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
師妃暄聽到這句話一瞬間鼻子酸楚的像是被人猛擊一拳,喉頭哽咽說不出一個字來。她本已決定犧牲自我來換取天下蒼生的安寧,可是餘閒戲謔的態度又讓她拋棄自尊的決心變得十分可笑。
“呵……”
師妃暄強行控制自己的身體呼出一口氣。
“在妃暄看來餘兄不像這世間之人,不管是邪帝舍利還是和氏璧對你來說都不過是一件玩物。和這些死物相比餘兄似乎更在意身邊的人,妃暄願意全心全意做餘兄的身邊人。”
這是師妃暄對餘閒的判斷,她調查關於餘閒身邊一切之時發現了雙龍和商秀珣的事情,種種跡象表明這個實力絕強的男人出乎意料的是個重情之人。
餘閒挑挑眉,笑道:“你倒是對我有些瞭解,不過你這有一點錯了,不是什麼人都能呆在我身邊的。寇仲徐子陵是我的小弟,靈素是我的未婚妻,你又是我的什麼人呢?”
師妃暄沉默,她想說自己可以當餘閒的小妾,可是一個女人作爲小妾似乎值不了一塊和氏璧。
餘閒盯着師妃暄的表情,她的眉頭鎖得越來越緊,貝齒不經意間已咬緊了嘴脣。
“哦,對了。師仙子你會不會做飯洗衣?”餘閒突然問道。
“嗯?”師妃暄不知話題爲什麼突然轉到做家務上,她輕輕搖頭,道:“妃暄自由未學習過家務女紅,如果餘兄需要,妃暄可以學,很快就能學會的。”
“我本來想找個灑掃的女僕來,你卻不會這些技能,你見過誰家招傭人還等着她學會的。這樣,念在咱們還有些交情的份上,我給你另外一個選擇吧。你去慈航靜齋給我找個灑掃的僕婦來我就將和氏璧還給你,我看梵清惠就挺合適的。”
餘閒提出一個羞辱性的辦法,只因被慈航靜齋犧牲的女弟子看似都是自願,實則她們是被師門自小培養的價值觀和使命感推到了那個位置。而那些真正享受勝利果實的肉食者卻少有付出什麼。
這樣“慷慨捐軀”的故事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下去又有什麼意思,餘閒今天就是想玩一點花樣。
師妃暄血氣上涌,白皙的臉瞬間燒得通紅,她的右手一張下意識就想拔出已經丟在靜念禪院的色空劍卻抓了個空。
梵清惠對師妃暄來說可說是亦師亦母,讓她的母親賣身爲奴來換取和氏璧以推進大計的執行,這個代價她實在接受不了。
餘閒眼神戲謔看着師妃暄,語氣微帶輕佻道:“好了,我知道你做不了這個決定,回去報信吧。梵清惠這麼喜歡讓人以身飼魔,這次就讓她自己來好了。”
師妃暄咬咬牙,她明白餘閒的話都是藉口,他就是想羞辱慈航靜齋。可是佛門大計面前,她不得不向餘閒妥協。
師妃暄轉身離開,婠婠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都要笑沒。
“閒哥哥怎麼會想到這麼好的辦法的,婠婠也給閒哥哥當洗衣做飯暖被的丫鬟換聖舍利好不好?”
婠婠抓着餘閒的手臂撒着嬌,從她的語氣裡能聽到滿滿都是誠意。
餘閒聞言一巴掌拍開婠婠的手,陰癸派是什麼出身,若是利益足夠大別說讓婠婠當丫鬟,就是讓祝玉妍來當惹不起說不定人家都能接受,這樣的買賣有什麼意思。
師妃暄再次回到靜念禪院,梵清惠和衆僧還以爲她實在接受不了以身飼魔又回來了。
梵清惠不知該如何與師妃暄交流,二人四目一碰只能同時心中有愧地迅速甩到一邊。
“師,師父,弟子無能,餘閒不願用和氏璧來換弟子。”師妃暄期期艾艾始終說不出餘閒要梵清惠去當女僕的事。
梵清惠面色晦暗,她最後的希望破滅。
經營靜齋數十年,明裡暗裡推波助瀾讓朝堂和江湖成了現在這個格局,勝利的曙光已經照耀到了她的頭頂,在要看到日出的瞬間卻發生了一場日食。
“妃暄你盡力了,師父不怪你。只能怪時不我與,遇上了餘閒這樣的人,百姓須得再多受些苦難了。”
梵清惠感嘆百姓苦難,師妃暄也想到了他出世以來看到那些賣兒求活的父母和路邊常能碰到的餓殍。
“師父,其實,其實餘閒說還有一個辦法。”師妃暄的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裡硬擠出來。
“什麼辦法,妃暄你說,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師父便願付出任何代價!”梵清惠聞言激動地雙手抓住了師妃暄已經捏的失去血色的拳頭。
“餘閒說,說只要師父去給他當灑掃的僕婦他就將和氏璧原物奉還。”師妃暄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聲音已經幾不可聞。
震驚,此處應有還珠格格那種震驚的音效。
梵清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餘閒到底是何種的瘋子,行事完全沒有條理。先前要佛門散盡財產,現在又要自己去當女僕換取和氏璧。這麼說自己這保養的還不錯的半老徐娘四捨五入約等於好幾個億了?
場面再次歸於寂靜,只是這一次需要以身飼魔的對象又換了一個人。
衆僧還是低眉垂目念着佛經,作爲佛學大師他們肯定不是在慶幸自己身爲男兒身。
梵清惠一時間有些恍惚,腳跟還有些發軟,恍然間她彷彿看見了二十年前師妹碧秀心在她面前的樣子。她終於非常切膚之痛地理解了切膚之痛這個成語。
“呵……”
思慮良久,梵清惠苦笑一聲,佛門爲了代天擇主已經投入了太多的精力和資源了,此時放棄這個計劃的損失不是她能夠承受得來的。
“妃暄自此之後你便是慈航靜齋的齋主了。爲師最後再囑咐你一句,一定要讓以靜齋存亡爲己任,切記,切記。”
梵清惠放開了師妃暄的手,將掌門的信物交給了徒弟。
梵清惠腳步略帶沒落向禪院外走去,帶着風蕭蕭兮易水寒地悲壯而去。
小院之中餘閒見到梵清惠時嘴角劃出了一點弧度,“梵齋主想好了準備來以身飼魔了?”
梵清惠身子微微顫抖,手指捏得發白,她這輩子從未這麼討厭過“以身飼魔”這四個字。 Wшw▪tt kan▪co
“只要餘公子信守約定……”
一道白影從梵清惠眼前劃過打斷了她的話,她順手接住了那東西一看正是她夢寐以求的和氏璧。
“拿去,當是什麼好東西呢。你可以先回去了,若是你不回來想必你知道後果的吧。”餘閒淡淡道。
梵清惠胸口起伏呼吸紊亂,她用自己的尊嚴和生命換取的和氏璧竟然被如此對待,餘閒隨意拋出來的可是她的一切。
若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絕對會選擇當場和餘閒同歸於盡,哪怕屍骨無存,可是最後她還是壓制住了胸中怒火,轉身離去。
等梵清惠離去,程靈素面色古怪看着餘閒,“大哥你這又是玩的什麼啊,難道……”
“別誤會,我只是逗他們玩玩兒,遊戲還沒有結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