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副模樣便知道是有什麼隱情,對着他使了一個眼神,示意其繼續說。
有攝政王在他倒也不怕什麼,頓了頓繼續說道:“請王爺和夫人給草民做主,草民所爲也是被迫無奈。李大人和卞大人扣了我們的工錢,家中老母病重,急需銀兩,多次找上他們二人討要說法,卻被打了回來,無奈之下,只能偷工減料,來給老母治病!”
“王爺,草民知錯,願以死謝罪,只請王爺在草民死前,給草民討要一個說法,不要讓草民死不瞑目!”災民重重的叩下頭,聲音帶着淒厲,讓人聞言悲憤,但玄煜顯然見過很多這樣的事情,心緒波動並非很大。
可凌千煙似乎想起了什麼,神情有些複雜,只是卻沒有出言,而是將腦袋撇了過去。
站在門外的卞大人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但立刻穩住心神,豎起耳朵仔細聽着屋內的聲音,守衛見狀也沒有阻撓,只是眼中的冷冽更盛。
“李大人,此刻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玄煜目光落在李大人身上,淡淡的問道。
儘管此刻玄煜態度平和,但卻給人一種火山噴發的感覺,李大人下的渾身一顫,低着頭咬了咬牙說道:“王爺,此事絕不存在……”
“你只有一次機會,若不說真話,本王就不會再留情,本王已經沒有耐心了!”玄煜蹙了蹙眉,露出一抹煩躁的神情,顯然耐心全無,冷喝道。
李大人感覺到一股殺意籠罩自己,後背冰涼,整個人如同掉進冰窟,原本準備死不承認的想法,也在瞬間轉變,當即跪倒在地,神情無力,說道:“王爺,下官認罪!”
“王爺,小人也有罪!”卞大人聞言渾身一個激靈,立馬從屋外跑了進來,重重的跪在二人前面,聲音微微顫動說道。
玄煜望着跪在自己身前的李大人和卞大人,目光中帶着冷厲之意,心中的憤怒不停的涌動,冰冷的氣息夾雜着一抹殺意,李大人和卞大人嚇得渾身發軟,生怕玄煜一時氣憤將自己斬殺。
二人能夠清楚的察覺到,玄煜正冷冷的盯着自己,於是連腦袋都不敢擡,鼻子幾乎貼近地面,一股灰塵撲鼻而來,因爲太過恐懼且呼吸不暢,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沉重,每一分每一秒都極爲的煎熬。
“這件事情,本王先給你們記着,如果再讓本王發現類似的事情,你們的腦袋就不用再留着了!”良久之後,玄煜凌厲的聲音終於傳了出來,兩人感覺如釋負重,心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條小命可總算是保住了。
“下官明白,一定不會再犯!”此刻兩人哪裡還敢造次和質疑,連忙應聲說道。
玄煜見二人態度還算真誠,冰冷的氣息也稍稍緩和,殺意被收斂起來,但上位者的威嚴卻始終籠罩着兩人,旋即淡淡的說道:“李大人,他們的工錢回頭給他們結了,給雙倍,多的那一倍從你自己的腰包裡掏,記住了?”
玄煜的語氣帶着王者之威,聲音雖然平淡,但對於剛剛平復下來的李大人來說,玄煜的聲音就是一把利刃,讓他不敢有任何的意見,當即連忙應道:“是,王爺!”
“下官回去之後,立馬準備,所有扣掉的工錢都會雙倍發給他們!”李大人爲了表明自己得態度,對着玄煜再度跪拜下去,凝聲說道。
玄煜聞言點了點頭,目光再度落到那災民的身上,目光微微一眯,輕聲說道:“雖然李大人無故扣除工錢在先,但你私自挪用建造房屋的銀兩,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可知錯?”
“小民認罪,任憑王爺處罰!”災民重重的叩了下去,凝聲說道。
但因爲玄煜爲他做主,且會給她們補償兩倍的工錢,他的神色中帶着一絲激動,哪怕自己最終被處死了,家裡的老母也有治病的錢,不用再擔心了!
玄煜望了一眼凌千煙,看出她的心思,旋即開口道:“念在你的動機是爲救人,本王免你一死,但是責罰卻逃不掉!”
“謝王爺恩典!”災民再度跪拜下去,身軀微微顫抖,熱淚盈眶,若不是場合不對,他一定會大吼上幾聲,可他激動的心情卻無法掩飾。
凌千煙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冰冷的樣子,此刻見狀卻是露出了一抹笑容,玄煜見到自己的女人開心的笑容,心中也感到十分溫暖。旋即語氣變得緩和許多,說道:“偷工減料完成的房屋,我要你們全部拆了重建,這一次絕不容許再出現這樣的事情,若是查出一座不合格,本王拿你是問!”
“是,王爺!”災民神色滿滿,自信的拍了拍胸膛,說道:“這件事情交給小民去辦,一定會辦的讓王爺滿意!”
他本身就是一名修造房屋的出色工人,建造房屋對他來說小菜一碟,雖然拆了重建會麻煩一些,但這些相比起命來卻不值得一提,見玄煜揮了揮手,災民便識相的走出房屋,離開時還不忘對玄煜二人躬身感謝。
他剛剛走出小屋,背後便傳來了一聲輕呼,轉身見是凌千煙,當即拱手道:“小民見過攝政王妃!”
“不必多禮,帶我去看看你母親吧!”凌千煙倒也算體恤百姓,沉吟片刻後說道。
災民聞言一愣,隨即便激動起來,神情帶着熾熱,連忙躬身說道:“謝謝夫人,您的心意小民心領了,只是這樣勞煩您不大好吧?”
“沒什麼不好,正好沒事,就四處看看。你不讓我去,莫非你說的都是騙人的?”凌千煙似笑非笑的望了一眼對方,淡淡的說道。
“小民哪裡敢欺瞞夫人?既然夫人堅持,那就隨小民來吧!”他苦笑一聲,也聽出了凌千煙語氣中的玩笑,旋即開口說道。
凌千煙點了點頭,邁步跟在他的身後,而此刻小屋裡,玄煜則在執行另一件事,凌千煙交給他的事情,那就是讓李大人吃下毒藥。
玄煜目光透着冰冷的寒芒,望着李大人,王者之威籠罩對方,如同天神一般,冷冷說道:“你想知道理由,本王滿足你給了你充足的理由,沒有治你死罪已算仁至義盡,本王可不那麼有耐心,如果再三熱鬧本王,那就休怪本王無情了!”
卞大人此刻有些幸災樂禍,但是礙於玄煜在場,只能將之憋在心裡,李大人見到其神色,心中有些惱怒,但見到玄煜帶着淡淡殺機的眼神,心中長嘆了一口氣,心中極爲的無奈。
“下官吃!”李大人咬了咬牙說道,眼中帶着掙扎,但還是從玄煜手中接過了毒丸,仰天吞了下去。
玄煜見狀旋即伸出手,其掌心是半粒藥丸,卞大人的目光頓時變得熾熱起來,那可是半粒解藥,如果他吞服下去,毒就可以解了,但他心中非常清楚,玄煜不可能給他,李大人同樣不會讓給他。
故而,卞大人只能望洋興嘆!
李大人沒有任何遲疑,將半粒解藥取了過來,旋即吞服下去。
玄煜見狀點了點頭,說道:“這解藥只解除了一般的毒素,讓你們短時間內不會死去,但每隔一段時間,解藥的效用便會消除,屆時你們需要再服用解藥,否則毒素就會擴增,直到死亡!”
兩人聞言面色皆是一變,這不僅生不如死,且生命還掌控在玄煜手中,完全控制了他們的自由,但想到自己此刻根本沒資格與玄煜談條件,兩人果斷的選擇了默認,至少在解藥失去作用後,還能從凌千煙這裡得到解藥,讓自己繼續活下去。
見到李大人和卞大人低沉的神情,玄煜心中暗笑,其實他對毒藥並不清楚,毒和解藥都是凌千煙準備的,還沒來得及與他講,這番話只不過是他說來威懾李大人和卞大人的,可他不會將其告訴二人。
轉身走出小屋,卞大人和李大人緊隨其後,玄煜望着李大人,淡淡的說道:“李大人,我交代給你的事情可別忘了!”
“王爺放心,此刻小人的命都握在王爺手中,怎還敢造次?”李大人淡淡的說道,他已經認了,徹底沒了任何要與玄煜作對的念頭,一心只想好好的活下去。
李大人對着玄煜拱了拱手,旋即邁步離開,背影帶着一抹淒涼,玄煜沒有回身看卞大人,聲音淡淡的傳來,說道:“卞大人,咱們還有一件事沒完成吧?”
“王爺,銀兩和名單都已經準備好了,你看我們是否現在就去清查?”卞大人低頭躬身,凝聲問道。
“走吧!”玄煜冷冷的說道,貪污是一件看似不大的事情,但卻是腐敗的開始,他自然要嚴查,任何一個都不會放過。
收回來的錢都放在知府的賬房,兩人離開小屋後直奔知府,很快便來到了賬房,在賬房外面,玄煜見到了業,依舊是一身黑袍,氣息透着冷漠,給人一種拒之千里的感覺。
卞大人見到業,神情有些畏懼,不禁向後縮了縮脖子,老實的站到了一旁。
“這是名單!”玄煜走到業的身前,業遞給他一張單子,冷冷的說道。
玄煜接過單子,望着紙上一個個名字,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這張單子是他讓業去調查的貪污名單以及銀兩,真實性要比卞大人給的大很多。
他對卞大人並沒有那種信任,那些官員多少與卞大人有勾結,說不定手中還有卞大人的把柄,在調查的時候說不定會因此留手!
“準備清查!”玄煜對卞大人喝了一聲,便率先走進了賬房。
卞大人聞言身軀猛的一顫,他自然知道業給玄煜是什麼東西,目光有些躲閃,不敢迎上業的眼神,連忙跟在玄煜身後,走進賬房。
在玄煜開始行動的時候,凌千煙已經到了李金的家裡。
經過一場洪災,李金的母親又病重,每一次治療都需要大量的銀兩,哪怕李金時常接工,每月領取工錢,家裡還是到了家徒四壁的地步,走進去後,一股荒涼的氣息迎面撲來,凌千煙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簡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