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醒來以後,發現眼前依舊是漆黑漆黑的,什麼也看不見。待意識清醒以後,才突然發現原來是眼睛被矇住了,下意識地用手去解開,卻不想手和腳都被綁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容月心想,她盡力回憶着方纔發生了什麼,忽然想到她和小南正在遠處等待着棠聖和泠長風挖什麼東西。對了!小南呢?還有棠聖和泠長風他們在哪兒?容月想要喊出聲來,卻發現嘴也被用布勒住了。
該怎麼辦?容月動彈下,被綁在身後手驀然觸摸到一面冰冷的牆壁,但是牆面異常粗糙,還有斑駁不堪的牆皮,再加上腳下觸到的堅硬的地面,容月肯定,她並非在房間裡,想想也不是柴房,那到底是什麼地方?
容月的心微微惶恐着,但是她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她不能有絲毫的懈怠。於是,容月被緊緊綁住的雙腳用力向前挪動着,身子也向前傾去,這樣緩緩向前挪動着,她也不知道方向不知道要向哪兒走,只能如同那些魂靈一般盲目地向前移動着。
然而,剛挪了不遠,腳下忽然蹬到了什麼東西,肉肉的,軟軟的,還有一些……溫度!哇!應該是人!容月滿心的驚喜,沒想到並非是自己一人。爲何方纔沒有察覺到呼吸聲呢?或許是因爲太過恐懼了吧!或許是棠聖,又或許是泠長風。爲了確定腳下蹬着的確實是個人,也爲了讓那人儘快醒來,容月使勁兒蹬了蹬。
卻忽然聽到腳下有聲音傳來,如同夜鶯婉轉的啼鳴,容月驀地一震,沒有想到這聲音竟是這般好聽,而那人卻呻吟着:“姑娘,再踢就踢死我了!”原來並非棠聖和泠長風,容月又一臉黯然。然而想了想,那人竟會說話,便從鼻子溢出了些許聲音,希望他幫自己解開這繩子,但是聽不出是什麼意思。
同樣被困在這裡,但是那人似乎沒有一點緊張,反而樂呵呵的,尤其是那聲音,聽上去甚至異常歡快,他竟笑着說道:“姑娘,你在哼哼什麼啊?”明明一副明知故問的模樣。
容月一臉怒氣,若不是嘴被堵上了,她定要回擊,怎麼遇到的一個一個男人都是這副模樣呢!腦海中頓時閃過蘇亦天那張溫柔的臉以及他遞給自己冰糖葫蘆時臉上的那抹溫暖的笑,她的心驀地收緊了。
那人似乎看出容月臉上的不悅,便不再調侃了,正經地說道:“姑娘的意思是讓我幫你拿下嘴上的布條吧。”雖說沒有完全理解她的意思,但若是解開了嘴裡礙事的布條也好,這樣就好交流,也不用去猜了。於是她使勁兒點了點頭。
卻不想那人卻又說道:“好吧,我只好用嘴爲你解開了。”說
着,似乎要掙扎着從地上坐起來。
容月一聽,立刻驚呆了,這是什麼情況?用嘴?容月猛然搖頭,示意不要,沒想到那人還在開玩笑了。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那人笑道,“不過還是要先解決下繩子吧,我先爲你解開腳上的繩子,然後再解開你手上的繩子。”說着,他好像翻了個身,將背後的手靠近容月的腳踝,費力地解着,還好綁的不是很緊,不一會兒就解開了。
“你後背向我這邊靠過來。”那人說道。
這繩子一解開,行動就比較靈活了,容月迅速地靠了過去,但還是有些尷尬的,只輕輕一碰,便立刻向前挪了挪。
“別動。”那人命令道,手卻迅速地動作着,試圖解開這死扣。
好在動作較利索,不一會兒,容月便覺得手腕一鬆,獲得瞭解脫,她迅速解開了嘴上和眼上的布條,頓時覺得舒暢了不少,她猛然轉身,卻看到眼前竟然坐着一個人,一張長相平凡的臉龐面含微笑地望着自己,他的雙手和雙腳哪裡被縛了!此刻正悠然地坐着,還一副很開心的樣子,原來方纔那人在耍自己!
“你!”容月怒目而視,“原來你——”
“快躺下!”還未當容月說完,那人驀地按倒了容月,輕聲說道,“假裝昏倒!”
容月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聽到“噠,噠”的腳步聲響起,然後逐漸靠近。她的心驀然慌亂了,但卻聽了那人的建議,蜷縮一旁,裝作還未清醒的模樣。
卻聽那“噠噠”刺耳的腳步聲慢慢靠近,容月的心狂跳,忽然想到或許這就是將她擄來的人,此刻多麼希望那人並沒有注意到她已醒來,迅速走過去,然而,那人竟停下了腳步,目光似乎落到了這牢裡的兩個一動不動的人。容月感受到後背火辣辣的視線,幸好背對着門外,不然定會被識破,但是她還是隱隱顫抖着,那火辣的視線彷彿可以將人看透。
好在沒過多久,“噠噠”的腳步聲再次響起,然後逐漸遠離,最後消失在空洞的黑暗之中了。
空氣似乎又恢復如常,良久,容月纔敢大口呼吸,緩解她緊張的心情,但是剛坐起來,便看到那映着燭光的臉來,不禁詫異道:“你,你到底是誰?我們怎麼會在這兒?剛剛那人又是誰?還有,你看到和我一起的其他兩個人了沒?”
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那人頭都大了,他只好笑着說道:“姑娘,問題需要一個一個問的,你一次問這麼多我也沒法回答你啊!”不知爲何,這長相異常普通的男子竟然有如此天籟般的聲音,他接着說道:“我先告訴你,我是鳶……”
“什麼?”容月簡直不敢相信耳朵裡所聽到的那個字——鳶,自從碰到了棠聖,這個字就異常敏感,尤其是當看到棠聖懷裡那手帕上的“鳶”字時,還有,師父似乎也是因爲這條手帕而死,那麼眼前這個名字叫做“鳶”的人到底和這一切有什麼關係!
或許,只是湊巧,他只是碰巧有了這個名字而。想着,容月隱約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氣,彷彿是從眼前人的身上散發出來,一陣一陣,沁人心脾。又或者,是自己因爲“鳶”字而產生的臆想而已。
好不容易纔恢復了平靜,卻聽鳶繼續說道:“我們怎麼在這兒,相信姑娘一定有所瞭解吧。”
這話說的容月一臉困惑,她怎麼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鳶察覺到容月的表情,因而解釋道:“話說姑娘是來另外兩個人一起進來的,所以……”他不再解釋,理由很明顯,他早已想到了那人一貫是鎖定目標才行動的,如今卻一下子來了三人,定是有人在調查他壞了他的計劃。
“另外兩人!”容月一聽,滿臉的驚喜,這麼說的話棠聖和泠長風一定也在某處了,“他們在哪兒?”
鳶皺了皺眉,指了指容月身後的牆壁。
容月這才仔細觀察了下自己所處的環境,好像是個牢,卻又小的多,他們也只能直着身子坐着而已,倒像是爲貓狗準備的籠子,三面都是牆,前面是鐵欄,走道上昏黃閃爍的燭光的映照下,隱約看出許許多多如此的籠子,再細細望去,卻發現那些籠子都是空的。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容月柳眉緊蹙,但是立刻想到了鳶所指的方向,於是立刻把耳朵貼近了牆壁,試圖聽聽棠聖和泠長風的情況,卻什麼都聽不到。於是問道:“他們確實在隔壁嗎?怎麼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他們被下了迷藥,估計還沒醒。”鳶緩緩解釋道。
“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容月還不是很明白,這些人爲何被抓來?
“你不是鬼城的子民嗎?”鳶詫異地挑了挑眉,一張普通的臉上似乎沒什麼表情,“鬼城失蹤案可曾聽說過?”
容月臉色黯然地點了點頭,“難道你也是背抓來的?”
“我是自己來的。”卻見鳶忽然笑道,那聲音可以讓人柔軟到骨髓裡。
容月又是一臉不解,沒有想到,竟然有喜歡送死的人。卻見鳶又笑道:“其實我是鬼城的捕快,爲了調查失蹤案才落入陷阱。”然而望着鳶,瞧着他這一身布衣裝束,怎麼看也不像一個捕快,容月的心裡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