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陽真心沒想到,送點股份會出這種事情,不知開心還是憂傷。開心的自然是可以拿回股份,憂傷的則是陷入一個巨大的政治漩渦裡面。
賀江流:白鶴鎮唯一的農村銀行會計部長。
賀會恩:白鶴鎮書記兼紀委委員。
豐年好:鎮公安局局長。
剛纔吳齊奉透露出這三個人互相勾結,而且都不是簡單人物。有錢有權有人,幾乎暗中控制了大半個白鶴鎮,季陽真心懷疑吳齊奉的能力。
吱呀!
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走進來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多歲身着皮衣,女的二十多歲身着休閒衫。儘管他們身着便衣,但是神態舉止,已經告訴了季陽他們的身份——警察。
進門之後,女子把辦公室門反鎖。
“季陽,我是省公安局督察部的大隊長瀋海林,負責這次的案子。既然你已經同意作證,那麼請你簽下這份保密協議,協助我們的行動。”瀋海林一來就把保密協議扔給季陽,語氣不容置疑。
“沈隊長,你好。”季陽豈會給他嚇到,微微一笑打了個招呼。
看到季陽一副淡定日若的模樣,瀋海林心中讚賞,這小子果然不一般,之前他已經看過季陽的資料,知道他的家庭背景,還有突然發財的事情。
當然,瀋海林再牛嗶也查不到武俠大師,只查到一些蛛絲馬跡:季陽跟東海,韋永興父子,姜宏連夫婦,燕三清等人有過來往。而這些人不是****老大就是企業老闆,還有一個坐了十年牢的古董大師。
從這些痕跡判斷,季陽之所以能發財,應該是攀上了許多關係。這年頭有關係好賺錢,所以瀋海林最終結論:季陽應該很善於處理人際關係。說明他是一個智商和情商都比較高,而且心態成熟的年輕人。
而此時季陽的表現,無疑證明了瀋海林的猜測,他的心態的確很穩定。尋常的高中生能這麼淡定地跟鎮長聊天?明知道有生命危險,還能這麼快下定決心。別說高中生,就是一個成年人都要思考,猶豫好幾天才能下定決心。
而季陽僅僅問了幾個問題,馬上同意做人證,這份氣魄就不是一般人有的。瀋海林在隔壁用竊聽器聽到季陽的話時,心裡暗暗點頭,這次行動應該有門。
“早知道我就帶律師過來,一份保密協議都這麼長。”季陽拿起協議,按耐住性子細細看了一遍,最後點頭道:“沒什麼問題,我簽了。”
“好,接下來由端木警官把計劃告訴你。”瀋海林道。
吳鎮長靠在椅子上,任由瀋海林主持密會。
端木妍,也就是那個二十多歲,姿色上佳,皮膚呈現小麥色的女警察。她的氣質幹練,兩條腿筆直修長,鎖骨十分性感,前面是兩個小饅頭。
她站在瀋海林身側,把一份文件分發給季陽和吳齊奉,隨後道:“這次的計劃代號是捕鼠,主要目標一共有兩隻,分別是賀會恩與豐年好。但是在抓他們之前,我們必須確保在法院上,有十成的把握將他們繩之以法。”
“根據吳鎮長提供的部分信息和證據,目前可以確定,他們在十年內所犯的罪名足夠判死刑。而我們的目的,就是要蒐集足夠的證據,保證法院可以判處他們的死刑。只有你一個人證還不夠,你的工廠投資700萬,10%就是70萬,貪污70萬遠遠不足以判處死刑。”
“而吳鎮長提供的證據不夠關鍵,多數較爲模糊,很容易在法院被辯駁。所以我們需要掌握決定性的證據,才能展開抓捕行動,否則只會功虧一簣。”
季陽微微點頭,他當然不希望抓了老鼠之後,因爲證據問題又把它們釋放或判幾年了事。這種事情在電影裡,在生活中都很常見,有錢有勢能通天。
他曾經看過一個新聞,某美容院女老闆,非法集資7億被判死刑。與此同時,某市勞動局和社會保障局長,挪用小城鎮保險基因高達158億元,卻只判了18年。
你想想,這裡面有多麼大的黑幕,挪用一百多億判十八年。這可不是捏造的新聞,而是在現實中發生,上了報紙和新聞。
所以說,10%的股份就想把賀會恩判死刑,根本不可能。
“找證據這種事情,應該是你們去做,我只負責作人證。”季陽說道。
“我們試過蒐集罪證,但賀會恩做事幾乎滴水不漏,並沒有留下關鍵證據。四年前的燒山事件,縱火的是豐年好的弟弟豐年瑞,這個人肯定不會作證。賀會恩還收過一些養殖場老闆的股份,但是加起來並不多,依然不足以判死刑。而且那些養殖戶基本都是他的親戚和朋友,出庭作證的可能性很小。爲了避免打草驚蛇,我們並沒有接觸那些人。”端木妍道。
現在的問題是,賀會恩和豐年好所犯罪名,足夠判處死刑。但是吳鎮長和瀋海林掌握的證據,卻遠遠不足以判他死刑,局面較爲尷尬。
馬上抓捕豐年好與賀會恩,判個幾年十幾年,吳鎮長顯然不甘心。
“那你們打算怎麼辦?”季陽問道。
“一方面我們會繼續蒐集證據,另一方面我們需要主動出擊。沒有證據,就幫他製造足夠的證據,而這個關鍵點在你身上。”瀋海林道。
“製造證據,怎麼製造?”季陽問道。
“很簡單,把你那10%股份的價值增加,或者份額增加。”瀋海林道。
現在可以確定的人證就是季陽,也是最穩妥的證據,缺點是這個證據分量不夠。瀋海林想了一個辦法,增加季陽這個人證的分量,最大限度保證死刑。
“原來你們也會玩這套,不錯,比省公安局那個唐正儀好多了。”季陽誇了他一句,要是唐正儀來辦這個案子,肯定不會想到這個辦法。
“你認識老唐?”瀋海林愕然,由於那件事剛發生不久,在那之前瀋海林已經結束了對季陽的暗查。
“在省城的時候,發生了一點誤會。”季陽沒有解釋。
“老唐爲人很不錯,就是性格太古板,做了二十幾年還是個支隊長。”瀋海林略顯感慨,其實他和唐正儀原本是朋友,爲人處世的方式不同。
“豈止是古板,一點不懂的審時度勢,就是一本活脫脫的法律書。”季陽翻個白眼。
“這個形容很貼切,他這人就喜歡死記硬背,不知道靈活運用。萬事變化莫測,若一味按照規定去做,又怎麼跟得上變化。”瀋海林道。
“有道理,我也這樣認爲。”季陽道。
“……”
正談公事,突然聊起人生。
端木妍和吳鎮長有點發愣,這兩人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