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牀上的肅靖,突然聽到隔壁傳來很低的求救聲:“救命……救救我……”
他忽的一下就從牀上坐了起來,那個聲音很痛苦,很熟悉,那明明是雁奴的聲音。
他立刻抓住身邊的寶劍,一縱身,便自窗子飛了出去。
下一刻,他竟然已經穩穩的站在了雁奴所在的房間。
他是從窗戶飛進來的,可是卻沒有弄出一絲響動,窗子還是完好的緊緊的關在一起。
穩住身形後,他的目光在房間中掃視了一番,發現那個長相奇怪的人躺在軟塌上,睡的正熟。而躺在牀上的人,則不住的掙扎着。似乎被什麼東西緊緊的困住了,掙扎的很劇烈可動作卻非常輕微,只有肩膀在用力的動着。
似乎在做噩夢?如此想着,肅靖向牀邊走去。
他伸出手剛要拍到雁奴的肩膀,身後突然風聲大作,他知道定是睡在睡塌上的人醒了。
猛然回頭,只見波卡懸在半空,一腳毫不猶豫的向肅靖踹了過來!
肅靖慌忙伸出雙臂格擋,這一腳他本來可以閃開的,只是他怕他躲開以後,波卡收不住招式再傷到雁奴。
波卡落地,肅靖向後退了一步。波卡拍了拍手上的圖,不客氣的道:“你半夜到別人的房間,意欲何爲!”
肅靖道:“你沒有看到她在做惡夢嗎!我是聽到她痛苦的哀求聲纔過來看看的!”
說着,肅靖就要上前去叫雁奴。
波卡立刻攔住他,道:“你以爲那是簡單的噩夢嗎!如果那只是一個夢早在你闖入房間的時候,她就該醒了!”
肅靖這纔有些驚醒,驚訝的問道:“你的意思是?”
波卡點頭,道:“你猜的沒錯!那不是一個噩夢,而是中了別人下的符咒!”
肅靖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擔憂的道:“你既然知道她中了別人的符咒,還不趕快想辦法救她!”
波卡切了一聲,坐在地上,用手支着頭,道:“我的主人,我能不着急嗎!如果我有辦法,還要你來多事!”
肅靖有些無奈,道:“既然你知道你的主人在受苦,你還能睡的那麼安穩。”
波卡白了他一眼,道:“你在這裡也幫不上忙,還是趕快離開吧!”
肅靖堅持,道:“如果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也就罷了,現在既然我就在這裡,一點忙都幫不上就這樣離開,我也會於心不忍!既然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請你告訴我,我該怎樣做才能幫上忙!”
波卡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好吧,我現在去睡覺,你就老老實實的在這裡爲我們護法,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就好!”
肅靖鄭重其事的點頭,波卡才躺回軟塌上睡覺。
是以,就有了這樣一副景象。
一個手持長劍的男人非常嚴肅的站在房間的中間,另外兩個人則躺在牀上睡覺。
站在屋子中的這個男人既不像門神那樣威嚴,因爲臉上掛着關切的神色,又不像兇惡的人在看着囚犯。所以,這樣的情景,讓人看到,總會覺得很尷
尬。
波卡躺在睡塌上以後,很快便進入了夢鄉,他所走入的夢境不是自己的,而是雁奴的。
此時,雁奴仍舊被那黑色的風暴緊緊的裹着,再等上一會,雁奴就會因爲窒息而亡。
波卡站在黑色的風暴之外,仰望着那個有着絕色容貌的女人,口中唸唸有詞。
突然,那女人的雙眼流出血眼淚。眼淚如河,迅速滑落,一滴滴的滴在黑色的風暴中,激起點點菸霧。
那女人尖叫一聲,立刻用手捂住了眼睛。疼痛難忍。
波卡伸手一抓,手中憑空出現了一個鐵環,他隨即揚手一扔,便將鐵環拋向空中。
原本只有人頭大小的鐵環在空中快速的旋轉,且越變越大。突然那鐵環移動到那絕色女子的頭上,然後迅速下落,迅速縮小,竟然硬生生的將那女人的雙臂緊緊的禁錮在了鐵環中。
那捂着雙眼尖叫的女人,無暇再顧及血流不止的眼睛,用力的搖晃着身體,希望能夠將鐵環自自己的身體上弄下去。可是,她越掙扎那鐵環就縮的越緊。
那女人用奇怪的聲音怒吼道:“你是何人!這是何種法術!”
波卡口中依然唸唸有詞,突然他飛身而起,雙臂舉過頭頂,雙手在頭頂交合。再看,他的手中赫然多了一把通身血紅的長劍。
劍身並非血紅色,可是那把劍卻向外散發着血紅色的光芒。
波卡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整張臉都因爲這緊張的時刻,而變得異常嚴肅。手中散發着血紅色光芒的長劍下落,雁奴才終於開口道:“在你祖爺爺的面前用‘黑風夢靨’,那是班門弄斧!恰好你祖爺爺我手中就有專門對付‘黑風夢靨’的法器!”
波卡越說越快,長劍也快速下落,狠狠的砍在了那絕色女人的頭上。
鮮血如噴泉一樣噴涌而出,頭顱被噴涌而出的鮮血衝向天空,不停的翻滾。
波卡再次騰空,將那個被砍下的頭顱拿在手上,此時,黑色的風暴已經如飛沙一般,慢慢的散落在地上。
飛沙之下,是頹然坐在地上正在急促喘息的雁奴。
被波卡拿在手中的頭顱不甘的看着還活着的雁奴,只要再等上一個喘息的時間,這個女人就可以死在自己的手上。可是,終於還是徒勞無功!
波卡落地,將那通身血紅的長劍插在滿是鮮血的頭顱上。長劍的劍身深深的嵌入大地,最後在帶着那滿是鮮血的頭顱,慢慢的沉入地底。
波卡將雁奴從地上扶起,說道:“主人,快走!”
說罷,他帶着雁奴向那一絲光亮走去,還未走到頭,夢已經醒了。
雁奴猛然驚醒,便自牀上彈了起來。雙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那種窒息的感覺還沒有完全恢復。
波卡張開雙眼,立刻跑到了雁奴的身邊,急聲道:“主人,你怎麼樣!”
站在一旁的肅靖見兩個人都醒了,雁奴又是如此痛苦的模樣,立刻出聲問道:“雁奴姑娘,你沒事吧?要不要去請個郎中來?”
雁奴搖頭,張開嘴,但始終說不
出話來。
波卡立刻對肅靖道:“既然你已經當了一次好人,那就好人做到底,你繼續守在這裡,波卡要爲主人運功療傷。”
說罷,波卡盤膝坐在雁奴的對面,雙手在胸前結印,口中念道:“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一切無爲法,如虛亦如空,如如心不動萬法在其中。諸行無常觀受是苦諸法無我涅槃寂靜……”
一個時辰以後,波卡的聲音才停止。
雁奴滿頭大汗的張開雙眼,長出了一口氣,道:“這魔頭,真不好對付!”
波卡從牀上下來,因爲太過勞累,竟然一屁股跌坐在了牀邊。
驚得站在一旁的肅靖立刻上前一步,他本想將波卡扶起來,但見他實在太過勞累,便讓他坐在那裡歇息。
肅靖待兩人休息的差不多了,纔開口道:“剛剛究竟發生了何事?爲何兩位像是得了重病一樣?”
雁奴長吐了一口氣,看了肅靖一眼,道:“你是什麼時候到我房間中來的?是怎麼進來的?”
波卡靠在牀邊,道:“人家是翻窗戶進來的!比真正的賊的身手還要好!可以當一個合格的刺客呢!”
雁奴若有所思的看着肅靖,肅靖立刻道:“我聽到雁奴姑娘在呼喊求救,所以我才立刻趕了過來!”
雁奴眯着眼睛,道:“你在哪聽到我說話的?你沒有進來之前在哪?難道你一直在房頂上監視我們?”
肅靖立刻搖頭,道:“不是!雁奴姑娘誤會了!我沒有偷聽雁奴姑娘說話、也沒有監視你們的意思。我的房間就在隔壁!我是在隔壁聽到的!”
波卡立刻從地上跳了起來,道:“快快從實招來,你對我家主人有何企圖!”
雁奴點頭,道:“對!你對我的事情這麼關心,到底有何企圖。”
此時,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波卡站在房間的中央,叉着腰沒好氣的道:“這麼晚了誰啊!”
門外的人道:“在下錦壽,還請雁奴姑娘開門。”
不等波卡去開門,肅靖搶先一步將門打開了。“錦壽兄,你怎麼過來了?”
錦壽走入房中,道:“我在隔壁聽到這邊一直吵鬧不停,又不見你回去,怕你吃虧,所以過來看看!”
波卡哼了一聲道:“反正也不是什麼好人!還害怕吃虧!”
錦壽麪帶怒容,上前一步,道:“你這個人怎麼如此無禮!你在說誰不是好人!”
波卡索性放大了嗓門,大聲的道:“我說你們倆不是好人,不是好人!怎麼樣!怎麼樣!”
錦壽氣的臉色通紅,指着波卡道:“你……”
在牀上打坐的雁奴突然開口道:“波卡,送客!”
波卡有了雁奴給他撐腰,更加趾高氣揚,挺起胸膛,大聲道:“兩位請吧!”
肅靖的臉色雖然不好看,可是依然忍着什麼也沒說。
錦壽因爲纔剛剛走進房間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不好開口,只好與肅靖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