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汗推測,卡卡嚴格的說,不是貢克的兒子,而是它的一個分身。
分身跟化身的最大區別在於分身是近乎完美版的本體克隆,除了積累不夠,其他方面跟本體沒有差異。而化身,只是本體的一個面。
以凱恩爲例,本尊,就從來沒有將至尊巫師一系的技法及權限授予化身,除了被伏地魔放逐到黑暗罪魂世界的。
那個分身是可以運用原文字,以及至尊巫師的技術的,包括什麼鏡世界,等等。這個分身如果被強大神力捕捉,那麼就可以以之爲突破口,威脅動搖凱恩最爲核心的力量,也就是以死星主宰爲代表的黑暗原力契約者的力量。
而像後來的的凱恩趙,凱恩孫這些,就不會發生這類事,最多也只是封印凱恩所掌握的一個系列的技術、力量,比如以德魯伊爲代表的自然系,以BIU BIU BIU爲代表的塑能系。
這種封印自然是非常牛掰的技術,宿根溯源,直接影響源頭,是神級法則的運用。但終究也只是砍去枝幹,無損主幹,凱恩還有反敗爲勝的機會。
貢克分出卡卡這個分身,說祂是弄險一搏也好,說是狡兔三窟也罷,都算是神祗們爲了生存而佈置的一招活棋。
這棋子後續發展若是的確給力,那麼未嘗不能在契機合適的時候成爲主體。
反之,若以爲卡卡死了,貢克就斷絕了所有希望,那就大錯特錯了,類似卡卡這樣的佈置有多少,除了貢克自己,誰也不清楚。而貢克的積蓄就究竟夠祂自己玩幾次這類操作,同樣沒有外人能估測的清楚。
就這點而言,貢克跟克蘇魯系的神靈是很有些相似處的,哪怕祂遠沒有克蘇魯系的邪神們自由,卻也不可小窺,死來死去死不了,神真的很符合這個概念。
老祭司很清楚卡卡在大肆吞噬神廟的多年積蓄。
這些積蓄,可以看做是神廟特色的戰備物資。若是厚積,說話都能聲高三分,誰來找麻煩,也敢於霸氣出手。
說白了,這不過是國與國之間的另類體現,經濟體量牛,生產力強大,物質豐足,行事自然大氣,愛是獎賞盟友,愛是轉化成戰力,甚至乾脆用之僱傭打手搞事,哪還不都在一念之間?
反之,就得雙手護好臉,慫那麼一段日子了,否則一旦積蓄跌落水平線,就會被外力看出虛弱,來個牆倒衆人推。
所以從這個角度去分析,各個神廟剝削神靈,也不單純是野心的問題,同時還有生存的難。
當然,這樣的競爭格局是他們一手造成的,所以他們並不值得同情。
老祭司微微嘆口氣,感覺一下子有蒼老了許多。
他之前表現的很識時務,實際上也是拿神力的封存技術製造障礙,希望洛汗狼咬烏龜,無處下嘴。結果卡卡用實際行動證明,神廟中的一切設置,在它面前都形同虛設,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而他之所以一下子很頹喪和落寞,主要還是擔心赫爾格拉的貢克神廟一系,包括信徒和神職人員。
他自己已經老的什麼時候死都不覺得意外了,可沒有了神力的支撐,大祭司又死了,赫爾格拉的貢克一系恐怕要完,其中就包括他在乎的人。
從這個角度講,沒有誰是完全的壞人。薩金想要奪了卡卡,固然有野心作祟,但另一方面,又何嘗不是因爲這個世道,就是若不夠強,便被吞噬的下場呢?
老祭司的一系列表情舉止,洛汗其實都看在了眼中。他向來就有觀察細節,洞察入微的好習慣。同時也閱歷豐富,自然是能想到老祭司所憂愁困苦的那些。
其實只需看看神廟像地主老財一般將神力積蓄,而不是活用,就能猜出神廟之間,神廟與權貴之間的博弈是怎樣一種遊戲。
不是不知道錢生錢的道理,而是在這個缺乏好項目的年代,沒人敢輕易浪。因爲彼此的家底如何,基本都心理有數,一旦失敗個大單,就極有可能導致微妙的平衡被打破,然後被瓜分。
神廟被摧毀,信徒被逼改信,又或淪爲奴隸,反正就是各種慘吧,跟族亡國滅也沒啥差別了。宗教之間的戰爭,也算是意識形態的戰爭,從來都是很殘酷的。
而洛汗也正是算到了這些,纔在尚未抵達赫爾格林時就想着藉助貢克的皮,拉扯一支隊伍。
畢竟就目前而言,他跟貢克有着一系列合作的基礎。
貢克急於來場徹底的清洗,拿回權柄,以及神力。
而他則希望獲得一羣聽命的個體,成爲他完成目標的助力。
於是,貢克只需要忍受他的力量借用,就能換取他幫忙梳理教派,這賬還是能算的過來的。
既然如此,洛汗又怎麼會坐視貢克神廟淪爲肥肉呢。
當然,他也沒有急着表態。讓這些祭司們難受一會兒吧,這點小小的懲罰,對於他們的所謂而言,絕對是輕的。
況且,也能通過這件事,檢驗神廟諸人的成色。誰叛,誰逃,誰死忠,很快就能見分曉。
卡卡吸收玩神力後,一抖身體,貢克的神像那龜裂的外殼,就化作石屑灰渣落了一地。而從中走出並暢快的長嚎一聲的卡卡,看起來已經有了貢克的幾分威儀。
洛汗衝卡卡一招手,卡卡便身體虛化,重新縮成一團光,沒入了手環。
這迅猛龍雖然賣相實力一流,但卻足夠乖巧,或者說智慧,它知道接下來就是洛汗的表演時間了,拿了實惠的它得讓出舞臺。
洛汗的這一手自然是刷新了老祭司對洛汗的認知。
畢竟飼養員和鏟屎官雖然是一回事,實際上還是有差別的。
飼養員是以人爲主,鏟屎官是以獸爲主,洛汗顯然是前者,自然讓老祭司高看一眼,畢竟代表洛汗這個眷屬,在貢克心目中的地位,至少是跟卡卡持平的,甚至還要略高一些。這的確是神使,而不是徒有虛名。
不過,老祭司現在陷入了糾結和喪氣狀態,根本沒多餘的心思去思考這現象背後的意義,更別說加以利用了。
洛汗一看這,心說:“難怪你混成這般模樣。即便心懷信衆,可早已灰心喪志,內部有同僚排擠,外部沒法塑造一個值得捧、值得期待的形象,自然是有心無力,只能當個混吃等死的看客。”
最後還是他開口:“我代表貢克巡察凡世,自然不會坐視信民慘遭欺凌。你去將這裡發生的事告之其他人,從即刻起,我將代替大祭司職務,另有章程,另有說法,願意繼續侍奉貢克的,就到祭祀大殿集合,不願者可以離開,若敢於趁機謀私或煽動,貢克會降下懲罰,由我來執行。”
“哦,是!”老祭司這時總算清醒了一些,沒有繼續在那裡自怨自艾,應了一聲後,就推出去了。
這個儀式廳堂,除了是神力的儲備地,同時也是神廟的核心所在。這是因爲一旦發生重大變故,神力就會被當做能源,用於第一時間激活諸如能量保護罩之類的防禦設施,而在這個世界,雖然也有類似動力室遠離核心控制室的安全思路,但巨魔們更喜歡要害集中,而不是分散於各處。
洛汗通過跟卡卡交流(實際上等於詢問貢克),對神廟的術法解構有了充分的瞭解,很快就開啓了魔改行動。
這時候,就看出神廟是一種多麼牛掰的造物了。
從某種角度講,它們跟凱恩在中古戰錘製造的黑暗金字塔,甚至光輝一族,也就是亞蘭人的星辰神殿是一個類型的造物,都是方舟般的要塞船。
只不過,想要真正激活,不僅消耗巨大,還需要神的授權。
至於爲什麼神就授權就可以要塞變方舟,是因爲早在神傳授神職人員和信徒們建造神廟的知識的過程中,就將一些應用加入了進去,卻始終沒有啓動。
神職人員、乃至信徒,世代將之當做是裝飾或某種傳統性質的工藝而一代代在造物上體現,殊不知那是神留下的後門程序。
洛汗跟貢克在達成協議時就已經說話,貢克要全力幫助。
是不是全力,這個不太好判斷,但洛汗既然知道神廟的根腳,此時向貢克提出要求,貢克自然不能推脫,否則等於是違約。
而隨着洛汗的操控,神廟內部的房間廳堂,宛如擰動的魔方般,開始出現一系列的變化。
比如原本完整的牆體上,突然出現了一條刺眼的光線,然後牆體就從這光線的位置分成了兩半,一半前推、一半後退,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活石迷宮般,每隔一段時間,都要進行內部充足。
這時老祭司已經將消息帶了出來。
然後樹倒猢猻散的戲碼就上演了,有相當一部分打算離去,有的是遠離這個即將成爲是非之地的所在,有的則是像趁早聯繫其他勢力,賣個熱乎價。
而廳室調整的異象,越發讓這些人加快的行動,那些本打算掠一筆再撤的,也只能是放棄洗劫神廟的打算,迅速找路離開神廟。
洛汗宛如玩積木般重新布構架了了神廟的內部解構,具體第一項完成的,是黃金頂。這個聚能裝置,被洛汗進行了以符號和魔紋爲主的修改。
遠遠的看去,那神廟的黃金頂側面,原本的符號紋理被無形的光抹掉,而等到黃金頂再露出真容,四個面已然徹底被新的符號和紋理所繪滿。
緊跟着,這黃金頂沖天射起一道金光,直接無視森森雨勢,徑直穿破雲層,直入高空,並形成持續的關注。
未幾,以光柱爲中軸線的烏雲漩渦逐漸形成,漩渦的中空圈越來越大,很快就大到高天的陽光透射而下,讓光柱遠遠看起來愈發顯得宏大。
太陽之力,自然之子是可以運用這種力量的,洛汗手頭上也可以留了些太陽神力,此時用作引子,正好合適。
然而這情況,卻很自然的引發了撒貝神廟祭司們的不滿。畢竟太打臉了。
別家都在承受磅礴大雨,吸收一些微薄的元素之力,可這位倒好,聲勢浩大的吸收太陽之力,這怎麼能忍?更關鍵的是,這技術我們都沒有,並且十分想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