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屋中右側的房間裡,卓塵眉頭緊縮,原本她就爲了逃避黑衣人的死纏爛打纔來到小城中生活,爲此,還特意找了一處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屋子,將屋子改造成自己喜歡的樣子,平靜的在小城中過了半年,每天替城中的居民治治病,生活倒也算過的自在。
漸漸地,因爲自己的醫術高超,名聲也從小城之中傳了出去,可就從兩個多月之前,第一批江湖人士找到自己的時候,卓塵就知道已經暴露了身份,無奈之下,也只好迫不得已恢復她“救一人殺一人”的規矩,以此,想要讓人望而卻步,但不想,前來找她的人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日漸增多起來。
身爲醫生,雖然是魔醫,但凡是找上門求她出手醫治的傷者,她都盡全力將傷者恢復原來的樣子,而前來找上門的人,爲了預防下次受傷還能夠找魔醫醫治,也都盡力的完成魔醫的條件。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一個多月之前,前來找她醫治的傷者越來越多,更有甚者爲了能快些得到卓塵醫治,居然在排隊的過程中跟前面的人出手打鬥起來。
前方的人也非膽小無能之輩,見後面的人出手挑釁,自然也不害怕,當即就在排隊小巷之中大大出手。
而周圍的普通居民自然被嚇的魂不守舍,卓塵也都將這些看在眼裡,她知道,該是自己離開的時候了。
當即,她便向排隊的人宣佈,自己只出手救助前五十人,救助完這前五十人,立刻就走,而且,她還說,如果誰在因爲排隊肆意惡鬥的話,將取消救助的資格。
一時間,五十名開外的人只能暗自嘆息一聲離開此處,因爲他們瞭解卓塵的性格,說一不二,決不食言。
在醫治完這五十名傷者過後,卓塵收拾了一下行李準備離開,卻不料,黑衣人在這個時候找到了她。
原本她好不容易離開黑衣人的視線隱居此處就是爲了躲避他的死纏爛打,此時被他找到,當即敷衍了幾句之後,就不再決定另換住處。
因爲她知道,能躲過一次黑衣人的視線,已經相當不易,要是再想躲開第二次,恐怕難如登天,況且,黑衣人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只怕第二次就難以上當了。
就這樣,卓塵在黑衣人不斷的騷擾下又渡過了一段時間,而當她看到黑衣人將小城漸漸變作死城的時候,在一股龐大憤怒的帶動下,第一次正面與黑衣人對話。
那一次的對話讓卓塵至今記憶猶新,黑衣人第一次拒絕了自己所說的話,而他拒絕的語氣也滿是無奈,這便讓卓塵感覺到了此中另有內情。
雖然她痛恨黑衣人視人命如草薺,但因爲兩人存在的特殊關係,卓塵始終不能痛下殺手,就這樣,又平靜的渡過了一段時間。
而就在那天夜裡,黑衣人竟昏倒在自己家中的院子裡,卓塵實在不忍心看他就這麼死去,只好將他帶進了自己的屋中醫治。
醫治的過程中,卓塵發現黑衣人的右臂是經過邪術再生的,因爲邪術掌握不到家,右臂突然反噬,這才令他突然昏倒在地,想必是他求生心切,硬撐着來到了自己的院子裡。
醫治黑衣人的同時,卓塵的腦海中也升起了一個巨大的疑問,黑衣人的本事她心知肚明,雖然算不上高手,但因爲邪術的特殊性,普通高手也奈何不了他,究竟是誰切斷了他的右臂,將他逼到了這個地步?
滿腹疑問的醫治完黑衣人,將他放在家中不管,卓塵便用特殊方法檢查出了黑衣人一路前來的方向,準備自己前去去一探究竟。
就這樣,卓塵在森林中轉了許久,也不見任何情況,正當她準備回去的時候,突然見森林中涌出一股熱流,緊接着便看到夏樂釋放火符的恐怖現象。
登時,她便明白,能施展出這麼大威力的人肯定不是等閒之輩,以黑衣人的本事,恐怕在這人手中根本撐不下一個回合。
但這人說不定也與黑衣人有關,想到這裡,她便往爆炸的中心點快步趕了過去。
卻不料,在中心地點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情況,卻只發現了昏迷的夏樂和夏雨。
看着牀上全身骨頭盡斷灘倒在牀上昏迷不醒的夏樂,卓塵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突然,她身體輕微一動,左手猛然向牀上拍出一掌,躺在牀上的夏樂跟夏雨的衣物頓時便被去除,下一刻,她右手衝全身赤/裸的夏樂一招,夏樂那癱軟的身子立刻飛到了房間中間的那個小水池當中,但卓塵控制力道極好,並沒有濺起一點水花。
她走到藥架旁邊,將方纔配置好的藥物拿起走到水池旁邊,輕輕的倒在了水池當中,下一刻,水池中淡綠色的液體逐漸變爲紅色,不一會兒,整個水池便變得猩紅。
卓塵看着水池的顏色發生變化,略微點了點頭,才又再次走到藥架旁邊,拿出了一個淡黃色的小瓶,走到牀邊,將藥物均勻的塗抹在了夏雨灼傷的部位上,然後,又取出一條毛毯,輕輕地蓋在了全身**的夏雨身上。
做完這一切,卓塵才又來到了水池旁邊,見方纔還猩紅的水池此刻已變成淡淡的紅色,不禁眉頭一皺。
思索了片刻,她便走到藥架最裡處的那個木桶之前,拿起木桶中的木勺,慢慢的舀了一勺深綠色液體後,才又再次走到了水池的旁邊,將勺子中深綠色的液體倒了進去。
隨着深綠色液體的加入,水池漸漸的又恢復了猩紅之色。
卓塵看着水池的變化滿意的點了點頭,正想再次去藥架旁調製藥品的時候,忽然感覺一股極其兇狠的氣息朝她涌了過來。
卓塵大驚之下立即將目光望向房外,冷道:“誰?”
而就在此時,屋中左側的第一間客房中,漠荷正望着入定中的任遊發呆,突然,她感到一股極其兇狠的氣息一閃而過,不禁皺起了眉頭。
任遊也像是感覺到了那股極爲兇狠的氣息,從入定之中回過神兒來,看了漠荷一眼,疑惑道:“師姐,出什麼事情了?”
漠荷輕輕的搖了搖頭,她感覺這股氣息雖然兇狠,但卻沒有絲毫殺意,不禁不解道:“我也不知道,那股氣息一閃即過,好像是從魔醫卓塵那邊傳過來的。”
任遊一聽之下立刻從牀上起身,緊張道:“剛纔我正在入定,那股氣息來得快也去的快,我沒能感覺到是何人所發出的,難道是卓塵替夏樂兄弟和小雨姑娘療傷時沒控制好力道所發出的?”
漠荷當即便搖頭道:“不可能,魔醫卓塵是什麼人物啊,怎麼會控制不住力道呢?而且,那股氣息也極爲陌生,之前我們肯定沒有遇到過,但這氣息兇狠卻不至於兇殘,我敢肯定那不是卓塵所發出的氣息。”
任遊心道不好,他擔心夏樂兩人的情況,當即便動身下牀,想要去屋中右側的房間查看一番。
漠荷見任遊起身,面露驚色,連忙止住他,道:“師弟,你想幹什麼去啊?”
任遊看了一眼滿臉急色的漠荷,便解釋道:“我想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萬一這兇狠氣息的主人正是衝着夏樂兄弟和夏雨姑娘來的,而那魔醫卓塵又應付不過來怎麼辦?”
漠荷像是想起了什麼,眼前忽然一亮,大喜道:“師弟的功力恢復了?”
任遊臉色黯然了下來,道:“還沒有,不過剛纔一番入定,我已經感覺到了體內的一絲氣息,想必再次入定,就能催動這絲氣息慢慢恢復過來,師姐,你在屋中小憩片刻,我去去就來。”
話音落下,他便迫不及待的向門口走去,一旁的漠荷連忙拉住她,滿臉凝重道:“師弟,你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萬一對方來者不善,你這麼出去豈不是送死?你先別去,我總覺得這股兇狠的氣息並沒有什麼惡意,如果有惡意的話,我們早就聽見那邊傳出來打鬥的聲音了,況且,魔醫卓塵醫治的手段如此高明,想必控制毒物的手段也不在話下,我覺得我們還是在房間中靜靜等待一會吧,看情況再決定是否出手。”
任遊知道此時自己功力盡失,就算是出去,也幫不到什麼忙,只是心中焦急萬分,但一聽漠荷說的有理,也就點了點頭,再次回到了牀邊坐下身來。
漠荷見任游回到牀邊,暗自鬆了一口氣,她最瞭解任遊的性格,生怕他盲目的衝出去,不但幫不上忙,反而連自己也給搭進去了。
但她見任遊還是一副急躁的神情,爲了讓他放心,漠荷便道:“師弟,你在房中先呆着,我出去看看究竟會發生什麼情況。”
一旁的任遊還想說什麼,漠荷連忙無奈的制止道:“你就放心吧,師姐又不是出去打架,只是查探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說着,漠荷的聲音頓時小了下來,道:“況且以師姐隱藏氣息的手段,就算是貫通期的高手也很難捕捉到一點痕跡。”
任遊此時也彷彿想起來他這位師姐擅長隱藏氣息,便點了點頭,但還是不放心道:“師姐你可要小心一點啊。”
漠荷再次無奈的看了任遊一眼,輕聲道:“師弟你就放心在這兒等吧,我一會兒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