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來的,是李婉婷。她怎麼知道我被血屍抓傷了?難道昨晚的陷阱是她安排的?
見我臉色不對,大夥齊湊了過來,側耳細聽。我按了免提,又聽得李婉婷說:“被血屍抓,不出十二個時辰你也會變成血屍。”我冷冷地說:“我變成血屍跟你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李婉婷慢悠悠地說:“不過呢,我這裡有讓你不變成血屍的解藥,如果你想要,就在二十分鐘內一個人來爛尾樓這兒,我若高興,或許會給你一些。”
“哼,誰稀罕!”我說完便掛了手機。
張筠浩立即叫道:“別掛啊,有解藥,你怎麼掛掉呢?”我說這顯然是騙人的。昨晚就是李婉婷把我騙到農新,放血屍來咬我,現在又說有解藥,你會相信她嗎?
“如果是這樣,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吳樂樂問。
張筠浩說,管它什麼目的,去了不就知道了?吳樂樂立即叫道:“你傻呀?昨晚小刀就是沒考慮周全,去了,結果呢?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鍾靈兒說,既然對方稱有解藥,還是去看看好,或許去了,還會有一線生機。
吳樂樂堅決不同意,如非,她跟着一塊兒去。
經過一番考慮、爭議與計劃,最後決定,我與吳樂樂去,因爲吳樂樂是個女孩子,不會太引人注意。
在臨走前,鍾靈兒叮囑我們,萬事一定要小心,如果對方真的有解藥,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拿到,因爲明天就是週一,要上課了。
張筠浩扔來一句:“都要變血屍了,還上什麼課呀。”
我將昨晚白衣女鬼要我轉達給慕淺的話說了出來,慕淺聽後,眼淚直流。我安慰了她幾句,她擦乾眼淚坐到沙發上,一聲不吭。
鍾靈兒催促我快動身,因爲我現在越早得到解藥越好,遲一分鐘解毒我就多一分危險。
我與吳樂樂來到爛尾樓,即使是白天,這裡也異常地寂靜、荒涼。真搞不懂錢義處心積慮壞事做盡要買下這塊地幹什麼。吳樂樂朝四周望了一番,面色凝重,與平常那無心無肺吊兒郎當的模樣判若兩人。
走進爛尾樓,裡面光線陡然暗淡,溫度也立馬低了下來,看來這裡面冤魂未去陰氣未除。
我們一直來到上一回血屍所在的小木屋前,連一個人影也沒有。我打電話給李婉婷,問她在哪裡,我已經到了爛尾樓,她陰陽怪氣地說:“你不是說你不稀罕我的解藥嗎?你還來做什麼?”我說你少廢話,快出來。她哼了一聲,冷笑道:“現在是你求我,你那麼大聲幹什麼?”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我回頭一看,一人一狗朝這方慢慢走了過來。我暗暗驚訝,竟然是木易與她的金毛犬。
她怎麼會在這裡?
木易朝我和吳樂樂看了一眼,轉身朝另方走去,轉眼便消失在一堵牆後,那隻金毛犬卻一蹦一跳地朝吳樂樂跑來,來到她腳下不斷地摩擦着她的腳,吳樂樂童心不泯,彎腰撫摸着金毛犬的頭,笑呵呵地說:“真可愛。”
我頓了一下,這金毛犬跟吳樂樂很熟嗎?爲什麼它在吳樂樂面前如此乖巧,而昨晚在對付寸頭那幫人時卻那麼地兇猛?
對了,它昨晚是因爲要保護鍾靈兒,所以纔對寸頭等人下手。而現在它又對吳樂樂如此喜歡,這其間會不會有某種聯繫呢?
“怎麼?不說話了?”李婉婷提高了聲音,“難道你真的不想要解藥了?”我說我既然來了,當然想要,但也要看你願不願意給。李婉婷說:“我會考慮,你不妨先等等我。”我問她要等多久,她說最多一個小時,然後把手機掛了。
金毛犬撲到吳樂樂身上,不斷用舌頭去舔吳樂樂的手背,吳樂樂咯咯笑着,試圖推開金毛犬,但金毛犬粘得她死死地,怎麼推也推不掉,我擔心其中有乍,因爲那個木易太神秘了,而且又那麼冷酷,誰知道她是好是壞呢?沐藍藍說昨晚那幾人被傷於巫術,那麼木易極可能就是一名巫婆,萬一她不懷好意將巫毒放在金毛犬身上,又藉着金毛犬來傳給吳樂樂,後果不堪設想。
我趕緊走了過去,用力去推金毛犬,金毛犬驟然發出一陣低吼朝我咧嘴露出鋒利的牙齒,後背拱起,眼看就要朝我撲來,吳樂樂呀地一聲,忙站起身擋在我的面前。
“小貓。”木易從牆後面走了出來,朝着金毛犬親切地叫道:“別惹事,快過來。”金毛犬緩緩地閉上嘴,伸起背,朝吳樂樂看了一眼,依依不捨般地掉頭朝木易走去。木易抱起金毛犬溫柔地摸着它的頭教訓道:“以後不許胡鬧,明白沒?”邊說邊朝牆後面走去。
我與吳樂樂面面相覷。
“過去看看。”我提步走向那堵牆,可當我走到那兒時,已不見木易的蹤影。
這個木易幾次現身,每次都神秘莫測,我懷疑她跟血屍絕對脫不了干係。
我與吳樂樂在爛尾樓轉了一圈,除了發現幾隻蚱蜢,別無他物。
及至一個小時後,李婉婷纔打電話給我,叫我去木屋那兒。我想她之所以這麼長時間才肯見我,是擔心有人跟着來,她一定是躲在暗處觀察着我們,發現的確沒人跟來,這才與我相見。
到了木屋那兒後,我見原本關閉的門打開了,在離門一丈外處,我叫吳樂樂停下,由我單獨進去。
進屋裡後,一股怪味撲鼻而來,裡面站着一個人,背對着我。不過我一眼就認出,她就是李婉婷。聽到我的腳步聲,她轉過身來,冷笑道:“不是叫你一個人來嗎?還帶來了一個女保鏢?”我說是我朋友,怕我被狗咬,硬要跟着來,我也沒辦法。李婉婷知道我在諷刺她,不過並沒在意,有意揚長聲音道:“別擔心她自個兒被狗咬了。”我說這就不勞你費心了,解藥呢?
李婉婷望着我反問:“你身爲巫醫,問我要解藥?”我頓了一下,沉聲問:“你沒解藥?”李婉婷來回走了一遍,聲稱她並沒有解藥。我非常生氣,這丫的顯然是在耍我,我大聲問:“既然你沒解藥,你叫我來幹什麼?難道還想再殺我嗎?”李婉婷不屑道:“現在殺不殺你,已經無關重要了,雖然我沒解藥,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提示,你不是有陰陽刀嗎?爲什麼不試試用陰陽刀將被血屍抓的地方給割掉?”
望着面前這個女人,我恨不得一腳將她踢到天上去。
我們就這樣對視着。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雜亂而急促的腳步聲,我回頭朝外面一看,吃了一驚,有幾名警察從爛樓裡涌了出來,轉眼便將木屋給團團包圍了。
李婉婷神色大變,憤憤地問:“你報警?”我說沒有。當我看到沐藍藍出現時,我似乎明白了,李婉婷提步朝門口躍來,但被沐藍藍擋住了。
李婉婷朝沐藍藍看了看,問她什麼意思,沐藍藍冷冷地說:“我們懷疑你與血屍案有關,先前又有意傷人,請跟我們回警局接受調查。”李婉婷哼了一聲,驟然出手,一掌朝沐藍藍劈去,沐藍藍挺身迎上,一腳踢在李婉婷胸前,被她用掌擋下了。沐藍藍輕輕落地,瞪着李婉婷道:“你的手法……”但話未說完,李婉婷再次朝她兇狠撲去。
我退出木屋,吳樂樂跑了過來,朝木屋裡相鬥的倆人看了看,問我拿到解藥沒,我搖了搖頭,心裡苦悶極了,不明白沐藍藍怎麼跟來了。
有幾名男警衝進屋裡,共同將李婉婷制服了。
當李婉婷被他們押着走向警車時,她朝我看了一眼,極怪異地笑了一聲,我心微微一怔,她的笑,並無沮喪與憤怒,反而有一種陰謀得逞後的得意。
沐藍藍問我來這裡幹什麼,我如實跟她說了,她查看了我的傷口後,說我必須回去協助調查,而且我得與人隔離,立即被吳樂樂訓斥了,吳樂樂說沐藍藍沒權力這麼做,沐藍藍上前一步逼着吳樂樂說道:“如果他變成血屍,傷了人,這責任誰來負?”吳樂樂毫不猶豫地道:“我來負。”
“你?”沐藍藍冷哼道:“你負擔得起嗎?”
吳樂樂逐字念道:“負——得——起!”
我見這倆人針尖對麥芒,一觸即發,忙打圓場,問沐藍藍她昨晚不是傷得挺嚴重的嗎,怎麼今天又生龍活虎了?沐藍藍瞪了我一眼,轉身朝警車走去。
待沐藍藍與警車啓動後,吳樂樂撿起一塊石頭朝沐藍藍所乘的車扔去,我嚇了一跳,不過幸好沒扔中,忙說我的姑奶奶呀,你這是發的哪門子火?敢用石頭扔警察,你嫌命長了嗎?吳樂樂氣呼呼地說:“反正你沒解藥,我也不想活了。”我輕嘆了一聲,說我這一次如果大難不死,我就娶你吧。
“你說的是真的?”吳樂樂睜大眼睛望着我。
“你死不了。”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