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四十一章 狐首山惜別

棠聖三人站在石牆的外面,望着眼前的男子,邪降悲傷的背影讓這三人的心裡也異常難過。邪降將柚天放到山洞裡面,爲其施了結界,然後永遠關上了石牆,或許自己這一生再也看不到柚天的臉了,心裡絞痛,但是身體裡散發出一股溫暖的氣息來,想來便是那火琉璃的緣故。他撫着石牆的紋路,忽撿起一塊鋒利的石頭,在石牆上刻着什麼。

就在此時,卻聽身後粗噶的聲音道來:“沒想到你們幾個毛孩子竟然還未死,還真是命大,看爺幾個今日不送你們下地獄!”

棠聖三人轉過身來,便看到那幾個大漢正提着大刀惡狠狠地瞪着他們,想起他們刀上的力量還是有些後怕的,但是想到了土豆兒曾說過這些大漢也只在夜間活動,如今天已微亮,他們爲何還在此出現呢?不禁令人詫異。

大漢們不再多說,提着刀便衝了過來。

棠聖冷笑一聲,他已然明白了一切,這大漢刀上的血暈已去,沒有了危害,想來容易對付,連劍也不用出鞘,就解決了朝他奔來的兩個大漢。泠長風也一笑一閃便躲過了一個大漢,但是那大漢竟然舉刀直直衝向容月,此時的容月早已不是之前的容月了,她的身形與動作也絕非普通之人,本該輕易躲開,誰知心口一顫,身子一頓,那大刀便砍向她。泠長風順勢一拉,將容月拉進了自己的懷裡,但還是由於太緊迫,大刀掃到容月手腕上的鈴鐺,殘留的泥土突然被抖落在地,鈴鐺發出“叮鈴鈴”清脆的響聲。容月一震,驀地昏了過去,倒在了泠長風的懷裡。而棠聖也已飛身至此,三下兩下就解除了大漢手中的大刀,看到容月昏倒,微微皺了下眉。

而大漢們似乎還未放棄,立即迎了上來,但是此刻他們就像是失了線的木偶,只會亂砍亂揮,若不是身材魁梧又修了幾年功夫,怕是早已跌坐在地。

再看邪降,似乎對身後的一切毫不在乎,他還沉浸在悲傷的氣氛裡難以自拔。而此刻,他猛然轉過頭來,眼裡射出一道冷然的光芒,幾個大漢立刻四肢哆嗦,連手中的刀也不小心丟了。他們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立刻沒命地逃竄,不一會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棠聖和泠長風再望去的時候,邪降的臉上滿是釋然和溫和,彷彿又回到了白子健的那個時候,只是此刻少了分孱弱。

邪降看到了泠長風懷裡昏倒的容月,竟然關切地問道:“還是回狐眼洞休息會兒吧,土豆兒也許已經醒了!”說到土豆兒,他的眼裡泛起一絲溫柔,雖然已經知道當年的畫兒已死,但是他的身體畢竟還在,又或許他其實並未死去,只是

遊離在這狐首山中。邪降還記得那十年的時間他日夜翹楚,每一次望着這狐首山,便充滿了對畫兒的無限期盼,以及對柚天無盡的仇恨。

棠聖點了點頭,看着容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是爲什麼她會昏倒呢?有些不解。也只好和泠長風、邪降一起向狐眼洞走去。

來到狐眼洞後,土豆兒還躺在石牀上,他的呼吸異常平穩。泠長風把容月也安放在土豆兒身旁,他望着土豆兒,忽然想起了柚天曾說過抹去了他的記憶,那麼,他會不會連自己也忘記?忘記他喜歡的月姐姐?

邪降緩緩地走到土豆兒身邊,溫柔地望着他,這樣細細瞅去,這孩子倒繼承了柚天不少特點,雖然尚小,但還是異常美麗可愛的。他緩緩動了動眼皮,然後睜開了眼睛,迷濛中看到了望着眼前一張溫暖的臉,卻是那白子健!他忽然輕聲說道:“健哥哥……”

這顯然是土豆兒第一次叫邪降,雖然叫的是哥哥,但是他還是異常開心的,鼻子一酸,不禁流下了眼淚。土豆兒看到邪降哭了,有點詫異地擡起了頭,皺起了小臉問道:“健哥哥,你怎麼哭了?”

邪降緩緩一笑,土豆兒起初見到他時眼裡的恐懼與憎恨完全不見了,多虧了柚天,一想到柚天的死心裡不禁黯然。

土豆兒坐了起來,打了個哈欠,似乎剛剛從美夢中醒來,然後忽然看到身邊睡着的容月,詫異地說道:“月姐姐也睡着了?”

泠長風一聽,很是欣慰,這小鬼兒並沒有忘記他們,於是他跨步上前,擰了擰土豆兒的鼻子,問道:“小鬼兒,還記得我是誰嗎?”

“哎呦!”土豆兒痛得直叫,“長風哥哥,你幹嘛呢?”

“嘿嘿,小鬼兒頭!”泠長風笑道,“誰讓你睡了那麼久!”然後兩人嬉笑着打成一團。

棠聖看着他們兩人,心裡也升騰起一股暖意,他用手試試容月的鼻息,異常平穩,一點怪異之處也沒有,但是他們卻真實地目睹了容月的變化,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而身旁的邪降忽然開口了:“這位容姑娘或許患了分裂之症。”

“分裂之症?”棠聖皺眉道,泠長風和土豆兒也停了下來。

邪降點了點頭,慢慢地走到洞口處,望着明晃的天空,接着說道:“這病的症狀便是可以使人分成不同的狀態,然後在這兩種狀態中不斷轉換。”

“怎麼轉換?”泠長風問道。

“這就像火神咒,還記得那些大漢的刀暈吧,而刀上力量的轉換便在於日夜的轉換,”邪降頓了頓,然後說,“我看這容姑娘的

性格和之前的不太一樣,一定也是這種情況。”

但是導致容月性格轉換的到底是什麼呢?棠聖和泠長風陷入了沉思,而土豆兒有些糊塗了,不知道他們幾個說的是什麼,於是他爬到容月的身邊,握住了她的手,只聽一陣清脆的“叮鈴鈴”頓時打破了山洞裡的安靜。

棠聖和泠長風均眼前一亮,異口同聲地說道:“鈴鐺!”他們想起了,當日爲了不引起那些大漢的注意,土豆兒建議容月讓鈴鐺停止響動,容月便用泥土填實了鈴鐺,後來忽然就變成了另一個容月。想必一路走來,那泥土漏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和大漢再次交手的時候恰好碰響了鈴鐺。於是,容月再一次暈倒。那麼,鈴鐺響的時候便是原來那個容月,而鈴鐺停止響動的時候便是神偷容月……

衆人終於明白了這一切。

而容月也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衆人都看着她有些詫異,“咦,你們怎麼這麼看着我?”

“月姐姐!”土豆兒甜甜地喊道。

容月還是搞不清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她記得自己忽然就昏倒了,於是問道:“啊!對了,邪降……”

“月兒!”泠長風生怕容月說漏了嘴,於是立刻打斷她道,“你做夢了吧!”

容月對昏倒以後所發生的事一無所知,一定不能讓土豆兒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容月明明記得土豆兒曾經說過邪降的事,還有狐首山的結界,於是她又說道:“不,不是啊!那可是土……”

“哎呀!我肚子餓死了!”泠長風又嬉皮笑臉地說道,“土豆兒,走,我們去找好吃的!”說着他忽然抱起了土豆兒就往外走,還向棠聖使了個眼色。

待泠長風和土豆兒走遠,棠聖慢慢解釋道:“以後莫要提邪降這個名字了。”

容月還是不懂。

“你昏倒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很多事,”棠聖緩緩道來,“爲了土豆兒好,你還是不要提了!”

看到棠聖認真的面容,容月似乎察覺到了事情的輕重,有些責怪自己爲何睡了那麼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而且這段時間裡是棠聖和泠長風一直在照顧自己嗎?不覺心裡暖暖的。而且她方纔似乎從土豆兒的眼神裡看到一股天真爛漫的孩子勁兒,所以不再問什麼,她點了點頭答應。

邪降也笑着點頭,似乎在道謝。容月不知道白子健的真實身份,還以爲他是那個孱弱的白面書生,但是此刻看來,他倒多了幾分柔情,少了些許不經力的模樣。但是這樣看來也使人舒心不少。

容月莞爾一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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