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池修爲尚淺,倒是窺不到那些天機,別說一個無量量劫,飛昇成仙那遙遠的事情,就是往後百年也早就不去想了。只盼得能報仇而已。”莫寒池說完,竟然收了那枚印鑑。
“師弟,你。”風月本想將印鑑交給寒驚黥來處理這件事,再說也本該如此,卻沒想到被莫寒池拿走。有些着急。
“有了這枚印鑑,便可以按照上面的標記找到魔都殘黨。”莫寒池說着便收進了坤物鐲。
“不如交了崑崙掌教也好。”蓮蘭勸道。莫寒池單獨持了這種東西,是無比危險,他自己要除魔衛道是沒有錯,但是這枚印鑑非同小可。若是給魔都之人知道,定然是殺身之禍。
“這事,還望風月師兄跟蓮霄師兄保密,不然即使是崑崙都要受到牽連。”莫寒池稽首。
黃泉道之事了卻之後,風月轉首要先回去天都,而蓮霄見禍根已除,並未將那黃泉道宗主放在心上,此人在魔道地位也不算高。即使死了想必也不會有人爲了這位沒什麼地位的黃泉道宗主,而得罪崑崙。莫寒池知道兩位都是忙人,已經幫了自己,便拜別了蓮霄跟風月,帶着蓮蘭往崑崙的方向回返。
莫寒池牽了蓮蘭的手,心裡卻只記得那副圖上各處標記。盤算着從那處開始下手的好。蓮蘭突然停了下來,拉住莫寒池。
“這不是崑崙的方向。”蓮蘭說道。
莫寒池回過神來,淡淡微笑。“你看我,光想事情去了,都走錯了方向。我們這就回去。”莫寒池攬過蓮蘭的肩頭就轉向要走。
“你不是想要自己去除那魔道殘部吧。”蓮蘭懷疑的問道。
“對不起。”莫寒池面色一冷,卻已經出手。這一招太過突然,蓮蘭未來的及防備,就被擊昏過去。輕緩的將人抱住,莫寒池目光溫柔。輕輕的親了下蓮蘭的額頭。
遠處一道白光急速趕來。到了莫寒池面前停下。化成半大的少年樣子。
“白無,你把阿蘭帶回崑崙。”莫寒池揉揉白無的腦袋。白無抗議的閃開了身體。逃開了魔掌。浮雲從身側拂過,被風吹得加快了速度。
“那你自己小心。”白無接過蓮蘭說道。白無知道莫寒池的執念有多深,他有多恨魔道之人。若是不能殺魔道之人,那麼莫寒池遲早會殺了自己。
“我會趕在論劍大會之前趕到的。”莫寒池說道。
白無身體一晃,又變成了麒麟的樣子,馱着蓮蘭往崑崙的方向狂奔,瞬間變成了一點白光。隨着年紀的增長,白無的速度越來越快。遠遠不是飛劍所能趕上。
東宛城自從三十年前魔道之戰以後,一直就不大太平,時不時的被妖魔騷擾。然後這裡也會陸陸續續來一些仙門弟子,碰到妖魔除之,太平過一段時間之後,便會又出來。總是不能徹底清除。即使在城中佈置了結界,每隔一兩年也總會出那麼一兩件案件。妖魔倒也是能抓住,但是卻還沒有大到驚動紫微仙境之中的人。
印鑑上,有關於這裡的標註,莫寒池記得清清楚楚,快進城的時候,他早就收了八荒,不在御劍,也換了身普通的青衣。他擡頭,在東宛上空看見不少身着各個道派衣服的弟子御劍而過。莫寒池笑笑,他自然知道,論劍大會要開始了自然早早就有人,按耐不住往論劍之處一路遊山玩水慢慢趕去。
這東宛城是自東向北的必經之地,自然修道之人也是彙集的越來越多。
踏進城門,東宛城寬闊的大道兩側店鋪林立,繁華如天都首城朝歌。來來回回的行人,有不少身後揹着刀劍修道之人。還有穿着普通的百姓。
莫寒池身上兩重道修,天道金丹,妖道元嬰,氣質早已不是十多年前那個愣小子。加之五官俊逸,身材挺拔,一身青衣,腦後彆着兩根簡單青玉簪子。偶爾惹得不少路過姑娘悄悄看他。若是放在以前,莫寒池早就樂不可支,會想法子炫耀。可是如今卻沒了這份心思,看的也是這東宛的風水佈局。他自是心中明白,姑娘看的不過是皮相而已,撕了去一樣的血肉。
本來白日還豔陽高照,到了晚上卻陰了起來,少不得下起了雨。吉祥客棧內坐滿了來往的人。門口的涼棚外還站了不少躲雨的。掌櫃不時的往外看看,一邊吧嗒吧嗒扒拉這算盤珠子。此時街上人已經極少。又過了一會,掌櫃吩咐店小二合了門板。好打烊了,店小二打了傘出門,雨大亂了視線,他眯了眯眼。只覺得自己眼花了。
大雨之中,往客棧這裡跑來一個人,此人一身青衣,從大雨中跑過來,渾身溼透,黑髮緊緊貼在臉上,還有水珠流下來。他一腳踏進客棧,張口就問掌櫃。
“來間中房。”他說道。
掌櫃低着頭,擺擺手。“早就沒有房間了,就連這裡坐着的位置都沒有了,你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莫寒池一進來,所有目光都轉了過來。有幾位衣着華貴之人掃了一眼,目光卻浮現出一種疑惑,到有不少道門弟子看了一眼倒也沒說什麼。莫寒池金丹期修爲,說高不高,說低不低,一襲青衣,反倒是像山間散修。
“估計是趕着參見論劍的散修。”
“這個年紀修到金丹期,作爲散修來說也算不差的了。”
“散修最缺的就是法寶吧,也是衝着魚淵神劍去的吧。”
“這個人挺好看的。”有個小小聲音突然竄出來。
“師妹,你不害臊。”
“師姐,你說是這個人帥,還是冰雪城的無雙公子帥氣。”女兒家竊竊私語極小,可還是傳到有修爲老人耳裡。
“咳咳。”有個老頭摸了把自己的鬍子。兩個姑娘馬上禁聲。
“還是當屬靈月仙府的慕容師兄。這次慕容師兄定會一舉奪魁。”又一道傾銷的聲音說道。
“你們都知道什麼啊。”綠衣女子小聲說道。
“師姐。”女孩小聲發出疑問。
“十年前慕容澤也敗給了崑崙掌教大弟子洛溪,那人真叫驚採絕豔。慕容澤雖然出色,可是與那人相比,終究是差了些。”那綠衣女子幽幽的嘆息了一聲。
“師姐,莫非喜歡那人不成。”女孩好奇的問道
“就是喜歡也是無用。”女子說道。然後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從頭 到尾都沒說話的一身粉色衣着女子。
“如果沒有出事,可是大師姐就會嫁給那個人,而不是現在的慕容澤。”
這些話一字不露的傳進了莫寒池耳朵裡。他笑笑竟沒想到洛溪還錯過了這樣一門姻親。他轉過頭去,望向那粉衣女子。粉腮,香鬢,落落大方。見到自己的目光,那女子突然紅了臉,低了下去。莫寒池這才發現自己失了禮,急忙轉過頭去。
卻沒想到,旁邊的綠衣女子,淺淺一笑。兀自走過來說道。“天黑,路滑,道友若是不嫌棄,可以與我們一桌歇息片刻。”
莫寒池一稽首。“道友有禮了。” 過去坐了下來。
另外幾位衣服華貴之人,心底疑惑更大了。有個全身罩在黑色斗篷之中的人,密音旁邊的人。“這是什麼人,身上有妖氣,又有仙氣。”
莫寒池坐下,也不多話。但是那幾個姑娘卻不輕饒他。不停的問道。
“這位道友師從何處。”
莫寒池看了這一桌子,大抵猜到這些人是來自峨眉劍派的弟子,也就不相瞞自己的身份。
“崑崙派小滄浪峰道真長老座下弟子。”莫寒池回答的倒算正式。只是這話一出口,在客棧裡面卻也是不小的轟動。
粉衣女子捂住了嘴,聽到崑崙卻是眼紅了一圈。問道。“你最後可見到洛公子。”
莫寒池苦笑,搖搖頭。其實還多罵了洛溪幾句,嘴上卻說道。“師承不同,不過幼時見過幾面而已。“莫寒池不想跟這個女子說太多洛溪的事,不熟是最好藉口。
“洛公子於我有救命之恩,這恩這世卻報不了了。”粉衣女子說着黯然垂淚。
莫寒池覺得額頭突突的跳。你這個死洛溪,都十年了,看你把人家一個好好姑娘弄的哭成這樣。
“姑娘可是莫傷心。這洛長老都已經隕了十年了。”莫寒池越說,這粉衣女子垂淚越是厲害。
突然,屋外炸響一道驚雷。有幾位客人本來已經趴着睡着了,卻被這道驚雷驚醒。驚雷過後,客棧外雨聲更大了起來。
砰砰砰,砰砰,門板外傳來人用力敲門的聲音。客棧老闆面孔突然肅穆起來,喚出了所有的店小二。店裡廳堂中所有坐着的人,都被掌櫃的架勢弄的摸不着頭腦。不管誰來,這掌櫃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點起所有的蠟燭,寶勝去看看那五間空着上房打掃的好了沒有。不行就再打掃一遍。”掌櫃說着,從櫃檯裡面走出來。親自去開門板,幾個小二把地面又掃了一遍。
“什麼還有五間空着的上房。”突然那幾個衣着華貴的人,有一個站了起來
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桌子立刻四分五裂。
綠衣女子也想起來說幾句,卻被坐在中間的老者一把拉住,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出來不易,有個可以躲雨地方就可以了。”
“可是長老您····。”老者又搖了搖頭。綠衣女子不甘心的座下。
門板全部被打了開了,寒風夾着雨點吹了進來,幾個黑衣身着錚亮盔甲之人搶先進來,帶着一股肅殺之氣,將樓梯前的地方圍了起來,站在樓梯的兩側,清除一條路,似乎是等着什麼大人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