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覺得胸口一滯,泠長風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院落之內,身後便是剛剛那牆壁,怎麼?他詫異地看了看雙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他竟然也能穿越牆壁!還在驚訝之時,便見小山透明的身體浮在空中,想到或許是因爲小山的緣故,便又放心心來,不然還以爲自己死了呢!
卻見小山上下飄忽着,似乎想要帶泠長風去某個地方。泠長風便擡起了腳,隨着小山的身影走去,但是這纔看清這個院落的一切,彷彿就是昨日所到的地方,但是如今似乎身處後院,原來這院落竟隱藏在祭壇的牆壁裡嗎?仔細想想,還是覺得異常怪異,因爲這院落是有天空的,若是在祭壇裡面,又怎會如此。
腳下的土地軟軟的,如同沼澤一般令人畏懼,仿若一不小心便會跌入萬劫不復之地。泠長風走得可是異常小心,生怕遇到什麼意外,卻不知小山要帶他去哪兒。穿過幾個廊道,轉了幾個彎,眼前便忽然現出一片花海來,只不過在夜色裡顯得異常詭異。空氣中瀰漫着令人陶醉的花香,但隱隱之中似乎混雜着一股死亡的氣息。泠長風不禁一陣顫抖。
小山忽然在花海的深處停了下來,示意泠長風穿過花海走來。泠長風只好撥開繁盛的花朵來到了花海的中央,小山緩緩伸出手,指了指花朵下面的土地。泠長風詫異地擡起頭來,望着小山,問道:“你的意思是這下面有東西?”
小山重重地點了點頭。
泠長風便蹲下身來,撥開了重重的花朵,然後現出一片暗黑的泥土來。他試探性地挖了挖土,這土還是異常鬆軟的,挖起來異常容易,泠長風便立刻挖了起來。不一會兒便見一個罈子顯現出來。這是什麼?泠長風眉頭緊蹙,但是觸手所及卻是冰寒至極,這罈子陰氣極重。泠長風又挖了挖,這才終於把整個罈子挖了出來,罈子還是很大的,泠長風費力提了出來,放到了
一邊。卻見小山的身影異常激動,他顫抖着,面色卻是興奮而高興的,他不斷地繞着罈子飛來飛去。
泠長風詫異極了,這罈子裡到底裝着什麼呢?小山爲何這麼開心?泠長風試圖打開,但是壇口被蠟封得嚴實,一時間竟然打不開,他在花叢裡尋找着可以颳去蠟的東西,卻只找到一根短小的樹枝。但總比沒有強,於是泠長風開始小心地颳去死死封住壇口的蠟,一股詭異的香氣忽然撲鼻而來,似乎是從這罈子裡所散發出來的。
隨着泠長風逐漸的颳去蠟,小山的表情卻是愈加嚴肅,“怎麼了?”泠長風擔憂地問道。
小山搖了搖頭,眼睛仍舊直直地盯着罈子,看起來這罈子裡的東西對他來說很重要。泠長風鄭重地說道:“我打開了。”小山點頭,緊張地望着罈子。
罈子緩緩地打來了,那股異常刺鼻的香氣突然溢出,棠聖凝眉望去,卻驀然怔住,罈子裡竟然是個孩子!
那孩子異常瘦弱地蜷縮在罈子裡,周身浸滿了花瓣,孩子臉色異常慘白,早已沒了呼吸。定睛望去,便發現,這孩子便是小山!
怎麼回事?泠長風詫異,小山說自己是李雄的孫子,那麼誰會這麼殘忍將一個孩子埋在了罈子裡?
而小山終於看到了自己的屍體,那是許多年來企盼的!如今終於看到,竟是如此顫動不已。泠長風看到小山如此的模樣,便小心翼翼地將罈子的孩子抱了出來,然後又穿越花叢,來到一片空地上,小山一直默默地跟在身後。
泠長風把孩子平穩地放在了地上,小山也圍着孩子飄了下來,就伏在孩子身邊。泠長風卻忽然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山緩緩擡起了臉,望着泠長風,然後手指拂過地面,地面上立刻寫道:“我十歲時就死了。”
泠長風詫異地擡起了頭。
小山接着寫道:“爺爺捨不得
我便將我們的靈魂封印在花海里。”
原來是這樣!泠長風暗想,那麼他們昨夜在院落感覺到的就是小山,但是他也想不透李雄爲何忍心讓小山的靈魂如此不安。於是他問道:“那麼你想我怎麼做?”
小山滿臉的感激,只寫了幾個字:“我想飛。”
泠長風會意地點了點頭,他打量着四周試圖找到些柴火,不一會兒便把孩子架在了木頭上,然後點燃了一把火,大火迅速將孩子吞沒,熊熊地燃燒起來。泠長風和小山站在大火旁,臉上閃着火光,泠長風的心裡異常沉重。過了許久,當火漸漸熄滅了,泠長風將孩子的骨灰裝進一個布袋子裡,因爲他知道小山定不希望讓自己被封在這祭壇之內,他要帶出去放飛。
小山的身體逐漸地渙散起來,他變得更透明瞭,仿若即將消失。
泠長風卻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說道:“小山,你的爺爺呢?”
小山伸出一隻即將消散的手,緩緩地指向牆角,然後微笑着,慢慢消失在泠長風的面前了。
“再見。”泠長風望着小山的最後一抹笑,欣慰地說了句。
待小山完全消散,泠長風朝着方纔小山指着的地方走去,來到牆角,發現土是翻新的,他蹲了下來,一股血腥味立刻撲鼻而來,泠長風立刻捂住了鼻子。難道是李雄的屍體?泠長風用旁邊的樹枝扒了扒土,李雄枯瘦的臉忽然露了出來,果真是李雄!看樣子已死去多時了,那麼昨夜他們所見到的李雄並非真人!這一切的一切太過詭異!
泠長風摸索着,終於找到了門走了出來,然後身後的門忽然變成一面牆壁了。泠長風面色凝重地遠離這個看似神聖的祭壇,邁着沉重步伐回到了和幻分別的地方。一陣風拂過,泠長風打開布袋,緩緩地將小山的骨灰散在風中,他終於可以飛了,或許不久便可以飛過陸中島,踏遍各個大陸,他自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