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遊看了一眼旁邊的漠荷,見她一副懶散的樣子,然後清了清嗓子,指着地上的黑色大紙道:“夏樂兄弟,你不要小看了這張黑紙,它乃是我們派中獨有的‘滅魂草’製成的紙張,對人的靈魂具有強烈的殺傷力,而且這種紙施過法術,可大可小,而我將它變大,正是要在這張滅魂紙上刻上攻擊性的符陣,以便對付這些邪魔歪道!”
夏樂看着地上的滅魂紙若有所思,他身負喬淵託付的重任,只想快些趕到玄劍山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並不想插手城中的瑣事,原本在森林中尋找夏雨幾人的時候,他就打算找到夏雨之後就再次上路,卻不想陰差陽錯的又再次回到了小城之中。
之前在森林中遇到臧鍾,出手那也是沒有辦法,只是此刻,臧中的身後更是有一名駕輕中期的高手,他便不想再插手此事,他知道,就算是自己插手,恐怕也對付不了對方。
任遊兩人雖然救過自己跟夏雨一命,可是,自己兩人也同樣救過對方一次,也算是扯平了,想到這裡,夏樂當即嘆了一口氣,拍了拍任遊的肩膀,意味深長道:“哎呀,我說猛男兄,對方可是一名駕輕中期的高手,就算我們四人聯手,也對付不了他呀!”
說着他又指了指地上的滅魂紙,繼續道:“難道就憑你這張破紙,就能打敗對方嗎?”
任遊的臉色一紅,尷尬道:“這確實,雖然我們對付不了他們,但是我師姐已經用本門秘法通知了師父,我們只要別讓他們的計劃成功,拖到師父前來,跟師父匯合,就算對方是駕輕中期的高手,那我們一樣也能幹掉他!”
夏樂搖了搖頭,道:“猛男兄,有句話呢,叫量力而行,對方乃是駕輕中期的高手,我們別說拖延到你師父前來,恐怕你師父還沒到,我們就擋不住對方的一招玩完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師父是什麼實力,但是,我們現在現在想的,應該是怎麼活着,而不是去對付對方。”
任遊還未說話,一旁的漠荷倒是不屑道:“切,某些人本來就貪生怕死,根本不想與我們同伍,我們又何必勉強呢?”
被漠荷一語說中心中的心思,夏樂並沒有覺得尷尬,這次也沒有跟她鬥嘴,而是乾脆直接挑明道:“說句實在話,不是我貪生怕死,而是我身負重任,在沒有完成任務前我是不會拿自己生命開玩笑的,況且,我夏樂功力低微,實在上幫不上兩位呀,真是抱歉了。”
說着,便對一旁還在發呆的夏雨道:“小雨,我們走吧。”
漠荷白了夏樂一眼,眉毛一挑,道:“想走嗎?此時整個小城都已經被對方的邪力覆蓋,雖然那些普通人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意識,但是,他們還需要普通人的肉身做爲煉製邪物的貢品,想必城門早已被對方封住了,而且,在對方這種吸取精魂力量的控制下,我們如果不做點什麼,只怕撐不了兩日,我們就會跟外面的普通人一樣,化成毫無意識的傀儡。”
夏樂的腳步立即怔在了原地,身後的夏雨輕輕的揪了揪他的衣角,小聲道:“師兄,師父們讓師兄跟小雨出來的目的不就是爲了歷練嗎?不如我們就將此事當作歷練好了。”
夏樂心中苦笑不已,他剛轉過身來正想說什麼,任遊已經一手拍在了夏樂的肩膀上,道:“夏樂兄弟,雖然聯合我們四人都不是對方的對手,可是,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吧?”
夏樂心中嘆了口氣,他並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只是擔心喬淵五人的安危,想盡快完成喬淵託付的任務,可是,這些事他並沒有對任何人提及,更沒有對夏雨說過,此時,他第一次感覺到了身不由己的滋味。
既然躲不掉,夏樂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無奈道:“好吧,我被你們說服了,說說你們的計劃吧。”
任遊登時面露喜色,同樣一屁股坐在了夏樂的身旁,才道:“夏樂兄弟,方纔我也說過,他們能有一名駕輕中期強者坐鎮,肯定是在城中煉製着什麼,我的計劃也很簡單,等會我將滅魂紙煉製完後,我們四人便兵分兩路,我和師姐去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你和夏雨姑娘趁機在城中找出他們煉製的東西,然後毀掉它,讓他們的計劃功虧一簣!”
夏樂聽完,先是看了漠荷一眼,又疑惑的望着任遊道:“你們兩個去吸引對方注意力?這跟去送死有區別嗎?而且你們就不怕對方煉製的東西在那名駕輕中期的高手手裡?”
任遊沉聲道:“夏樂兄弟,這你放心,雖然我與師姐不是那駕輕中期高手的對手,但因我們與他的屬性相剋,加上煉製完的滅魂符陣,拖他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成問題,而且,哼!姬賢門下煉製邪物的方法特殊,邪物與煉製者不能同在一起,否則煉製者必然暴斃身亡。”
再次聽到姬賢門下,夏樂心中一動,無名小山上襲擊喬淵五人的神秘人自稱是姬賢門下,而在森林中遇到的黑衣人也是姬賢門下,既然城中駕輕中期高手的氣息與黑衣人一致,那必然也是姬賢門下了,只是這姬賢門下到底是一個怎樣的門派?他們煉製邪物是否就是爲了對付喬淵五人呢?
想到這裡,夏樂便開口詢問道:“姬賢門下到底是一個什麼門派?”
任遊吃驚的看向夏樂,道:“這你都不知道嗎?”
夏樂搖了搖頭,而夏雨因爲在無名小山上也聽到了神秘人的自稱,此時也想問個究竟,便開口道:“任遊大哥,小雨也想知道。”
任遊嘆了口氣,才緩緩道:“姬賢門下是江湖中成立最早的一個門派,這個門派主張弱肉強食,拿其他門派的弟子當作修煉的對象,並用特殊方法吸取對方的功力化爲己用,但是,他們門派中人,卻是極爲團結,不過,因爲不知名的原因,百年之前就已經銷聲匿跡了,可是現在卻又不知道爲什麼在江湖中高調的活動了起來。”
夏樂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試探性地問道:“那他們爲什麼煉製邪物,猛男兄你知不知道?”
任遊搖了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們高調的活動顯然是與煉製邪物脫不掉關係!”
夏樂想了一下,又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們煉製的是什麼邪物?”
任遊再次搖了搖頭。
夏樂嘆了口氣,心中已經有數,他站起身來,故意輕鬆道:“猛男兄,趕緊先把你這個滅魂符咒煉製好吧,能早點解決我們就早點解決,等你師父來了再把他們一網打盡吧!”
任遊也是嘆了一口氣,才緩緩站起身來,衝漠荷點了點頭,也就不再多說,來到了滅魂紙的前面。
他深吸一口氣,右手握拳伸出了食指,指尖立刻亮起一點藍光,隨着食指在滅魂紙上書寫,紙上也隱隱泛起了藍色的符文。
夏樂跟夏雨兩人根本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此時,看到任遊在煉製滅魂符陣,也都很是好奇的湊了上去。
只見滅魂紙上那寫形狀怪異的符文時弱時強地在上面不斷浮現着,但夏樂卻感覺不到一絲力量的波動,不由得好奇問道:“你寫的這是什麼啊?我怎麼感覺不到上面有一點力量呢?”
此時,漠荷也走了過來,聽見夏樂的話,當即便沒有好氣道:“笨蛋,師弟只是用一點能量在上面刻畫符陣的結構,還沒有往裡輸送能量,你要是感覺到那就奇怪了!”
聽到漠荷挑釁,夏樂也來了興致,立刻反擊道:“小爺我又不是你們門派的,我要是能知道這些,還用得着你說嗎!”
漠荷一聽,也不生氣,拉住旁邊夏雨的手,纔不屑道:“老孃是說給小雨妹妹聽的,又沒說給你聽,你急什麼呀!”說着,她一臉微笑對夏雨道:“小雨妹妹,過會兒師弟刻畫完符陣,姐姐會與他一起輸送能量,輸送能量的時候不可有人打擾,你可一定要幫姐姐站好崗啊!”說完,她還挑釁般地看了夏樂一眼。
論鬥嘴,她那是夏樂的對手,只見夏樂不躁不急,抓過夏雨的另一隻手,溫聲道:“小雨,她剛纔罵你笨蛋,還故意挑釁師兄,你還看得下去嗎?”
夏雨還沒有說話,正在刻畫符陣的任遊就已經看不下去了:“師姐和夏樂兄弟先別說話,我還有最後一步,這一步不可以有人打擾,否則就功虧一簣了。”
當即,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夾在中間的夏雨向夏樂這邊靠了靠身,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夏樂當即挑釁般的看了漠荷一眼,而漠荷則回給他了一個白眼。
此時,任遊一指變作兩指,集中精力在滅魂紙上刻畫着,而指上的藍光也比方纔更盛了一些。
沒有人敢作出聲響,都屏氣凝神地望着當場。
只是過了一小會,任遊整個身體便藍光大盛,握拳伸出手指的手忽然張開,一下拍在了滅魂紙上。
隨着他這一拍,整個滅魂紙上的藍色符文登時便閃亮了起來。,而隨後,卻又漸漸隱去,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任遊頓時輕鬆的呼出一口氣,道:“好了,終於完成了,下面我要跟師姐一同往符陣中輸送能量,夏樂兄弟和小雨妹妹,就麻煩你們替我倆把關了,放心,用不了多久,一刻鐘便好。”
此時,夏樂知道不是胡鬧的時候,當即便點頭,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道:“猛男兄你放心吧,有我夏樂在,就算那個駕輕中期的高手破門而入,我都不會讓他碰你半根毫毛的!”
漠荷立刻又白了他一眼,轉身對任遊道:“別廢話了,師弟,此符陣是你刻畫的,你主我輔,開始吧。”
任遊點了點頭,右手往上一擡,地上的滅魂符陣立刻縮小成手掌大小,旋轉着飛到了半空之中。
正當他蓄積能量準備輸送進滅魂符陣的時候,房門卻“砰”地一聲被人推開了!
登時,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都望向了房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