他的能量結晶的真正來路,但有一點卻是說對了,他的底蘊確實不行,身家不厚。
“看來,去霍格沃茨,哪怕是高調一點,也得將那些小巫師拉進‘黑暗太陽系’計劃了。有幾百人打工,元素之力的積累可以更快些……”
“嗯?”
很偶然的,他感知到一股奇特的生命波動。
幻影移形!
再次出現,已經到了目標身邊。
是那名嚮導。
他被聖焰燒成了IV度燒傷,這意味着深及肌肉、甚至內臟、骨骼。
並且由於燒傷面積超過皮膚總面積的70%,使得皮膚這一重要體溫調節器官幾乎完全喪失功能,死亡對其而言將只是時間問題,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蹟。
“爲什麼還要撐着?是因爲仇恨,還是有感於自己的卑微?”
蜷縮着的嚮導艱難的看向身前的黑影,竭力讓自己吐字清晰:“我願用靈魂,換取、力量!”
凱恩哂笑:“別那麼自作多情,靈魂並不會在生死大恐怖間,就一下子昇華,而更多的是平時厚積,關鍵觸動薄發,完成蛻變。可即便如此,也只是能勉強制造靈魂寶石了,再想升格,就不是單純的靠生死一發的觸動所能行的,否則早就有人去收割那些戰爭鬣狗的靈魂了。”
嚮導雖然已經瀕死,卻還算清醒,他意識到凱恩肯跟他說這些,多半是在殺價,否則有什麼必要給一個即將死去的人補專業知識?
“我願意出賣能出賣的一切。”
“我不信。”凱恩道:“你只是有這個決心,並且只是現在有,但沒有那個執行力。許諾你做不到的,就是在自賤身價。”
“那你、要什麼?”
“這個問題,你該問你自己。你想要什麼?爲了這一執念,你能做到怎樣的程度。”
凱恩說着道:“我不是鼓勵你六親不認,濫殺無辜,那些行爲也不過是爲了表達自己的決心,有很多可以取代的方法,而不用非得那麼難看。”
“決心你有,變強大的辦法我有。來自信仰體系的戒律修士,你犧牲的越多,所能獲得的力量就越強大。”
“什麼、算是犧牲?”嚮導艱難的問。
“我從此以後再也不吃意大利麪。這就算犧牲。當然,它換不來多少力量。”
凱恩說着拉出一條閃爍着魔光的細鎖鏈,就跟細的項鍊相似,掛墜是一個鉑金的牌子。很簡約,上面什麼都沒有,沒有刻字、沒有紋理,就是個光華的薄片。
“戒律鎖鏈,最終會鎖住你的心。違背戒律,從苦不堪言到慘死不等。”
將鎖鏈丟到嚮導身前,“慎重抉擇,你可以在之後來城堡拜訪,如果沒有被接待,說明你連被利用的價值都沒有,戒律鎖鏈就當是禮物送你了。”
將嚮導留在鏡世界,向秘境之外看了一眼,凱恩飄然離去。
實際上,嚮導現在的真實處境遠比凱恩說的要兇險,如果嚮導不能通過戒律鎖鏈達到一定的實力高度,那麼他是沒有辦法走出鏡世界的,禮物將成爲祭品,凱恩是不會隨便施善心讓一個心靈被仇恨矇蔽的人帶着超凡力量回到世俗中的,那是對很多無辜者的間接行惡。
與此同時,在秘境之外,鄧布利多正皺着眉頭細細查看。
聖光之力、葬土之力,這他都是比較熟悉的。
如此暴烈凌厲的聖光之力,也只有異端裁判所那幫暴徒掌握。
而葬土,以黑巫術撬動的死亡之力和土元素之力,據他所知,整個歐洲也就是歲數足夠做他爺爺的浮士德能玩轉這種力量。
他甚至知道浮士德跟英國的某些純血貴族們關係匪淺。
而第三種黑暗破壞之力,他就不熟悉了。
正是這力量讓他愁眉不展,純粹的黑暗和破壞,還帶有野性氣息,他懷疑這是自然的黑暗面,也就是滅世之力。
“難道有人繼承了古老的滅世之力,成爲了破滅者?那可就太可怕了!”
對於‘破滅者’的概念,鄧布利多也只是在古籍上看到過。據稱,其力量是與被定爲自然之敵的目標的實力而浮動變化的。
“看來,得抽空拜訪一下野澤園了!”鄧布利多望了一眼野澤園方向,捋着鬍鬚,默默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