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意前腳才走,安如柳就聽見殿外似乎有拉扯和求救聲。
“放開我,你們是什麼人,放開我。”
坐在屋內的安如柳靜靜的聽着,面前的茶杯微微冒着熱氣,安如意還真是狠心,讓安如雪來代替她,安如雪雖沒有她容貌出衆,卻也是佼佼者,加上又是安家的女子,上官鎏龍如果真的做了那等事,便是有錯在先,也不敢聲張的責罰她。
只是可惜了安如雪……
“救我,救我啊,放開我。”
“小姐。”逐月一步不離的守在安如柳身邊。
“這也是她的造化。”安如柳不欲多管閒事,卻聽見屋外一陣慘叫。
腳步聲聲聲逼近,一身狼藉的安如雪竟然闖了進來,看見安如柳如同見了救星。“如柳,救救我,救救我,大姐她要害我!”
“你胡說什麼。”
“我聽見了,我換衣服的時候聽見她和人說要我頂替她,她就讓人綁了我。”
安如柳皺眉。“你逃出來了?”
“我趁他不備逃了出來,可是這裡哪裡纔是出路,如柳,你快救救我,帶我出去,我求你了。”安如雪跪在地上,她無依無靠的只能靠安如柳救她。
“這是你和安如意之間的事情,我不會插手,奉勸你一句,有這個時間你還是快點逃走纔是。”
“你不能見死不救,我只能求你了。”安如雪死死拉着安如柳的胳膊。“你幫我想想辦法”
“鬆手。”逐月一把扯開她。“小姐,人來了。”
安如雪回頭,看到抓她的人已經到了面前,狠心咬牙。“如柳,你如果不幫我我就死在你面前。反正安家也不會有人向着我,與其下半輩子這麼狼狽不堪的活着,不如死了乾淨。”
“活着總比死了好。”
“我……我知道你孃的屍骨埋在哪裡!”安如雪大聲吼了出來。“我聽到大娘說起過,你相信我,救救我,求你了。”
她孃的屍骨,一個連祖墳都沒有資格埋進去的女人,最終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逐月,帶她走。”
逐月一把抓起安如雪,伸腳踢向門口追來的兩人。“小姐,走這邊。”
“快走,快走。”安如雪驚慌失措的尖叫。
安如柳和安如雪在逐月的掩護下一路小跑。
“小姐,好像沒追上來。”逐月喘着氣,帶着兩個人她的確有些吃力。
“我們應該往哪走。”安如雪四處張望了下問道。
“你先告訴我,我孃的屍骨埋在哪裡?”
“我也是又一次無意中聽見大娘提起過,她說你娘當初因爲生下你這個怪物所以當場沒命,大家都說她是不祥之人,不能埋進祖墳,所以……啊……”安如雪正說着,突然一聲慘叫,抱着肚子蹲在地上。
“你怎麼了?”逐月伸手去扶,卻感覺眼前一陣粉末撲面而來,想要避開卻來不及了。
退後,一把推開安如雪。“小姐小心。”說完話便是一陣眩暈,頭重腳輕站都站不穩,扶着牆倒下。
“逐月。”安如柳有些意外。“安如雪!你做了什麼。”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安如雪有些害怕。“是安如意讓我做的,對不起了,我不想伺候皇上,我真的不想。
”
“你站住。”
安如雪擡腿就跑,安如柳剛想追,兩隻胳膊就被人牢牢抓住,一抹絲巾捂住她的口鼻,隨即便動彈不得了。
等安如柳醒來,已經天色微暗。
“逐月?”
逐月被綁在椅子上,“小姐,咱們被抓了。”虛弱的喘着氣。
“你怎麼樣。”
“我們中招了,我中了化功粉。”
逐月這種熟識藥性的人竟然會中了化功粉而無所差距。“是安如雪撒的那糰粉末。”
“不像,這種粉末還不至於讓我無力動彈,小姐,是那塊錦布,咱們上當了。”
那塊布……安如柳匆匆從懷中掏出,還在……鬆了口氣,東西是真的,只是上面沾上的藥粉,嗅嗅,是她大意了,竟然沒有注意到。
安如意清楚她是個小心謹慎的人,如果對她下藥她一定會有所防備,而且身邊還有個武藝高強的逐月,所以利用安如眉分散她的注意力,對逐月動手。
從一開始安如意的目標就不是安如雪,而是她!
低頭,身上的衣服果然已經被換掉。如今逐月中招,而她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該如何脫身?
“小姐,你還好嗎?”
“腿腳麻痹,不能動。”躺在牀上的安如柳看着宮殿的佈局,她的身體從腰部以下痠麻無力,不知道對方動了什麼手腳,就是爲了讓她無法逃走。
逐月咬着脣用盡吃奶的力氣掙開綁着她的繩索,繩索剛剛解開,就全身泄氣的靠在椅子上,化功散牽制了她太多氣力,尤其是一動內力,被化去的速度就加快。
“不要強行用力,不然你的一身修爲就葬送與此。”安如柳發現了她的意圖,急忙阻止。
“如果不能救小姐,逐月也只有一死。”
安如柳微微闔眼,喘息了下,對方明明可以讓她死,卻還留着她,甚至讓她清醒的在自己僕人面前看着即將發生的事情,安如意,這一步你可真是歹毒。
不過她相信天無絕人之路,“逐月,把桌上的杯子拿過來。”
逐月取來桌上放着水杯,安如柳卻揮手打破,伸出放在牀上的手腕。“割破她。”她血裡的毒已經融入骨髓,在逐月的調理和自身的修復下化爲己用,也就是說她如今全身都是劇毒。
“小姐!”
“事到如今只有一試,我的血有劇毒,會讓你痛不欲生,卻能遏制你體內的化功散,逐月,你怕不怕死?”
“不怕。”逐月輕輕一笑,當初不能陪伴安如柳同生共死,如今她豈有害怕之理。“我們姐妹這麼多年的命都是奢求回來的,小姐你忍着。”
撿起碎片,輕輕一劃,安如柳感覺到手腕上的涼意,而片刻,逐月就發出疼痛難忍的低吟。
身子一輕,被逐月扶起。“我們往哪走。”
“這是儲秀宮的偏殿,如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向主殿走。”只要碰見這宮裡的宮女太監,她就能得救。
兩人才出了屋子,安如柳就察覺到身後一股陰沉的氣息靠近,“逐月小心。”
逐月帶着她閃開,而原本身前的那塊假山石卻因爲他們的避開而被一掌拍碎。
身後,不知從何處出現的黑衣人正打量着他們。
“區區兩個黃毛丫頭倒是有些本事,竟然能解開老夫的化功散。”
“你是賀晴的人。”安如估計着對方的實力,心下卻不敢有一絲的放鬆。
“廢話少說。”黑衣人縱身躍起,撲面而來。
逐月推開安如柳,迎了上去。
下半身使不上力氣的安如柳被這麼一推坐到在地,擔憂的看着逐月。化功散和自己血裡的毒如今在她體內相互作用,只怕能發揮出來的功力不到平日的兩成,而這個來歷不明的黑衣人顯然是個高手中的高手。
一來一往之間,逐月就佔了下風,捱了一掌落地。
“噗”烏黑的鮮血吐出,逐月捂住胸口,爬起。
“臭丫頭,你不是老夫的對手,不過看樣子你已經中毒了。”黑衣人走向安如柳,“讓你偏偏不聽話,難道非要我打斷你的腿才行嗎。”
“放開小姐。”
安如柳眼底牢牢記着那人的兩隻眼眸,緊接着就是全身鑽心的痛,疼痛到翻眼就要昏厥的地步。
黑衣人饒有興趣的看着被他打斷雙腿的安如柳,整個人瑟縮成一團,雙腿無力的拖放在地上。“這樣還清醒着?”
“小姐!”逐月忍不住大呼出聲,“我和你拼了。”
就是偷襲也不過是那瞬間的事情,沒看清對方的動作,逐月就被他抓在手中。
“就是你們兩個丫頭讓小姐這麼費心?也是弱的可以,看來我要違背命令不留你的性命了。”掐着逐月的脖子,似乎對方的生死就在他的一念之間,全憑他的心情而已。“臨死之前我給你個保留全屍的機會,告訴我,你是怎麼解開我的化功散的?”
逐月被他掐着脖子,卻是滿眼的不屑。“呸。”
被吐了一臉口水的黑衣人眼底殺一盡顯,一手舉起逐月。“你找死。”
才從那種鑽心之痛裡緩和過來的安如柳咬牙。“住手。”大口喘着氣。“你放開她,我告訴你。”
黑衣人見安如柳還有力氣和他說話,就是殺星已起的他不由的心底也有些高看,畢竟能熬住鑽心之痛還保持清醒的事情一般習武之人都做不到,“原來是你。”
“你過來,我告訴你。”安如柳一手不着痕跡的掐着自己保持清醒,疼痛是最好的刺激品,她就是死也要拖個墊背。
“別耍花樣。”
“我都已經被你打成這樣,你還怕我嗎。”
黑衣人拋掉重傷的逐月,走到安如柳身邊俯視着她。“說,敢說假話我就掐絲那個丫頭。”
安如柳嘴角動了動,似乎用不上力氣,黑衣人不得不湊近去聽。
就在此時,本來已經無力動彈的安如柳卻突然猛地用力,一口咬上他的耳朵。
黑衣人吃痛,揮手一巴掌打上去,安如柳如同一個破布袋一樣的飛出去,撞在迴廊的樑柱上,鮮血四溢。
捂着鮮血淋漓的耳朵。“死丫頭,我殺了你。”
“噗,咳咳咳。”安如柳意識微微渙散,可惜了,可惜她還沒來得及報仇,她太大意了。
黑衣人揮手,袖肩匕首直撲安如柳的喉嚨,眼見着微弱喘息就要消失,卻在中途被人攔下。
石子與匕首相接的瞬間,匕首迴旋刺向那黑衣人,閃開自己射出的匕首。“什麼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