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萱做夢都沒想到過會被一個看上去一副蘿莉樣子的小丫頭片子扇了耳光,當那清澈的響聲在她耳邊響起時,她已經來不及反應,只能錯愕的捂着臉頰,滿眼噴火的看着對面囂張到不可一世的景兒。
“你竟然敢打我?”張子萱憤怒的詢問着。不說別的,就憑着她和永順公主的關係,就憑着她和白孤鴻的關係,甚至說就憑着她與太子之間的關係,這個小丫頭居然敢動手,這不僅讓她疑惑起來,對方到底什麼來頭。
“混帳!打你又如何,不要以爲你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有娘娘在,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你也不要以爲有白侍衛爲你撐腰,有我在,做夢!”景兒一手指着張子萱的鼻子,一手掐着腰,滿臉的不可一世。
“那如果是我給她撐腰呢?”一個清脆如茵的聲音從張子萱身後的屋子門前響起。錦繡怒目冷對着滿臉錯愕和恐慌的景兒。她心裡氣急了,沒想到太子妃身邊的丫頭都敢出來欺負人了,當這個王室沒有人了嗎?
“永、永順公主……”景兒張大嘴,驚慌失措的看着錦繡一步步逼近,連忙收回指着張子萱的手指,惶恐的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
“奴婢不知公主在此,驚了公主,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景兒心中後悔不堪,來之前怎地就沒有好好打聽清楚?只是這永順公主倒是何時與張子萱熟識了?真沒看出來,她不但能勾引男人的心,更能籠絡女人。難道這個王室遲早要成爲她的囊中之物嗎?
就在景兒暗自揣測的時候,錦繡已經不耐的一腳踢開了她!
“什麼時候這個宮裡輪到你一個宮女站出來說話了?你還知道自己該死?那你現在立刻就給本公主死去!”錦繡的力道很大,畢竟從小生長在王室,該學的不該學的都學了些,花拳繡腿對付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宮女還是綽綽有餘。
景兒被踢翻過去,又迅速爬起來,臉色死灰,跪爬到錦繡的腿邊,顫抖着身子求饒着:“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啊!”
張子萱默不作聲在一旁看着。她對這個景兒雖沒什麼好感,但從小生活的環境卻沒有這樣搖尾乞憐的人,就連路邊要飯的乞丐,都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眼下突然上演這麼一出古代版白毛女,有點讓她接受不了。雖然,那個‘黃世仁’是自己的朋友。
她想去阻止,但顧忌到錦繡的身份。此刻她若是去勸阻,豈非落了人口舌?於是她只好冷眼旁觀,一直到錦繡抱着雙臂不再出聲,任憑景兒在地上咚咚作響地磕頭。
“算了,饒了她吧!”張子萱輕聲的說着,走到錦繡身邊,將她拉到一旁。
“哼!這次看在張子萱的份上,就饒了你。若有下次,打折你的狗腿!”錦繡餘怒未消。她好不容易纔找到一個和她真心以對的朋友,不窺覬她的身份地位,發自內心的想要和她好。這樣的朋友,她怎麼會允許被人欺負?
“是是是,奴婢知道,謝公主不殺之恩,謝謝公主。”景兒連連道謝,低垂的雙眸卻難掩她的氣憤。
“我警告你,張子萱乃是我大婚時候負責表演的,倘若她出了什麼差池,讓本公主臉上無光,可別怪我將這件事情全部算在你的頭上!”頓了頓,錦繡扭頭鄙夷的看了一眼匍匐在地的景兒。
“還不滾?”
“是,奴婢這就滾,這就滾!”景兒手忙腳亂的站起來,謝了錦繡,轉身欲走。突然張子萱輕聲喊住了她!
“等下!”
景兒緊握住雙拳,緩緩的轉身,咬牙切齒的問道:“還有什麼事情麼?張舞官?”
張子萱臉上掛着淡淡的笑,走到景兒面前,伸手拂去她額頭上沾染到的塵土。景兒一怔,下意識的閃躲了下,隨即被張子萱的動作嚇到了。她完全不理解張子萱爲什麼要這麼做!
“好好的一個小姑娘,別弄得那麼邋遢!”張子萱柔聲說着,聲音說不出的甜美。
那一霎那景兒感動了,在深宮內院她很累,每天都要面對很多勾心鬥角的人,同時也要參與到其中和很多人勾心鬥角,才能在這深宮中明哲保身。多年來樹立起來的鐵石心腸,突然被對面這個女子輕易的瓦解,景兒感覺自己內心最柔軟的地方似乎正在被什麼狠狠的戳着。
“好了,回去吧!免得回去晚了,還要被責罰!”雖然不知道她叫什麼,但張子萱從景兒之前的話中已經聽個八九不離十。這個小丫頭準保是太子妃身邊的人,來給她立下馬威來了。
景兒目光有些遊離,她快速的離開,心裡卻大概瞭解了,爲何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會被張子萱吸引。就連她,氣勢洶洶來找碴的,結果還不是眼眶含着淚水離開的麼?
“幹嘛那麼善良?這樣的人就應該好好教訓教訓!”錦繡不滿的走到張子萱身後,眺望着那一抹翠綠色的身影消失在盡頭。
“說心裡話,我真想狠狠一巴掌把她打回她媽肚子裡回爐去!”張子萱臉上掛着笑,嘴裡卻咬牙切齒的說着,和錦繡並肩站在一起,眺望着。
錦繡微愕,側目睨了張子萱一眼,似有若無的從脣邊飄出一句話:“那你爲何還對她那麼好?”
張子萱的臉上露出有史以來第一個奸詐的笑容。
“我對她好,自然有我的道理。這樣她難免會對我感激,以後她的主子想對我不利,她也會不忍心的替我說上一句兩句。如果她的身份重要,那說出的話也會重要;倘若她的身份卑微,起碼也會引起她主子對她的懷疑,不是麼?”
張子萱扭頭看着錦繡,臉上的笑容依舊那麼燦爛,只是臉頰一側有着明顯的紅腫。
錦繡不敢置信的退後兩步,上下打量着張子萱,半晌才緩緩的搖頭,用着匪夷所思的口氣說道:“天哪!真沒想到你的心思居然如此縝密,竟然連遙遠的未來都想到。你真的很適合在宮裡生活呢!倘若不是瞭解你,知道你就是那個第一次見面就將我撞得七葷八素的張子萱,我還真以爲你被髒東西上了身呢!”
雖然錦繡口中說張子萱比較可怕,臉上卻沒有絲毫害怕的情緒。她知道張子萱所作的一切都是爲了什麼,她曾經有過同樣的感受,不過屬於她的幸福馬上就要到來了,一想到此,錦繡的臉上就忍不住掛上紅暈。
張子萱迴轉身子便打算回房間,時值九月初,夜晚涼的可以,白天卻也正熱的時候。張子萱的體質是怕冷又怕熱,站在陽光下這麼久,雖然有院落中垂楊柳樹遮陰,但火辣辣的太陽依舊可以透過樹葉縫隙將自己的熱情揮灑在每個人的身上。張子萱熱的就差吐出舌頭來散熱了,要不是考慮到形象不佳,她一定會毫不遲疑這麼做的!
看着錦繡露出小女人的姿態,張子萱上前伸出手在錦繡眼前不遠處晃了晃,召回她的焦點。然後看着錦繡一臉受驚嚇的樣子,忍不住揶揄她。
“想男人呢?”
很平常的一句問話讓錦繡迅速紅了臉,她彆扭的轉過去身子,扭扭捏捏的說道:“說什麼呢你?誰想男人了?我看是你想男人吧?而且那個男人叫白——”錦繡的反應不慢,迅速反擊着。
張子萱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也不管這個動作是否逾越。
“小點聲,你自己知道就行了,難道你想讓整個院子裡的人都知道嗎?虧你還是宮裡從小生活到大的,不知道隔牆有耳嗎?”張子萱死盯着錦繡,忍不住低聲責備着。
錦繡吐了吐舌頭,一點都沒有身爲公主的架勢,她拉起張子萱的手臂,撒嬌的搖晃着:“好啦!萱萱,我以後不說了還不成?嗯,我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除外!”末了,她還不忘補充上一句。然後丟下張子萱,哼着曲子率先進了屋。
秋天的黃昏來得總是很快,還沒等花園中被日光蒸發起的水氣消散.太陽就落進了西山。於是,花園中的嵐風帶着濃重的涼意,驅趕着白色的霧氣,向四處遊蕩;而假山嶙峋的陰影,更快地倒壓在朵朵花枝上,陰影越來越濃,漸漸和夜色混爲一體,但不久,又被月亮燭成銀灰色了。
張子萱微微張開嘴巴,呆呆的坐在牀沿。從下午送走了錦繡以後,她便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就連晚飯都沒去吃。沒人知道究竟爲何,曾有幾個要好的舞團姐妹來叫她去吃飯,卻被她搖搖手拒絕掉了。
張子萱此時滿腦子都在回想着錦繡下午所說的話。
“我喜歡胖胖的,個子不要太高,穩重一些,能對我好的男人就可以了。我不要求他有太顯赫的身份,那樣的男人一般利益心都很重,我怕我會成爲對方的棋子。我只要他心中有我,能和我長相思守,就好了!”
說這話的時候,錦繡一直嬌羞着低垂雙眸,卻沒看到張子萱張得越來越大的嘴巴!
大叔控!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柔弱系的錦繡竟然是大叔控!還真是千年不變的死定律啊!大叔控蘿莉;蘿莉控大叔!
天哪,一雷劈死她吧!這裡的人怎麼都那麼不正常?
張子萱在那一瞬間突然想起了白孤鴻,忍不住長吁一口氣,撫了撫胸口。
還好,她沒被這裡的人傳染,依舊喜歡有着萬年受的相貌,卻有着強攻氣勢的男人!
白孤鴻!現在我已經瘦下來了,接下來,你就等着我的宣戰吧!
舞團西側某間廂房裡,一個有些豐滿的女子站在屋中央,左手立在眼前,右手橫在左手上,與左手垂直,發出重重的誓言!此時倘若有個現代人看到,定然會大吃一驚!
啊也?女版奧特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