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的社會架構中,王,乃國民之主。
以一人,定萬民興衰。
在當今王鶴接觸的力量體系中,王相對於國民,就如同神祗之於信徒,都是至高無上的絕對存在。
而神王,正是一派神系的實際掌權者,其實力、勢力、境界、技能都是位面頂尖的存在。
假設將神祗的神格境界數值化,爲便於理解,簡單地通過等級來劃分,並將至高上限設置爲20的話,那神王,就是至少位列18以上等階的高位存在。
奧丁,這位西北區域傳說中的至高神,此時此刻,以青年之姿出現在“根系之繭”附近。
除了彩虹龍、森林女神梅莉凱、大地母神裳禔亞、隱藏在黑暗夾層的莎兒發現了他以外,其餘衆人都在關注天空中那顆由雷電鑄就的耀眼恆星。
那種入骨三分,彷彿生命受到極致威脅的緊迫感,讓在場的生命無法做到忽視它的存在。
然而,這其中,存在唯一的一個例外:
那就是王鶴。
作爲觀測者,情報的入手是最基礎且最核心的行爲。
而他,一直在暗中觀察着位序6的觀察者彩虹龍的舉動。
他看不到的地方,感知不到的縫隙,換做這位等級45的巨龍,想必就會變得有辦法能夠察覺。
否則,它絕不可能獲得S+級觀測者的權限。
王鶴深知,人力是有限的。即使是他面見過的諸神,惡魔,也無法突破“有限”這個領域,抵達“無限”的至高。
因此,藉助其他存在的力量,匯聚衆多專長的持有者,纔是不斷髮展中,最爲效率地達到目的的手段。
而他也正是通過彩虹龍的視線,才擺脫了心理的壓抑,發現了那名根系之繭旁出現的西方青年。
那名青年,擁有着一頭與年齡不符的白髮,赤裸着上半身,右手佩戴着一枚散發金光的環戒。
而他的身後,披着一條不知用何種材質縫製的深紅色披風,在微風中肆意飄蕩着。
面容上,他俊朗且帶着一股無法言喻的威嚴。
看到他,作爲人類的本能似乎就會想要臣服。彷彿,他擁有着與生俱來的某種“統帥力”。
王鶴髮現,這名看起來外形與人類無二,手持已經恢復如初的神槍存在,又是一位無法探查的“問號怪”!
情報匱乏導致的不良結果,從世界樹之種的異變發生後,就接連不斷地出現。
這其中,隱約存在着某種特殊的關聯。
世界樹的種子,就好似一枚拋下深海的絕品誘餌,將多元宇宙這汪渾水攪動,使其混亂不堪。
如原初的混沌一般,無法尋覓其中來者的蹤跡。
讓人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一個現實:無論出現什麼,都不足爲奇!
因爲你無從考證。
在王鶴觀察那名青年的時候,那名青年的上空,突然出現了兩隻正常大小的負傷獵鷹。
它們飛到了青年的雙肩,嘴巴開合,好似在分別對他耳語着什麼。
王鶴再三確認,他沒有看錯:
那兩隻獵鷹,正是剛纔被彩虹龍擊退的存在!
其黑羽上未能完全解除的霜凍,焦灼等效果,完美地證明了這一點。
當獵鷹閉上了嘴,青年忽的臉色一沉,挺直了身軀,用神槍的槍柄輕輕敲擊了地面。
隨即,一場稀薄的大霧瞬間出現,將他的所在之處完全籠罩。
王鶴隱約地看見,霧中,那位青年的左右,突然顯現出了兩隻銀白色的兇狼。
在兩隻兇狼如藍色火焰的眼眸中,王鶴明顯感知到了被稱之爲智慧的存在。
“神祗!”
這是王鶴立即作出的判斷。
他很清楚,而當神祗已然降臨,神罰便會接踵而至。
這是之前的吟唱中,透露出來的無法迴避的事實。
如他所料,無數傳送門前的人形存在,都於此刻,於同一時間大聲高呼:
“無論是毀滅,還是新生,無論是域內,還是域外,偉大的至高神王,您的雙眼將見證一切。”
“瀆神者,必將付出所有,作爲代價!”
突然,不知從何處出現的狂風突卷。那名青年附近的霧霾,在瞬間便被吹散。
王鶴髮現,再次出現的那位青年面無表情。
唯一的改變,僅僅只是他擡起了手,將神槍指向了天空中那顆耀眼的恆星。
“從古老時間長河流淌至今,爲了願望展開無盡戰鬥,永存於神殿的英靈啊,我以奧丁之名,賜予爾等佈告死亡的權力。”青年說出了他到場的第一句話。
“有點不妙。”王鶴在他宣言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彩虹龍的聲音。
“我雖然自保無憂,但王鶴你如果不採取行動,恐怕會在這裡迎來永久性的死亡。”它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嚴肅認真。
王鶴知道時間緊迫,回了一句;“該怎麼做?”
他的頭頂上方,轟鳴聲忽然響起,巨大守護者樹人的拳頭攜帶着巨大的力量,突然進行了傾力一擊。
然而,它的攻擊被“恆星”附近的雷電交織而成的“網”給攔截了下來。
並且,樹人與網接觸的部分,瞬間燃起了金黃色的火焰。
這種火焰燃勢及快,且難以熄滅,一經接觸便在不斷地在樹人身上蔓延。
只見,一股股濃煙沖天而起。
局勢再次惡化,連梅莉凱等神祗的召喚樹人都無法突破它的防禦。
就在這時,王鶴忽然聽到了等待許久的彩虹龍的回答:“當然,是你最喜歡的交易環節。生存,或者是死亡?將由你來選擇。”
它的這句古怪話語,讓王鶴背後忽然有些發涼,總感覺似曾相識。
王鶴彷彿從中看到了他自己的影子。
彩虹龍故意不提條件,變相地進行威脅,彷彿吃準了王鶴必然會答應這個隱喻的條件:
用一切來交換生命?
還是放棄導致死亡?
這隻七色的巨龍,簡直就是趁火打劫的典範,也不知道是天性使然,還是跟誰學的壞。
目的性非常明顯。
“報應?”王鶴似乎想到了什麼,心底忽然一沉。
然而,表面上,他卻沒有回答彩虹龍的提問。
他所做的,是以自身最快的速度,衝向了那位青年,那名自稱爲爲“奧丁”的神祗所在。
王鶴有他的考慮。
彩虹中雖存在無盡的七色,囊括了絕大部分的色彩,但它始終缺少着一黑一白,代表着混沌的二色。
同樣的,即使是高階觀測者彩虹龍本身,也有其視野的侷限性和“目的”的主觀性。
很明顯,它提供了條件,希望王鶴存活。但其他存在的死活,與它無關。
而王鶴,不可能在這裡讓他的盟友,讓他的追隨者,讓他送出身軀而苟活的世界樹之種毀於一旦。
活下來,卻失敗了。
這種結局,不是他想看到的。
而如果那名青年,就是那位傳聞中的神王“奧丁”,那王鶴便擁有着一條他人無法採取的“必勝”手段。
那是在無數條未知道路中,不倚靠他人提供的模板去尋覓,而是通過他自己的智慧,一點一滴發掘出來的:
“絕對正確的路途”。